有一天,兩個人一起喝酒。
喝到酣處的時候,陽北聲說:“震南兄,我這輩子不打算娶媳婦,也不打算要孩子,如果我以後有什麼事,我的所有財產都是你的,公司股份也都是你的。”
陸震南不知是計,豪爽地說:
“北聲,我之所以有今天全靠你,沒有你,我不能順利從大學畢業。
“沒有你,我成不了現在的陸總,所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雖然娶了妻子,卻沒有孩子,估計這輩子也生不出自己的孩子了。
“你還年輕,我希望你趕緊娶妻生子,你的孩子就是我們兩家人的,他將繼承我們兩家人的全部財產。
“如果我死了,我的財產、公司股份全都是你和你孩子的。”
陽北聲把他們的談話偷偷錄了音,又做了一些手腳,那錄音就成了:“北聲,我之所以有今天全靠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我死了,我的財產、公司股份全都是你和你孩子的。”
有了這份錄音,陽北聲就像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平靜了一段時間。
但隨後發生的一件事,讓陽北聲極爲惱火。
陽北聲想把他的侄兒安排進公司,他是董事長,照理來說有話語權,想安排一個親戚應該不是問題。
但陸震南說:“北聲兄弟,我們身爲董事長和總經理,應該以身作則,如果我們都不遵守公司的規章制度,那又如何管理員工?
“我建議,按照公司的招聘制度來,讓你的侄兒先報名,投簡歷,由招聘部對他進行考覈和麪試,通過了就來上班。”
爲了證明自己的公平,陸震南說:“我有一個熟人的兒子也想進來,找我說了幾次了,我也讓他走正當的招聘程序,只要他們有能力,應聘是沒有問題的。”
他說得句句在理,陽北聲沒有辦法,只得打着哈哈說:“是,是,震南兄提醒得是,如果我們不以身作則,就沒辦法管理公司。”
他嘴上說得大方,心裡卻更不舒服,但沒有辦法反駁陸震南,只能讓侄兒按照招聘的正規渠道報名。
結果,陽北聲的侄兒沒有應聘上,他沒有辦法,只好安排侄兒做他的私人司機。
隨後陽北聲得知,陸震南朋友的兒子應聘上了,不久以後,還被提爲主管。
這讓陽北聲的心裡產生了很大的疑慮,他懷疑陸震南口頭上說得公正,實際上是在進行暗箱操作。
後來他又發現,公司的高層大部分都聽陸震南的話,他這個董事長反而形同虛設。
比如,公司想要投資搞一個新項目,如果陽北聲提出的,只要陸震南反對,就有大部分董事反對。
但只要是陸震南提出的,就算陽北聲反對也無濟於事,因爲大多數董事都支持。
隨後他又發現公司的高層也對陸震南言聽計從,哪怕是他吩咐的事情,他們都要請示陸震南才行動。
陽北聲感到自己被架空了,心裡更加憤憤不平。
他覺得陸震南不僅收買了大多數董事,還收買了重要的高層領導,陸震南的話語權越來越重,陽北聲覺得自己快失聲了。
陸震南的錢也越來越多,陽北聲非常擔心,如果陸震南把其他股東的股份全部買了的話,他就會成爲聲震南北的實際控制人。
他更擔心陸震南會用非常手段逼他把手裡的股份也全部轉讓出來,那公司就全部落入陸震南手裡了。
他辛苦這麼多年,將會一無所有。
越想越擔心,越想越恐懼,陸震南卓越的經商才能讓陽北聲寢食難安。
他想來想去,決定先下手爲強,滅掉陸震南,吞併他的財產,這樣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於是他高價買通了一個殺手,這個殺手正是因違犯軍規被軍隊除了名的張昌平!
張昌平有幾個小混混兄弟,都拍他馬屁稱他爲司令。
收了陽北聲的定金後,某個夜晚,張昌平帶了幾個混混,僞裝成強盜蒙面進入了陸家。
張昌平很狡猾,他知道如果用刀殺人,一旦被警方發現血跡,就會裁定爲謀殺,會一直輯捕他們。
所以他不用刀,他的手勁奇大,直接將人一個一個活活卡死。
張昌平一路殺進來,陸家的司機、門衛、保安都遭了毒手。
一個女傭從睡夢中驚醒,聽見有雜亂的腳步聲,還有短促的慘叫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穿着內衣褲驚慌地跑上樓來。
她大力拍陸震南的臥室門,喊:“先生,不好了,好象有壞人在殺人。”
陸震南一躍而起。
他妻子林蘭蘭也聽見了,驚慌地問:“震南,怎麼辦?”
陸震南說:“你先藏到牀下面,記住,不論發生什麼事,都千萬不要出來!”
他將妻子推到牀下面,林蘭蘭當時很瘦小,很容易就藏進去了。
陸震南打開門讓女傭進來,女傭說:“先生,你快打電話報警。”
陸震南才猛然想起,家裡已經安裝了座機電話。
當時沒有手機,只有座機,但座機在客廳裡,臥室裡沒有安裝分機。
他正要衝進客廳打電話,張昌平已經追上來了,將他攔在了臥室門口。
看見他身後穿着內衣褲的女傭,張昌平以爲是陸震南的妻子,一把抓過去,一下就卡得女傭翻白眼。
陸震南衝過去救女傭,張昌平將女傭一把扔到他後面,說:“兄弟們,這個女人交給你們了!”
一個男人抓過去卡着女傭的脖子,兩手一起用力,女傭死了。
陸震南怒髮衝冠,罵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濫殺無辜,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張昌平嘿嘿冷笑:“老子他媽的就是王法!”
他把陸震南逼到牆角,陸震南見他來勢洶洶,尋思今天這事無法善了,改換語氣說:“英雄如果求財,家裡東西任取,只求不要傷人。”
張昌平嘎嘎冷笑,說:“姓陸的,不是我想傷你,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到了陰曹地府,再找陽北聲索命就是了。”
“陽北聲?”陸震南難以置信地問:“他爲什麼要害我?”
“他爲什麼要害你,你去問他。”
話音一落,他伸手向陸震南的脖子卡去。
陸震南奮力掙扎,大喊:“我要找陽北聲報仇!我要找陽北聲報仇!”
牀下的林蘭蘭知道陸震南是暗示她千萬不要出來,一定要留得這條命找陽北聲報仇。
張昌平見陸震南又是掙扎又是喊叫,他大怒,拳頭惡狠狠向陸震南太陽穴砸來:“我叫你喊!我叫你喊!你又喊啊!又喊啊!”
陸震南只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是他的對手?
張昌平連打了十幾拳後,陸震南被打得口鼻來血,昏倒在地。
張昌平又狠狠踢了他一腳,罵道:“跟老子對抗!你吃了豹子膽了!”
他看見陸震南手腕上有一塊金錶,蹲下來取了裝在他的包裡。
牀下的林蘭蘭看見了,但她大氣也不敢出。
張昌平隨後忙着和手下尋找財物,將值錢的金銀首飾洗劫一空,又放火燒了陸家,認爲陸震南就算沒被當場打死,也必會燒得屍骨無存。
張昌平帶人離開後,林蘭蘭從牀下爬出來,先跑進客廳給管家袁道安打了一個電話。
袁道安跟隨陸震南多年,最開始是陸震南的保鏢,後來也兼做他的司機,再後來就是陸家的管家了。
這天是袁道安父母的忌日,他告假回老家祭拜父母,因此逃過了這一劫。
如果他在家的話,很可能也會慘遭毒手,因爲以他當時的功夫,他不是獨狼的對手。
電話經過幾次轉接後,袁道安才接上,他原計劃第二天回來,現在得知陸家發生了彌天大禍,答應立刻趕回來。
林蘭蘭再把幾牀棉被弄溼搭在她和陸震南身上,然後爲陸震南包紮傷口。
她之所以不報案,就是想用自己的力量來報這個仇,所以她不能讓陽北聲知道她和陸震南還活着。
袁道安回來得很快,林蘭蘭和陸震南就這樣被他救走了。
爲了不讓陽北聲發現他們還活着,袁道安向他師父求助,師父介紹他們去找他的大徒弟南宮燕。
南宮燕出國多年,在m國開辦的天都公司當時已經有較大的名氣了。
袁道安和林蘭蘭將陸震南送到了南宮燕家裡。
陸震南傷得非常重,幾乎奄奄一息了,南宮燕對他們的遭遇極爲同情,不惜花重金請來最好的醫生搶救陸震南。
這時候,林蘭蘭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不由欣喜若狂,決心要把孩子生下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要他長大了報這個大仇。
半年後,陸震南的生命體徵平穩了,人卻沒有疏醒,成了植物人,被南宮燕送進療養院進行長期療養。
林蘭蘭經歷那場大禍後,身體也很差,她生下了一個兒子。
爲了不讓陽北聲知道,她讓兒子跟南宮燕姓,南宮燕的兒子叫南宮俊奕,她的兒子就取名叫南宮俊斐。
她跟南宮燕的婚姻也是假的,他們從沒有結過婚。
陽寶丫一邊喝水一邊聽凱特琳講述,越聽她越震驚,到後來完全傻掉了。
凱特琳停下來,陽寶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琳……琳姨,您是說,是我爸爸害了您們?”
凱特琳冷冷地說:“除了你爸爸叫陽北聲,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