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鼠那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模樣,急性子的雪飛鳳不由得大怒,“我就說嘛,在這山明水秀之地,怎麼會有鼠疫的出現?”
“看這架勢,似乎並不是自然形成的,倒更像是有人故意爲之,說,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黑鼠拍了拍手,得意洋洋的大笑一聲,“那是自然,除了我黑鼠之外,誰還能幹出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凡是和主上作對的,一律抹殺。”
“至少,我還能給他們留一個全屍,要是換做其他傢伙,恐怕,連一點殘渣都不會留下,怎麼樣,感激我吧,膜拜我吧,桀桀滐...”
“原來,真的是你乾的,受死吧”,代巍在明白了整個事件的始末之後,手背上的使靈印記猛的一閃,當下便將閃電豹給召喚了出來。
正當代巍準備命令閃電豹發動攻擊時,卻被晏英給制止了下來,“不可,他之所以這樣做。”
“就是要激我們召喚出使靈,然後讓它們感染鼠疫,喪失戰鬥力,一旦讓它的奸計得逞,屆時,我們可就真的成爲了它的俘虜了。”
哦?黑鼠的眉毛輕輕挑動,請哦了一聲後,有些詫異的瞥了晏英一樣,“定力不錯啊!”
“我在這裡佈下天羅地網,就是要引你們的過來,好趁機一網打盡,真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的自投羅網,束手就擒吧。”
呸...,代巍狠狠的呸了一聲,忍不住的破口打罵,“鼠輩,想讓你爺爺束手就擒,休想。”
代巍不知道的是,黑鼠最忌諱的,就是被人叫做鼠輩,這可是他的禁忌,絲毫觸碰不得。
在聽到鼠輩這兩個字後,黑鼠忽然沉默,皮笑肉不笑的臉旁,漸漸陰沉了下來,“好,好,好,既然你如此的看不起鼠輩,那就讓你嚐嚐,鼠輩的厲害。”
黑鼠陰惻惻的大笑一聲,暴突的黑色雙眸,已然完全變成了紫色,嘴巴在張開的同時,一口濃郁的紫黑色霧氣,瞬間噴吐而出。
擴散在空中的紫黑色霧氣,彷彿一頭張牙舞爪的魔鬼,迅速朝着晏英等人的方向,激盪而去。
凝望着這團不斷逼近的霧氣,晏英踏前一步,右手自然而優雅的擡起,一座散發着青碧色光芒的寶塔,自其掌心倏然閃現。
在這座寶塔的照耀下,那些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的霧氣,彷彿是遇到了火焰的冰雪般,立時便被消融的乾乾淨淨。
“這...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沒人能夠破解的了我的鼠疫毒霧...”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黑鼠的雙爪,緊緊的捂着腦袋,難以置信的失聲尖叫起來。
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到了晏英掌心的寶塔上時,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千...千尺青碧塔,難怪,難怪...”
在衆多妖靈之中,黑鼠的實力其實並不強,他所依仗,以及讓人忌憚的,主要就是那些,能夠散播鼠疫的毒霧。
這些毒霧無孔不入,最是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會中此陰招。
然而,一旦毒霧被破,失去毒霧庇護的黑鼠,就會成爲被人拔掉爪牙的老虎,在也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黑鼠在見到自己的毒霧,被晏英破除之後,轉身想要抱頭鼠竄之時,早已被一躍而起的閃電豹,撲倒在地。
晏英收回千尺青碧塔,快步走向那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黑色,“黑鼠,昨天晚上,使用箭矢射殺雄懋的,是不是你?”
黑鼠恨恨的點了點頭,口齒不清的回道,“沒錯,正是我,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留之何用?”
“若非是他暴露了我們的計劃,你們又怎麼能夠找到這裡?若非如此,現在跪地求饒的,就是你們...”
“真是死不悔改,閃電豹,動手。”
隨着代巍的手掌,在身前猛的一揮,早已等候多時的閃電豹,低低的嘶吼一聲後,瞬間便咬斷了黑鼠的脖頸,爲第四島天除此巨害。
第四島天,真不愧有着藥御之鄉的美稱,放眼望去,幾乎到處,都是碧油油的藥田。
家家戶戶的庭前院後,都種有藥材,每個村子,都有着藥御師和藥御室的存在。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些藥御室雖然不大,但裡面的藥材卻很齊全,像元參、生石膏(先煎)、知母、赤芍、大貝母、生地,馬勃等藥草的儲備,還是很充足的。
黑鼠被除,晏英在顧誦芬的帶領下,去村中的藥御室選取藥材,然後根據患者的不同症狀,分別進行醫治。
對於腺鼠疫患者,主要在於解表清熱,解毒消腫;肺鼠疫患者,則是清熱解毒,化痰散結,涼血止血;敗血型鼠疫的患者,需要清營解毒,涼血止血。
在水瑤,雪飛鳳,代巍,顧誦芬,邢峰等人的協助下,針對鼠疫的藥方,很快便被配置了出來,然後分發給衆多病患。
不知不覺間,十天已經過去了,等到村民們的身體,都漸漸的給康復過來後,晏英等人方纔準備離開,起身尋找藥御杜雯。
除過尋找聖女之淚之外,就是把自己所掌握的情報與線索,都告給她,好讓她提前做好準備,以免遭到毒手。
離去之前,晏英告訴了衆人,一些行之有效的預防措施,比如,將灰和上水,灑於屋隙,可以殺死那些,帶有病菌的貍蟲。
焚燒艾蒿等藥草,去除房子的溼氣,同樣能夠殺死那些,病毒寄生的蟲蟻,讓病毒無處藏身,以及疏浚井底,清潔水源等。
在離去的時候,晏英,水瑤,雪飛鳳,代巍和邢峰的五人小隊,已然多出了一人,正是當初被他們救下的顧誦芬。
原來,顧誦芬在得知了晏英等人的目的後,從小就出身於第四島天的她,於是自告奮勇,主動要求擔任晏英等人的嚮導,幫助他們尋找藥御杜雯,以及聖女之淚。
對於顧誦芬的加入,晏英等人自然十分的高興,一個好的嚮導,無疑會節省他們很多時間,讓他們少走很多彎路。
更爲重要的是,這個嚮導,晏英等人也都知根知底,至少不會被帶偏了。
在顧誦芬的建議之下,晏英等人在距離村莊不遠處的租賃市場,租賃了好幾頭鷹鷲,暫時充當他們的坐騎。
不得不說,作爲第四島天最爲常見的交通靈禽,鷹鷲的速度十分的迅捷。
數百公里的距離,幾乎轉瞬即至,直到傍晚時分,方纔在晏英等人的示意下,停歇了下來。
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天際間的那抹晚霞,晏英轉身看向了,正在嘖嘖稱讚的水瑤與雪飛鳳等人:
“趕了一天的路了,要不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然後在打聽打聽相關情況,你們覺得如何?”
對於晏英的提議,衆人也都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踏着夕陽的餘暉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後,衆終於在道路的拐角處,發現了一座頗爲別緻的酒店。
這家酒店的規模雖然不算大,但卻十分的潔淨,並且裡面的裝飾也是極具特色,前來就餐的人員更是絡繹不絕。
典雅的環境,很容易給人以好感,晏英等人進入酒店後,很快便被酒店內部,溫暖別緻的風格所吸引。
晏英緩步走到櫃檯之前,緩緩的擡起了左手,“麻煩給我們開六間客房。”
櫃檯後的服務生見到有人來後,趕忙站了起來,翻了翻身前的房簿,隨即微笑着看向晏英等人,“小兄弟,您的運氣可真好。”
“我們這裡,恰巧只剩下最後六間上房了,要是晚來一點,可就真的沒有了,就算是想要再找宿處,那也要到百里之外了。”
“謝謝”,晏英微笑着點了點頭,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掌,靜靜的站立在櫃檯前,“那就麻煩您,將這六間上房都留給我們吧!”
正當服務生準備幫晏英等人,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一個冷硬的聲音,卻是打斷了他的行動,“等一下,我說,這些房間,應該是屬於我們的吧。”
晏英等人回身看去,發現出現在他們身後的,正是三男三女,共六人。
爲首的,正是一位有着一頭褐發的少年,此刻正旁若無人似的朝着櫃檯走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得酒店內部的歡快氛圍,瞬間變得緊張起來,那些直覺敏銳的,甚至都已經嗅出了些許火藥味。
服務生略微愣了片刻,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當下不由得小心翼翼的,看向褐發少年等人,“請問…您是?”
服務生或許是因爲太過緊張的緣故,在面對着眼前的這幾個劍拔弩張的少年時,捏着鑰匙的手掌,一直顫抖個不停,臉上的表情更是猶豫不決。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究竟該將這串鑰匙交付給誰的好。
砰…,褐發少年手掌在櫃檯上猛的一砸,滿臉不耐煩的咆哮起來,“像你這種沒有眼力見兒的傢伙,不配知道我們的姓名。”
啊…,就在褐發少年的拳頭砸落櫃檯的剎那,淒厲的慘叫聲從服務生的口中突然爆出。
晏英等人擡頭看時,卻是赫然發現,褐發少年的手掌在拍向櫃檯的同時,修長的手指卻是趁勢點到了服務生的手腕。
服務生只覺得手腕一麻,手中的那串鑰匙頓時憑空跳了起來,跳起的鑰匙,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徑直朝着晏英的身前飛了過來。
只不過,朝着晏英飛來的不僅僅只是鑰匙,還有褐發少年的拳頭。
褐發少年的目的,可不只是那串鑰匙,他想要在拿到鑰匙的同時,在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個,敢和自己搶房間的,不開眼的傢伙。
凌厲的拳風,裹挾着陣陣呼嘯之聲,吹的晏英額前的髮絲盡皆向後飄去,露出了那雙澄澈如泉的雙眸。
褐發少年的拳頭極快,幾乎是瞬息之間,便已來到了晏英的身前,只要晏英伸手去接了那串鑰匙,他的拳頭,就能結結實實的砸在晏英的胸膛。
不過,出乎褐發少年預料的是,晏英不但沒有急着去接,反而有些不疾不徐的向後退卻了一步。
晏英的身體在後退的同時,柔韌的腰肢猛地向下一彎,整個人迅速向後傾倒。
雙手在撐住地面的同時,右腳在半空滑過一道凌厲的弧度,狠狠的朝着褐發少年的拳頭飛踢而去。
砰…,低沉的悶響,在賽臺上空陡然響起。
就在晏英的腳尖與褐發少年的拳頭相交的剎那,褐發少年的拳頭,向後猛的一甩,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那串鑰匙砸去。
不得不說,褐發少年的心思也是極爲縝密,他寧願自己硬接下晏英的攻擊,也要將鑰匙再度砸飛。
因爲他知道自己不能後退,一旦後退,鑰匙定然會落入晏英的手中。
果不其然,經過褐發少年這麼用力的一砸,鑰匙再次飛了起來,只不過,這次卻是朝着酒店大廳中央的方向飛了過去。
就在半空中的鑰匙即將落下之際,晏英與褐發少年幾乎是同時轉身,朝着鑰匙滑落的方向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