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人分身嗎?本體呢?他的本體在什麼地方?就在臥劍之薊震驚莫名之際,一把通體青碧的長劍,自其頭頂倏然閃現,並且順勢朝着他的額頭穿刺下去。
看着尉遲迥手中的這把長劍的造型,晏英便能猜到,這絕對是一件精心打造過的靈器,並且這把利劍的屬性,也應該與他自身的靈力屬性完全一致,使用這種靈器進行戰鬥,他的實力至少還會得到一到兩層左右的增幅。
事實上,晏英的猜測並沒有錯,這把碧水劍,正是尉遲家族傳承已久的信物,也是族長身份的證明與象徵。
當年尉遲迥的父親就有意要將此劍傳給尉遲迥,但無奈迫於外界的壓力,而將尉遲迥革出族外,雖然現在尉遲家族僅剩下尉遲迥與尉遲姝兄妹二人,但這把象徵着族長身份的碧水劍,幾經反轉,最終還是經由尉遲姝,親手交給了尉遲迥。
翻滾的泥沙隔絕的可絕不僅僅只是晏英等人的視線,臥劍之薊等人的視線也將會被一起隔絕。
漩渦底部的泥沙襲向尉遲迥的身體的剎那,尉遲迥便迅速製造出了一個冰人分身,站在了自己原先的位置,而他的本體,則趁機隱匿在這渾濁的泥沙之中,伺機反擊。
然而,就在碧水劍在即將刺入臥劍之薊的額頭之際,臥劍之薊的身體卻是極爲詭異的再度回到了景天與暗黑魔螂的前方,並與他們保持好之前的三角陣型。
這混蛋,好快的速度,晏英的內心在暗自驚歎了一聲後,清秀的臉龐也不禁涌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因爲在他的感知中,臥劍之薊從翻起泥沙,到完成劈斬,在到最後的返回,所有的一切,幾乎都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身形,彷彿從來就沒有移動過。
“嘖嘖…,不錯的靈魂感知力,竟然能夠感受到我的動作”,臥劍之薊在嘖嘖讚歎了兩聲,黃褐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側身看向身後的暗黑魔螂,“幫我拖住尉遲迥,等我解決了那幾個小鬼,我們三人在合力夾擊,屆時,諒他插翅也難逃”
蠢貨,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位少年的厲害,這根本就是去送死,暗黑魔螂的內心在不屑的鄙夷一聲後,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畢竟,臥劍之薊並沒有讓他直接去應對晏英等人,而只是讓他幫忙牽制住尉遲迥而已,他也樂得在一旁看笑話。
暗黑魔螂的腳掌在渦底的砂礫上猛的一踏,身後的翅羽陡然張開,隨着他肘彎的擺動,兩柄寒光四濺的暗黑魔鐮,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鐮刀一般,朝着尉遲迥的脖頸劈去。
砰…,暗黑魔鐮與碧水劍相交的霎那,臥劍之薊的身形從尉遲迥的身旁一閃而過,手臂兩側的刀狀鰭片分別朝着晏英與水瑤的脖頸劃去,企圖憑藉着自己的極限速度,衝破晏英等人的陣型,並且伺機將他們一舉擊殺。
不過,令臥劍之薊沒有想到的是,刀狀鰭片在距離晏英與水瑤的身體還有三尺之際,兩名堅實厚重的龜甲盾牌卻是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刀狀鰭片在劈向龜甲盾牌的霎那,竟然向外濺起一連串耀眼的火花。
毫無疑問,在關鍵時刻使出這龜甲盾牌進行防禦的,正是水濤,“臥劍之薊,如果你認爲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夠輕易的戰勝我們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別忘了,我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是一個整體”
晏英的指尖在身前輕輕一彈,一縷赭紅色的光芒自其掌心倏然現在,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臥劍之薊的方向射去。
赭紅色光芒在奔掠的過程中不斷擴大,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化爲了一柄赭紅色的古槍。
晏英的腳掌在身前的龜甲盾牌上猛的一踏,藉着前衝之勢,舞動着赭鱗古槍徑直朝着臥劍之薊的心臟刺去。
不過,前刺的長槍在即將達到臥劍之薊的胸口之際,卻是極爲突兀的停止了下來,而擋住槍首去路的,正是有着血如意使靈的景天,“別忘了,臥劍之薊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們也同樣是一個整體”
“混蛋,誰和你是一個團隊?老子正玩在興頭上,要你多管閒事?下次若是在敢未經我的許可,就擅自行動,攪擾老子的興致,當心宰了你”,景天的舉動,無疑使得臥劍之薊十分的不爽。
臥劍之薊的外表雖然極爲粗獷,但心思確是十分的細膩,冷厲的雙眸狠狠的剜了一眼景天之後,他的視線有重新落到了晏英的身上,“小子,槍法確實很不錯,但你應該還沒有完全掌握吧”
“看來,我的確是有些小瞧了你,若非景天那老混蛋,老子的一世英名,差的就毀在你小子的手上了,但是這一次,你絕對無法逃脫,水臥之劍”
水臥之劍,正是臥劍之薊的第四靈技,水臥之劍的出現,使得臥劍之薊的身後出現了無數由海水凝成的利劍,這些海水利劍隨着他指尖的移動,如同雨點般朝着晏英等人的方向攢射而至,密密麻麻的,讓人根本無從躲避。
景天之所以出手援救,主要就是因爲他看到了晏英的手背上,陡然浮現出的一個淡青色的梅花印記,以他多年的戰鬥經驗,以及敏銳的直覺,他幾乎可以斷定,這是對方靈技釋放的前兆。
“龜甲重盾”
“減半反射”
“冰露回彈”
果不其然,面對着這鋪天蓋地的而來的水臥之劍,晏英等人幾乎都在第一時間釋放出了自己的靈技,龜甲盾牌之後便是減半反射的光壁,在之後就是有着能夠彈開一切物理攻擊之稱的冰露回彈,共同抵禦着這疾馳而下的水劍。
遮天蔽日的水劍,自然也引起了尉遲迥的注意,趁着尉遲迥分神之際,暗黑魔螂手中的暗黑魔鐮又一次狠狠的劈砍在了碧水劍上,“喂喂,你的對手是我,不要給老子分神”
咔嚓嚓…,在這漫天水劍的攢刺之下,守護在晏英等人最外圍的龜甲重盾率先碎裂開來,一道道密如蛛網般的裂痕自龜甲表面蔓延,頃刻間,厚重的龜甲重盾便化爲了無數細碎的黃褐色的流光,匯於水濤的體內。
噗…,使靈與御靈師心意相通,使靈遭到重創,需要長時間溫養才能重新恢復,但其所受的創傷卻會間接的轉移到御靈師的身上,對於他的身心與靈魂,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這些黃褐色流光在匯入水濤身體的剎那,殷紅的鮮血立時自水濤的口中噴射而出。
雖然在來灃島之前,晏英等人已經對臥劍之薊的實力做了充分的預估,可是令晏英等人沒有想到的是,臥劍之薊的真實實力,要比他們想象中的強橫的多,尤其還是在他主場的情況下,他彷彿就是這裡的主宰,主宰着這裡的一切。
“桀桀桀…,你們就乖乖的蜷縮在哪裡,等待着變成刺蝟吧”,刺耳的大笑聲在晏英等人的頭頂盤旋迴蕩,漫天的水劍不僅僅會出現在晏英等人的身前,他們周圍的泥沙,以及他們身後的漩渦壁,甚至可以出現在任意的位置,對他們進行攻擊。
如果僅僅只張開一面減半反射的能量光壁,晏英還能夠支撐,可是面對這着四名八方,源源不斷的攢射下來的水劍,他至少要張開五面這樣的能量光壁,分別護住他們的前後左右,以及頭頂,而五面能量光壁的張開,也就意味着他的靈力消耗,至少要是平時的五倍。
“不能在這麼繼續消耗下去了,在這麼繼續下去的話,靈力遲早會被耗盡的”,淡淡的赤意在晏英的眼底深處倏然閃現,不知不覺間,他那雙澄澈的眼瞳,瞬間變成了暗紅色,眼神在變得鋒銳的同時,一枚漆黑如墨的五角魔紋圖案自其瞳孔倏然閃現,“清水魂殤”
清水魂殤,正是晏英的靈魂寫照眼五角魔紋時,所賦予他的第五魂技。
由於這個魂技是晏英融合了水母陰姬的靈魂魔珠,經過變異後所覺醒的,所以它與晏英以往的任何魂技都不同,這個魂技在晏英尚未察覺的情況下,便已然融入了水屬靈力,它甚至可以使用魂力來操控,甚至是改變水分子的形態。
五面能量光壁同時收起,晏英的視線在投向漫天劍雨的剎那,這些由海水所凝成的長劍竟如同冰塊般開始消融,頃刻間,便化爲了無數細密的水珠,紛紛掉落。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晏英身旁的水浩等人呆住了,與尉遲迥激戰的暗黑魔螂呆住了,在半空中發射水臥之劍的臥劍之薊呆住了,甚至就連正在給他們提供輔助的景天也呆住了,他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人能夠這樣控制水元素的。
“瑤兒…快,機不可失”,晏英與水瑤朝夕相處,倆人之間早已心有靈犀,不用太多的語言,有時僅僅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讀懂彼此的意思,晏英的這一聲輕呼,正是要告訴水瑤,趁着臥劍之薊失神之際,快速發起攻擊。
水瑤與晏英心意相通,此刻,早已明白他心中所想,腳尖在砂礫上輕輕一點,婀娜的身形在輕飄飄的騰空而起的同時,晏英的右手將她的腳尖猛的向上一託,已然將水瑤的身體送入半空,須臾間,借力直上的水瑤直奔臥劍之薊的方向而去。
水瑤的身形在奔掠的過程中,斫水妖刀已然被她閃電揮出,波紋狀的水流紋路所縈繞的狹長刀身,在半空滑過一道淡藍色的弧線後,徑直朝着臥劍之薊的脖頸劈去。
噗...,刀刃上的水流瞬間侵入進了臥劍之薊的身體,並且貫穿了他的肩膀,甚至在他身後那疾速旋轉的漩渦壁上,都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切痕,鮮血如同沉潛的瀑布般傾瀉而出,幾乎是眨眼之間,便染紅了漩渦底部的砂礫。
這…這怎麼可能?暗黑魔螂在與尉遲迥對轟一記後,趁勢躍至景天的身旁,他那張大的嘴巴,足以放得下一個鹹鴨蛋,幾乎是夢囈般的低聲喃喃起來,“這究竟是什麼刀,竟然能夠傷的了臥劍之薊?”
在景天與暗黑魔螂的看來,以臥劍之薊的速度,完全能夠輕而易舉的避開水瑤的攻擊,即便那種輕飄飄的攻擊落在了臥劍之薊的身上,那也應該是無關痛癢,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臥劍之薊竟然會被水瑤重創。
完成了斬擊之後,水瑤的腰肢在空中輕靈一扭,隨即又平穩的回落到晏英身旁,刀刃上的水流雖然隱匿不見,但她內心的警惕,並沒有徹底放下。
目光從水瑤手中的短刀上徐徐掃過,臥劍之薊的牙齒在咬的嘎嘣亂響的同時,鐵青的臉龐,陰沉的彷彿能夠滴出水來,“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畢竟,臥劍之薊在水之區縱橫這麼多年來,這還是它首次受到如此的重創,“斫…水…妖…刀,你手中拿着的,居然是斫水妖刀”
聽聞臥劍之薊的話語後,暗黑魔螂與景天的瞳孔也不禁驟然一縮,他們雖然都不是第六區水之區的御靈師,但斫水妖刀的兇名,卻還是早有耳聞的,畢竟,那可是整座青玄大陸上,最令人聞風喪膽,兇威赫赫的十大邪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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