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來參會的共有道門十六家,弟子三十二人,分四組進行比試,獲勝者四人再兩兩對決,最後一決勝負。”清淨院的主事官上前對蘭月侯等人彙報道。
“好,快些進行吧。”蘭月侯打了個哈欠。
主事官點了點頭:“還剩裁決官沒有到,道家法門,奧妙萬千,沒有裁決官在場,怕是會有失。”
“裁決官,不是讓鴻臚寺派人來了嗎?他們的人呢?”蘭月侯惑道。
“到了。”一位帶着巨大佛珠的僧人站在了道場中間,他雖然剃了發,換了僧服,但蘭月侯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他一愣:“瑾言。”
“世上已沒有瑾言。”裁決官垂首道。
蘭月侯收起了驚詫,點了點頭:“是本侯認錯人了,既然所有人都到了,那麼就……開始吧。”
“侯爺認爲,這一次誰能贏?”雷無桀見到飛軒到場,心裡踏實了大半,笑着轉頭問蘭月侯。
蘭月侯不慌不忙地喝着茶:“天下道門,有名的都已經在場了,但是能奪魁的終歸還是那麼幾家。三山兩林,龍虎山、青城山、茅山,不休林,歸墟林以及道門魁首——武當。”
“武當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入過天啓了。”譚澤忽然說道。
“是啊,武當當年在魔教東征時遭了重創,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了聲息。但是,道門魁首畢竟還是道門魁首,你看這份剛剛遞上來的名單。”蘭月侯將那張紙遞給了譚澤。
譚澤手中拿着那張紙,擡起頭望向場地中那個年紀輕輕,長髮披散,一臉懶散的少年道人:“武當,落飛?”
“第一輪,龍虎山趙拓對武當羅飛!”
“武當落飛,勝!”
不過一個擡手的功夫,龍虎山的趙拓就跪在了地上,落飛打了個哈欠,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副監正,你可看清了?”黃崑崙低聲問道。
譚澤點了點頭:“是那個人的關門弟子。”
“好強。”黃崑崙說道。
“是。”譚澤眉頭緊皺。
“武當落飛,勝!”
“武當落飛,勝!”
“武當落飛,進下一輪。”裁決官朗聲道。
雷無桀滿頭是汗:“怎麼哪裡又冒出來這麼厲害一個人!”
蘭月侯的臉色也不好看:“是啊,我今天是不是有些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
“他難道不是蕭崇安排的人?”雷無桀瞪了蘭月侯一眼。
蘭月侯嘆了口氣:“你倒是挺聰明的,陛下的確安排了一個人,但安排的這個人,卻不是什麼武當落飛,而是……“
“龍虎山玄擇,勝!”
“龍虎山玄擇,勝!”
“龍虎山玄擇,勝!”
“龍虎山玄擇,進入下一輪。”
蘭月侯舒了一口氣:“還好,這也算是有幾分本事。”
龍虎山玄擇,一身紫衣道袍,神色嚴肅,他原本在此次入京的龍虎山道士中只能排第二,那位被稱作“羽衣卿相”的師弟卻不告而別了,他有些惱怒,但師弟只和他說了一句:拿下道統大會。
“不過都是一些不學無術之輩。”玄擇冷哼了一聲,望了角落裡的飛軒一眼,“還有這樣乳臭未乾的小道童。”
“青城山飛軒對茅山羅徐。”
“去吧,下手不要太重了。”謝宣笑眯眯地說道。
飛軒走到場間,對羅徐躬身行了一禮:“請指教。”
羅徐笑了笑:“怎麼一個小道童也來參加道統大會,你家師父也真是放心,我不願傷你,這樣吧,我陪你演上一齣戲……“
飛軒右腳往地上一踏,右掌一揮:“喝!”
羅徐只感覺一股無上的威勢撲面而來,還未回過神來,只見聽到了“嘶”的一聲,整件上衣都在那股真氣之下被撕得粉碎。他愣了愣,只覺得羞紅了臉,轉身就走了下去。
“厲害啊,小飛軒。”雷無桀使勁鼓掌。
三位老天師卻相視了幾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詫。
“青城山飛軒,勝!”
“青城山飛軒,勝!”
“青城山飛軒,進入下一輪。”
全場轟動,雖然這位小天師的名字早已經響徹整個道門,但是大多數人依然還認爲他不過是託了趙玉真的福廕,又恰好拜在了國師的門下,最多有點天分,但連勝三場,並且還都是瞬間致勝,的確有些令人意想不到。
“要不是你趕走了一些道門年輕好手,不然這三輪,贏得都不會有這麼輕鬆。”蘭月侯輕嘆了一聲。
雷無桀聳了聳肩:“但那些人,的確不如飛軒啊。”
“侯爺有句話說得不對。”譚澤忽然開口了。
蘭月侯微微垂首:“但聞其詳。”
“就算雷兄弟沒有趕走那些人,在這個人面前,依然不過是多出了一招罷了。”譚澤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站在最角落裡打着瞌睡的那人。
武當,落飛。
“的確是個厲害的傢伙,他練的是什麼武功?感覺沒有什麼招式,純粹以真氣對敵。”雷無桀惑道。
譚澤沉聲道:“是武當純陽無極功,道門至高的內功心法,足以和大龍象之力匹敵。”
剩下的第四組並沒有出現前三組那樣一人獨佔鰲頭的情形,每一場都苦戰了許久才分出勝負,前三組打起來總共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可這第四組卻足足打了兩個時辰才結束。
“這纔有些道門斗法的意思。”蘭月侯笑道,“雷兄弟覺得如何?”
“他們中的勝者,會對上第一組的勝者對吧?”雷無桀問道。
“應該是。”蘭月侯點頭。
“不休林左天軒勝,進入下一輪。”
站在那裡的青年道士已經衣衫盡碎,大口喘着粗氣,顯然體力已經透支。
“本還指望他能替飛軒耗掉些那武當落飛的體力,可就這樣子,怕是落飛一彈手指就能把他打飛。”雷無桀嘆了一口氣。
“稍作休息,半個時辰後,進行下一輪的比試。”裁決官朗聲道。
左天軒走回了不休林的陣營,飛軒在那裡和謝宣小聲地說着話,玄擇則跟龍虎門的子弟交代着什麼事,只有孤孤單單一人的落飛依然在角落裡繼續忘我地打着瞌睡。
“奇怪,李凡鬆去哪裡了?”雷無桀忽然想起來,那個和飛軒一直形影不離的小師叔,竟一直都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