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麟看到顧翰林那個震驚的樣子,心裡也忍不住有點兒犯嘀咕……尼瑪,這小子是真沒猜到還是假裝的?我竟然看不出來這小子是不是在飆演技。
不過齊家麟轉念一想,又覺得顧翰林不是在假裝,也不可能在假裝。
顧翰林的身體虛弱成什麼樣子,就算醫生們的主觀判斷可以造假,醫療儀器卻是造不了假的,機器是最客觀的,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
顧翰林渾身上下的累累傷痕也是造不了假的,那一道道皮開肉綻的鞭痕,還有胸口的那個燒紅的烙鐵燙出來的焦黑的印記,饒是齊老爺子見慣了風雨,看完照片以後也是後脊樑發寒啊。
這都什麼年代了,二十一世紀了啊,竟然還有綁架人質私設刑堂的,而且還是用的這麼殘酷的刑罰。尼瑪,你們還以爲那是渣滓洞呢是吧?
以顧翰林的虛弱狀況,他想要殺死三個強壯的退役特種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有外力進入,營救顧翰林。另一個就是像顧翰林說的,對方三人內訌,其中兩個人被相繼殺死,然後顧翰林抓住機會,槍殺了最後一個人。
只有這兩種可能,沒有別的了。
如果是有外力進入,那直接把顧翰林救走就完事兒了唄,就沒必要把顧翰林繼續留在原地了。至於那三具屍體,隨便找個荒山野嶺拋屍就完事兒了,麻煩點兒就找艘船出海,丟到海里去,反正禾城也靠海,這樣毀屍滅跡的更加徹底。
難道這件事其實是長安俱樂部做的,爲的就是掩護顧翰林打入我方內部?
額,這個想法齊家麟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這又不是戰爭年代,而是市場經濟了,這種派遣臥底的手法,真是太誇張了,怎麼看都有點兒腦殘的意味兒,倒是派遣商業比較符合現在的時代背景。
就算這個推測是真的,難道別人都是傻子嗎?還沒入夥兒呢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麼高調真的好嗎?
齊家麟甚至覺得,這樣的猜測本身,都是極端腦殘的,這得什麼智商的人才會想出這種點子來啊。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昨晚明叔被神秘人當街殺死在魔都街頭,死狀很慘,是被人用*直接連同肝部一起刺穿了整個身體,明叔當場死亡。明叔只來得及按下報警器,然後他的兩個保鏢快速趕到,但隨後也被人用同樣的手法,直接殺死。
三條人命,橫死街頭,兇手的手法相當的兇殘,一個晚上就在魔都引起了強烈的轟動,消息靈通的人們很快就知道了明叔的背景和所屬的陣營,然後整個魔都,甚至整個華夏的人都在猜測,老何家會怎麼應對?
在東海財經論壇這邊兒,也有人提出了這麼個猜測,認爲明叔三人被當街殺死,似乎在證明這個猜測。但是齊家麟堅持認爲,這種猜測本身就是腦殘的。
太高調了,真是太高調了,有這麼派間諜的嗎?
而且說到底,這些高端俱樂部本身就是一個鬆散的機構,並不代表任何利益同盟,或者政治聯盟,事實上敢玩那個的,都被國家給一鍋端了。在民主和專政同時具備的國家,玩脫了的結果就是品嚐專政的鐵拳。
既然都只是鬆散的俱樂部,那就沒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有什麼合作都只是成員們私底下互相協商的結果,不存在俱樂部協調一起幹什麼……就算有也只是純商業活動,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是沒有政治目的的。
所以,有沒有間諜其實根本無所謂。
所以這件事應該就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巧合,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讓人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這似乎就是真正的事實。
齊老爺子的腦海裡閃過繁多的念頭,還有他來之前,受到的囑託。既然顧翰林的情況不像是造假的,那麼他就暫時放過,讓顧翰林說一下當時發生的情況。
這些都是顧翰林和彭軍兩人一路上反覆推敲過的說辭,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況且顧翰林一直都被掛着呢,大部分情況他都可以推說不知道,反正他手腕上的傷痕足夠證明這一點了。
果然,齊老爺子聽完顧翰林的描述以後,也是驚的合不攏嘴。
雖然現場就有一堆的翡翠毛料,還有切割機,和兩個切開的毛料,但是即便從顧翰林的嘴裡重新聽說了一遍,齊老爺子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時齊老爺子身邊兒,那個一直都沒開口說話的中年人,說道:“顧先生,介意在現場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嗎?”
齊家麟這才反應過來,他過來可不是詢問顧翰林事情經過的,當然這也是目的之一,但並不是主要目的。證實顧翰林在賭石方面的天賦,纔是主要目的。
於是齊家麟乾咳一聲,說道:“是啊,要是方便的話,翰林,你就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吧,你看,毛料我們已經帶來了。”
說着,齊家麟指了指茶几旁邊的兩個旅行包,裡面鼓鼓囊囊的,看來裡面裝的都是毛料啊。
顧翰林乾咳一聲,不好意思地說道:“當然可以,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聲明,我這個能力也不是百分之百一定成功的……當然,跟綁匪們說的時候,我可沒這麼說,當時爲了能活命,我肯定是往大了吹的,怎麼牛叉怎麼吹。”
齊家麟點頭表示理解,換了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肯定也是保命第一,其他的等以後再說了,要是那一關過不去,命都沒有,說什麼都是扯淡了。
中年人倒是皺起了眉頭,說道:“那你的成功率是多少,方便告訴我們真話嗎?”
齊家麟有些不滿地看了中年人一眼,心說你這話什麼意思?明擺着不相信人家嘛。還什麼告訴我們真話……我去,這要是換了我,絕對立馬跟你翻臉。
顧翰林倒是沒有翻臉,他不光忍耐力強悍,臉皮也早就練厚了,所以依舊用很真誠的語氣說道:“這個啊,你應該知道,我賭石也沒有幾次,所以這個成功率,我也不知道啊。”
中年人有些愕然地看着顧翰林,說道:“我知道你總共也沒賭石几次,但是你也知道自己總共也沒賭過幾次,你怎麼知道自己的能力還有成功率的?”
“感覺,感覺。”顧翰林笑眯眯地說道:“我感覺失敗的案例一定會發生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而已,反正最近幾次感覺都還是很不錯的。”
“你……”嚴肅的中年人頓時就無語了,尼瑪,你感覺……這玩意兒怎麼衡量?
齊老爺子在旁邊兒看的好笑,見中年人有些惱怒了,就乾咳一聲,說道:“小方,翰林的這個能力,本來就是感覺啊,他說感覺這個能力不會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他也是實話實說實事求是嘛。”
一句話,頓時讓中年人閉上了嘴。
可不是嘛,人家顧翰林的這個能力,本來就是感覺。既然是感覺,那就不可能是每一次都百分之百的準確,就算是機器也有良品率呢,人不是機器,就更不可能每一次都感覺的那麼對了。
所以顧翰林這樣說,還真的是實話實說,實事求是,完全符合邏輯,讓人挑不出半點兒刺兒來。
就是中年人聽着有點兒發悶。
齊家麟笑眯眯地說道:“好了,廢話不說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說着,齊家麟朝中年人點了點頭。
中年人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尼瑪,這是讓自己去搬石頭呢。
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齊家麟都多大歲數了,快八十的老頭子了,你讓一個這麼老的老頭子跟你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起搬石頭……你知道什麼是敬老嗎?
中年人只好吭哧吭哧地,自己把一旅行袋的毛料都給搬出來,挨個放到顧翰林的牀頭,讓顧翰林用手去摸,去感覺,去判斷。
顧翰林也是滿臉的凝重,沉住氣去慢慢的摸,慢慢的感覺……半個小時以後,顧翰林的手還在毛料上輕輕地撫摸。
中年人實在是沉不住氣了,忍不住問道:“顧先生,您能快一點嗎?我記得您在石言館的時候,幾乎是一眼就看中了。”
顧翰林驚訝地看着中年人,說道:“我知道啊,但是,我這不是摸的仔細一點,感覺的細緻一點,不就可以增加成功率了嗎?這是你的毛料,又不是我的,我給你看的仔細一點兒你怎麼還不耐煩了呢?”
中年人的一張臉頓時黑黑的,差點兒沒給氣瘋了。尼瑪,這都多久沒有人敢跟自己這樣說話了?
齊老爺子差點兒笑抽了,拼命地扭過臉去,身子卻控制不了,抖得跟觸電了似的,好半天都復原不了。
中年人苦笑兩聲,朝顧翰林伸出手來,說道:“認識一下,顧先生,我叫方建邦,是華盛集團的總裁。”
顧翰林連忙伸出手,跟方建邦握在一起,說道:“幸會,方先生我叫顧翰林,是未來顧氏集團的總裁。”
聽到顧翰林這樣說,方建邦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神情,說道:“顧先生真是志向遠大啊,不過這個話題我們回頭再詳細談,先看看眼前的毛料吧。說實話,我和齊老爺子也是受人之託,而且這件事也關係到顧先生你的利益,所以還請顧先生不要兒戲。”
顧翰林有些詫異地看着方建邦,不知道玩賭石這個事兒怎麼和自己的利益相關了。
齊家麟在旁邊接口說道:“我們明年有一個大的行動,需要你的能力……不過我們也不是隨便進人的,你總要證明你的能力。然後作爲對你的回報,如果有人找你麻煩得很,我們會幫你阻擋的。”
顧翰林頓時恍然,看來明叔被殺,並沒有讓何婭璇消停下來,或者說,何家準備拿自己動手,找回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