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翰林點了點頭,十分地認可黃永軍的話。
現在誰都看的出來,黃永軍基本是完蛋了,沒救了,陳福州早就決定了要拿下他的官帽子給自己做妥協的籌碼……雖然到現在纔看出來有點兒遲了,但總比死的不明不白的強。
如果黃永軍一開始就聽從陳福州的命令還好說,陳福州應該也不會讓他沒個着落,但如果黃永軍不從的話,陳福州的後手估計也早就準備好了,那必將是足以毀掉他的殺手鐗。
在這種狀況下,不管是齊老爺子還是方建邦,恐怕都不太可能接納黃永軍。
陳福州準備好的撒手鐗,肯定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但是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黃永軍的價值沒那麼大。
如果能狠得下心來,投入足夠的資源的話,不管是齊老爺子還是方建邦,都能從陳福州的手裡保下黃永軍。但問題就在於,黃永軍這個人,沒那麼大的利用價值啊。
這一點黃永軍自己都很清楚,顧翰林也明白,所以一旦明白陳福州早就準備好了,黃永軍就知道自己要完了,抓緊顧翰林這條線,無非就是給自己一線希望而已。
真的只是一線希望,這個希望是非常渺茫的,但也總歸比沒有強。
但是這只是理論上的希望,黃永軍真的是抱着一線希望,畢竟誰都不想死,誰都有強烈的求生意願,顧翰林也很願意把黃永軍的這種求生意願,廢物利用一下,但是他沒太多的操控經驗,同時也覺得黃永軍的心態未必擺得正,別搞到最後把自己也給拖下水了,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所以暫時,顧翰林還沒打算把那筆鉅款毒資就在馬奇的秘密賬戶裡的事情,說給黃永軍聽,他還要再慎重地考慮一下,觀望一下。
黃永軍見顧翰林不吱聲,以爲顧翰林是想要提條件要挾他,頓時也很失望,甚至是有些絕望了,說道:“如果我一開始就那個人聽話,就算我沒用了,他肯定也不會弄死我,但是現在來不及了,就算我現在跪地求饒也沒用,他肯定會除掉我,我們都瞭解他……所以我現在真的沒有退路了,顧翰林,就算現在你只是拿我廢物利用,我也認了,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我只是不甘心,我爲他賣命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竟然這樣對我,我真的很不甘心。”
很好,這就對頭了。
顧翰林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恆昌貿易的事情,你知道吧?”
黃永軍搖了搖頭,說道:“那個沒戲,我查過了,和那個人沒有直接關係,所以頂多只能給那個人抹黑,根本影響不到那個人的根基,如果你剛纔想說沒說的是這種邊角料,那還是洗洗睡吧。”
顧翰林也不生氣,一邊思考着,一邊繼續說道:“辦法有兩個,一個是通過不斷曝光那些份量不重的邊角料,疊加起來,給人醜聞不斷的效果……”
黃永軍耐着性子說道:“這種方法需要的準備時間太長了,必須得提前佈局,而且對隱蔽性、突然性等等有很高的要求,出手的時機更是重中之重,而且對方很容易出手打斷我們的步驟……這方面,那個人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們沒時間佈局,我也沒信心在這方面打贏那個人。”
顧翰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突然爆出一個足夠大的猛料,直接把對方拉下馬。”
黃永軍等了半天,等的就是顧翰林的這個話,頓時激動地說道:“什麼猛料?”
顧翰林笑了笑,扯過茶几旁的便籤本和簽字筆,並不說話,而是飛快地寫了幾行字。
馬奇
渣打銀行秘密賬戶
李維和
……
黃永軍看到這幾行字,思考了一會兒,頓時把很多事情都串起來了,一下子他什麼都明白了,眼睛頓時瞪的跟銅鈴似的看着顧翰林。
臥槽,這尼瑪,絕對是殺手鐗啊。
如果這個東西能查實的話,至少自救是沒問題了,可以跟陳福州做一筆交易啊。
黃永軍在心裡轉着念頭,表情真的是激動不已。
顧翰林沒想那麼深,在他看來,黃永軍和陳福州已經勢成水火,兩人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能妥協了——爲了繼續進步,爲了維護自己的權威,爲了向別人展示自己的掌控力,陳福州無論如何都要拿下黃永軍。
而同時,爲了保護自己的切身利益,沒有了退路的黃永軍也必將背水一戰,否則一旦他失去官位,那些想報復他的人都會蜂擁而來的。所以黃永軍唯一的生路,就是讓陳福州意識到幹掉他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爲此黃永軍甚至不惜拖更多的人都水,給他陪葬。
不瘋魔,不成活啊。
黃永軍是真的動了心,而顧翰林也是豁出去了,必須要搶時間,趕在陳福州發動之前動手才行,不然就沒機會了。一旦陳福州走向更高的位置,顧翰林將來所面臨的麻煩會更大,想和陳雅在一起也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以,其實顧翰林也和黃永軍一樣,沒有退路了啊。
指望任何人都指望不上,別說有停戰協定了,就算沒有,齊老爺子和方建邦也不可能爲了幫顧翰林跟陳福州開戰的。所以顧翰林只有靠自己,只有這一次機會。
達成一致以後,顧翰林和陳福州兩人就分別離開。
顧翰林將馬奇和趙芳玲的那個秘密愛巢的地址,都寫在便籤上,告訴了黃永軍,同時也告訴了黃永軍曾經作爲聯繫人的人,楊子奇。
趙振石身爲陳福州的秘書,自然是不可能親自當聯繫人的,楊子奇的身份級別,剛好合適幹這個。
黃永軍拿着便籤,看完以後就撕成碎片,當着顧翰林的面兒,直接塞進自己嘴裡,然後灌了半杯的咖啡送進肚子裡,把證據毀滅的一乾二淨。
“我先走一步了,你安排好以後,就來魔都找我……有機會最好不過,沒機會咱也盡最大努力試過了,沒有遺憾了。”顧翰林低聲說道:“老哥,祝你這次能渡過難關。”
“謝謝老弟了。”黃永軍眼眶都紅了,用力捏了捏顧翰林的肩膀,低聲說道:“你要小心孫國平,他前幾月跟趙振石見過面。”
孫國平,國宏建安的孫總?
顧翰林頓時有些驚訝,那可是他曾經的貴人呢,沒想到……錯了,其實他在天都見到孫國平和田恆柱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以他和孫國平的交情,見了面怎麼也不可能那麼冷淡的。
所以,只有一個解釋,孫國平是故意的,他不想幫着陳福州坑顧翰林,所以故意疏遠了顧翰林,僅此而已。
離開藍鳥咖啡廳以後,何小曼漫無目的地開着車,顧翰林繼續在思考。
眼見着天色漸晚,顧翰林纔回過神兒來,給高飛打電話。
“飛哥,你在師大認識人不?”因爲關係不一樣,所以顧翰林電話一通就直截了當地說事兒,沒有一絲一毫的客氣。
“那當然認識了,有個副校長是哥的鐵子,當然了,沒你小子鐵……”高飛笑嘻嘻地說道:“怎麼了,你小子是不是不小心把哪個女大學生的肚子給搞大了?交給哥處理,保證妥妥的,你讓哥當你的接盤俠都沒事兒。”
顧翰林頓時無語,尼瑪,飛哥你這張嘴啊。
顧翰林的手機音量頗大,車子的隔音又不錯,所以何小曼也聽了個清楚,頓時俏臉緋紅一片,扭頭啐了顧翰林一口。
我去,這又不是我……顧翰林無辜地聳了聳肩,說道:“沒啥事兒,就是想幫一個學生請個長假,我不是在吳城那邊兒準備成立個公司嘛,缺一個形象代言人,我覺得這個學生形象氣質都很不錯,很適合我的公司,這個,以後的商業活動恐怕比較多,就不能完全按照學校的規章制度來,不過考試、學分什麼的肯定還是按規矩來……飛哥你看要多少錢,給我說個數,我準備一下。”
高飛在電話那頭嘿嘿地笑道:“女學生吧?”
顧翰林:…………
高飛“嘎嘎”怪笑兩聲,又說道:“長的很漂亮,身材也高,氣質清純,對吧?”
顧翰林:…………
高飛嘿嘿笑道:“別緊張,你小子喜歡什麼樣的妹子,我這個當哥的最清楚,當年你的那個虹姐,哥當時就說過,你倆成不了,就算成了以後也得離,你說你信不信?”
何小曼也聽到了,好奇地扭頭看過來。
顧翰林頓時尷尬的不要不要的,哭笑不得地說道:“信,我信還不行嗎?飛哥,你是我親哥,你就說你幫不幫忙吧。”
高飛頓時大笑起來,說道:“幫啊,必須的,我不幫你我還是人嗎?不過醜話我要先說頭裡,錢的事兒你就別跟我提了,你要提錢我就跟你急,這事兒你不要問了,給我那個女生的名字就行了,其他的我來給你搞定,包你滿意。”
顧翰林乾咳一聲,避開何小曼好奇的眼神兒,說道:“那成,我聽飛哥的。”
“對了,方便的時候帶這個妹子來見見哥啊,一起吃個飯,”高飛說道:“這沒準兒是以後的弟妹呢,我得先看一眼,要是沒戲以後我就不見她了。”
“臥……槽。”顧翰林頓時無語了,尼瑪,飛哥你這張嘴啊。
何小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扭頭看了看顧翰林,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顧翰林知道這妮子肯定在暗地裡開始較勁了。
飛哥,真不是弟弟我不幫你,實在是你這張破嘴太快了……顧翰林在心裡暗暗地給高飛默哀了一下。
不過這樣也蠻好的,有飛哥衝在前面吸引火力,轉移注意力,小曼菇涼就不會專注於顧翰林的花心屬性上了。
顧翰林在心裡默默地給高飛點了個贊,飛哥好樣的。
同一時間,高飛連打了兩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含糊地罵了一句:“臥槽,感冒了。”
高飛對面兒的一個青年抽了一口雪茄,一臉享受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飛哥是貴人、大忙人,小弟就是個跑腿兒的,所以也不繞圈子了,直接帶話——恆昌貿易的股份只許進不許出,飛哥你就是死了,這股份也給你燒成紙錢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