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顧翰林思考問題的時候,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思考的比較成熟周全了,他現在已經不會熱血上頭就去做某件事情了,因爲那樣雖然過癮,但是通常都會得不償失。現在他既然已經開始成熟了,自然就沒必要去付那些“成長的代價”了。
可是具體要怎麼做,顧翰林還是沒什麼概念,畢竟他沒有過類似的經驗。但是不管要怎麼辦,就這麼坐在房間裡想象,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顧翰林決定要走出去,多跟一些人接觸,也許會有什麼啓發。
顧翰林不會直接去找黃永軍,那樣太明顯了,被馬奇知道了還以爲他是去告密的,這種手段未免有點兒上不了檯面,會被人看輕,當然主要是被陳福州看輕。
而且黃永軍也不是省油的燈,劉永貴完蛋了他都還好好的,說明這個人不簡單,要是不小心被他看出了什麼端倪,陳福州對自己就要有意見了。
若是不湊巧,日後別人有什麼粗心泄密的地方,那顧翰林就要替別人背黑鍋了,那更得不償失,太不划算了。
所以顧翰林決定去找於婷婷。
於婷婷正在錄節目的間隙呢,一聽說顧翰林找自己,二話不說就請了假,叫顧翰林來西安南路的海鮮飯店來,說要請顧翰林吃飯。
顧翰林一聽說要吃飯,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了,因爲他從早上就沒有吃早點,中午在高鐵上也沒有吃,到了現在,早就餓了,只是腦子光思考事情了,就忘記了飢餓這回事,現在被於婷婷提及,頓時感覺餓得不行。
顧翰林匆匆地下樓結賬,無意中和一個不起眼的中年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顧翰林頓時一個激靈……因爲無意中的[人體掃描],顧翰林發現這個男人的腰間竟然藏着一把槍。
槍啊!
華夏是一個槍支管制很嚴格的國家,普通老百姓是不允許持有槍支的,獵槍和*也都管制嚴格,雖然還是有不少的地下槍支作坊,和走私國外槍支的渠道,但是那些小作坊的產量都不高,威力也不大,走私渠道又有很多打擊和限制,而且凡是涉槍的案子全都是大案,所以能配槍的只有極少數人。
可是這個看着不起眼的中年人,身上竟然帶了一把錢,而且還是制式武器。
顧翰林的反應相當快,明白對方不是一般人,他怕對方察覺到自己的異樣,所以下意識地打了一個激靈以後,順勢就打了一個噴嚏,然後揉了揉鼻子,眼角都沒看對方一眼,繼續往收銀臺走。
那樣子,和感冒的時候打噴嚏,是一樣一樣的。
顧翰林自信自己幾乎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如果這樣還能被對方給看出來,那隻能說,要麼對方是個受迫害妄想症患者,要麼對方經驗豐富到可以完全憑第六感來做出判斷。
這一刻顧翰林感覺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憑藉着強大的自控能力,顧翰林完全正常自然地結賬,然後走出去,但是[人體掃描]卻一刻不停地掃描着身後的那個普通中年男人,因爲顧翰林怕這傢伙突然暴走,掏出槍來duang-duang給自己兩槍,那就完蛋了,躲都沒地方躲去。
幸好對方沒有那麼幹,顧翰林略略鬆了一口氣。
上了出租車,顧翰林很快到了西安南路,然後下車步行,繞了個圈子纔來到海鮮飯店。
而在顧翰林[人體掃描]的圈子之外,那個相貌平凡的中年人遠遠地落在顧翰林的三十米開外,直到顧翰林已經從視野當中消失了,他也毫不在意地繼續不緊不慢地走着,一直跟到海鮮飯店裡面。
這人也叫了一個包間坐下,點了幾樣菜,等到服務員出去以後,這人摸出手機來,點開微信,小聲說道:“現在目標在西安南路的海鮮飯店吃飯,不知道和誰一起吃飯,也許是一個人,但我感覺他在咖啡廳擦肩而過的時候已經發行我了,單純是我的第六感。”
說完以後,看着語音發出去,他便刪掉了這條微信,坐着等吃的上來。
因爲距離近,於婷婷比顧翰林早來一步,所以已經點好了飯菜。於婷婷已經是這裡的老客戶了,她一來,上菜就特別快,最好的大廚優先給做啊。所以等顧翰林進來的時候,一桌子的飯菜已經擺滿了。
於婷婷也算是比較瞭解顧翰林的人了,叫的菜淨是些大塊燉羊肉、大塊燉牛肉之類的,還有一大盆香飄飄的大米飯。
顧翰林進來以後跟於婷婷打了個招呼,然後坐下就開吃,一口氣吃了五大碗米飯,燉的香噴噴的羊肉牛肉,一個人吃掉兩大盤,最後又喝了一大碗紫菜蛋花湯,才滿足地抱着肚子打了個飽嗝。
“好傢伙,你可真能吃,剛纔都嚇得我不好意思打擾你……我說,翰林,是魔都人民不管你飯嗎?你這感覺就像是餓死鬼投胎啊。”於婷婷咯咯嬌笑着說道。
“那可不是嘛,我在魔都又不認識人,一切都從零開始,當然沒人管我飯啊,還是在老家好,隨時可以蹭婷姐的飯吃,都不用客氣,真是感覺太好了。”顧翰林一邊說着話,一邊找到一張餐巾紙,拿服務員記菜單的圓珠筆在上面寫着,寫完了,不動聲色地退給於婷婷。
於婷婷心中一動,知道顧翰林絕對是有事兒了,不然不會這樣的做派的。所以於婷婷很機警的,一邊兒跟顧翰林說着不疼不癢的閒話,一邊兒沉住氣等着。
片刻之後,於婷婷看到顧翰林寫的字條,頓時給嚇的差點兒暈過去。
原來顧翰林寫的是——我被跟蹤了,對方有槍,來路不明,說話小心。
於婷婷惡狠狠地瞪了顧翰林一眼,心說這麼危險的情況,你把老孃給叫出來幹嘛?而且進來之後都不打個招呼,這種情況你應該叫彭軍啊,你們倆不是交情挺好的嗎?
於婷婷實在是冤枉顧翰林了,剛纔顧翰林坐下就吃,一方面的確是餓了,另一方面也是在不斷地掃描四周,看看那個跟蹤的傢伙是不是跟上來了。
結果風捲殘雲的一頓飯吃完,那人都沒有跟上來,顧翰林正要放鬆一下呢,結果發現對方竟然跟上來了,還在隔着不遠的一個包間裡落座了。
顧翰林頓時就大吃一驚,這才悄悄給於婷婷寫了一個字條,提醒她說話小心,因爲顧翰林實在不知道,對方是怎麼跟蹤到他的,完全沒道理啊,他應該甩掉對方了纔對,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能追上來。
難道自己的身上被放了竊聽器?
手機一向是顧翰林注意的地方,絕對不可能有竊聽器,但如果是木馬程序呢?這個就是顧翰林的金手指掃描之外的情況了。不過顧翰林很小心,手機從來不離身,也從來不亂掃二維碼,更沒有越獄亂下載軟件,所以中木馬的可能性不高。
但也不排除有木馬的可能,萬一對方是特殊部門的人,利用什麼間諜軟件,直接給自己的手機植入木馬,也說不定啊,電影裡不就這麼演過嗎?
這方面就是顧翰林不瞭解的領域了,他只能先打一個問好,然後叫於婷婷幫自己去聯繫彭軍,他是不敢直接聯繫彭軍的。
至於別人,除了於婷婷意外,顧翰林和彭軍沒有其他的任何交集了,多一個人知道彭軍就多一分危險,所以是非找於婷婷不可。
現在顧翰林真的是怕了,他明明確定已經暗中甩掉對方了,那傢伙是怎麼追上來的?
[人體掃描]在二十米範圍內絕對不會記錯人,只要是被顧翰林打上記號的,一旦出現在二十米的範圍內,顧翰林自動就會知道。那人顯然是不清楚顧翰林有金手指的,不然他不會冒冒失失地出現在顧翰林的二十米範圍內,還用微信語音說話……臥槽,別說你喉結的震動了,就是你心跳了幾下、胃裡的食物要幾小時消化完畢,哥都一清二楚。
所以顧翰林很快寫了一行字給於婷婷——你先走,叫彭軍來,告訴他情況,他知道怎麼聯繫我。
於婷婷深深地看了顧翰林一眼,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你吃完就休息一會兒吧,我要回去錄節目了,這幾天恐怕都沒空陪你了,小英雄同學,再見哦,有什麼需要給姐打電話,姐叫人幫你。”
顧翰林笑着說道:“婷姐慢走,謝謝婷姐……的飯,哈哈。”
於婷婷笑着啐道:“沒正經的傢伙,下次姐去魔都玩,你必須請客,知道不?”
“一定一定,這個客必須要請,要大請。”顧翰林一邊說笑着,一邊把於婷婷送到了包間門口,然後說道:“婷姐那我就不送了啊,免得被人看到當紅女主持跟江城小英雄在一起吃飯,然後給你套上個緋聞什麼的。”
“就你嘴貧,姐都一大把年紀了,姐怕啥?”於婷婷一邊說笑着,一邊深深地看了顧翰林一眼,配合地說完話,然後就扭着小蠻腰先走一步。
顧翰林看着於婷婷的腰肢扭動的幅度,關好了房門,自言自語地說道:“腰扭的那麼厲害,你們臺長該被你給榨乾了吧?”
然後顧翰林就不說話了,開了包間裡的液晶電視,開始優哉遊哉地看電視。
隔着兩個包間的另一個包間裡,中年人按着耳朵裡的耳塞一直耐心地聽着,然後打開微信小聲說道:“目標和一個叫婷姐的人吃飯,關係密切,但似乎不是那種關係,這個婷姐可能是江城本地的當紅節目主持人……哦,是了,她是江城當地電視臺的主持人於婷婷。”
這個時候,中年人也從自己包間的電視上,看到了重播昨天夜新聞的主持人於婷婷。
雖然沒有和於婷婷照過面兒,但是聯繫到這幾樣信息,中年人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婷姐就是於婷婷。顧翰林曾經因爲跳江救人上過新聞,當時的採訪記者就是於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