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駕着轎車帶着嬴杏來到了吳志遺體檢驗的醫院,停好轎車,兩人匆匆走進醫院大廳。
走到詢問臺前,吳庸打聽完一切,很快就有一位男醫生走出來接待吳庸他們,這男醫生忙說道:“你們就是吳志的家屬是吧!請跟我來。”吳庸點了點頭就隨醫生走去。
這醫生帶領着兩人來到了醫院的檢驗室,只見一些警察站在裡面,吳庸注視着大家,“警察同志,我是吳庸。”
一位警察忙說道:“結果已經查明,殺死吳志的兇手正是他的親兒子吳虧,吳虧已經被抓捕歸案。”
吳庸深深嘆了一口氣,此刻吳庸的心情難以形容的難受,吳庸伸出顫抖的手掀開了白布,吳庸表情頓時悲傷不已,旁邊站着的嬴杏也是一臉的沉重。
吳庸用着極其低沉的聲音說着,“兄弟,我們祖輩都是貧農,只是因爲祖輩都不願接受新思想,甘願封建保守,男子漢生來肩負重任,該有所作爲,太注重前輩尊崇的‘續香火’, 註定在此生碌碌無爲,好男兒志在四方,古往今來,但凡被生活瑣碎及兒女私情所困者成就皆不大,成就非凡者的精力絕不會浪費在這些生活瑣碎上,如果還有來生,希望兄弟不再重蹈覆轍。”
吳庸忙對警察們說道:“警察同志,我想去探視一下吳虧。”
一個警察忙迴應着,“今天少年犯都出去勞作了,下午能探視。”
吳庸忙點點頭,“好的。”
中午正烈日當頭,只見一輛軍用卡車拉着一車少年犯到達一片莊稼地裡,卡車停穩後,警官們忙着把少年犯趕下車,一個警官忙大聲吼着,“趕緊的,麻利點。”
有的少年犯走得稍微慢點,被警官們伸腿狠狠踢着,少年犯們只能咬牙忍着,只見方黑、肖昏以及吳虧都在人羣中,很快他們都走到了地裡。
負責帶隊的警員忙扯着嗓子喊道:“立刻站隊報數。”
少年犯們忙着站好隊伍便開始報數,此時吳虧已經被剪成了寸頭,看起來總是有些不習慣,只見他眯着眼睛,手掌擋在額頭處,警官突然瞪了他一眼,忙大聲吼道:“0426號,手放下。”
吳虧忙說道:“太陽曬。”
這警官頓時臉一橫,走到吳虧跟前狠狠一腳踢在吳虧大腿上,“讓你擡手,立刻放下。”
頓時踢得吳虧呲牙咧嘴,他怒目瞪着這警官,這警官再次吼道:“還敢瞪我是吧!”說着又要擡起腿踢。
吳虧忙說道:“警官,我不敢了。”說完規規矩矩的站着。
警官忙大聲朝大家吼道:“都給我老實點,不想捱打就聽指揮,接下來給大家發鋤頭,今天每人鬆三百平米的地。”
說完便站到了一邊,少年犯們一個接一個的到工具車後面領鋤頭,只見吳虧領了一把鋤頭就走開了,隨後肖昏和方黑也拿了一把鋤頭跟在身後,各自找了一塊地便開始鋤起來。
在烈日的暴曬下,少年們很快就歇菜了,一個個無精打采,只見吳虧滿臉的汗珠,在這裡的每一分鐘都像是一個小時一樣漫長,他不停擦着汗水,正想停下來歇息,旁邊的肖昏忙說道:“警官來了,趕緊幹活。”
吳虧一臉的怒氣,“又熱又累,我不想幹。”
此時一個警官走了過來,瞪了吳虧他們一眼,“聊什麼呢?趕緊幹活。”
吳虧忙舉起手說道:“報告警官,我要喝水。”
這警官大聲吼着:“沒水喝,活沒幹完別想喝水,繼續幹。”
吳虧擦着汗站了一下,這警官立刻走到他旁邊一頓拳打腳踢,
頓時將吳虧打得連連喊叫,吳虧忙哀求道:“警官,我幹活,我幹活。”
在旁邊的肖昏被嚇得臉色鐵青,忙着拼命揮着鋤頭挖地,不遠處的方黑也默默挖着地,完全不敢吱聲。
在周圍不斷有人被打得喊叫,隨時能聽見警官們的怒吼謾罵,這些少年們一個個被折磨得慘不忍睹,吳虧臉上被曬得黝黑,已經沒了往日那般白淨,露出的皮膚也隨處可見傷痕。
這些少年們此刻的心情異常複雜,被這樣逼着幹活,心中縱然有一萬個拒絕,但還是得咬牙堅持,做了錯事,就會受到相應的懲罰,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只見他們身後站着的警官們虎視眈眈盯着他們,只要他們稍有不對勁,都會被暴打一頓,警官們在一旁無情的怒吼謾罵,對他們苦苦壓制,將他們曾經那份叛逆的浮躁心火給漸漸澆滅,他們眼中那份野性兇光也在漸漸消失。
這日復一日的勞作當中,這些少年呈現出的是臣服與善意舉動,有的少年終究惡性難訓,屢教不改,總會承受一頓撕心裂肺的教訓。
臨近傍晚,一天的勞作接近尾聲,少年們乖乖站隊報數,此時吳虧的手已經被磨破,手掌血肉模糊,他咬着牙不敢吭聲,隨着警官們的怒吼,少年犯們有序的上了卡車離開這裡。
此時吳庸和嬴杏已經在少管所等候多時,很快一個警察走過來對吳庸說道:“你們要探視的親人已經回來了,你們可以去看了。”
在牢房中,只見吳虧正端着一個盒子在吃着飯菜,他的碗裡有着一些白菜蘿蔔,而他依然吃得津津有味,換做是以前,這樣的飯菜別說是吃,就是讓他看,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吳庸和嬴杏來到吳虧所在的牢房外面,只感覺這裡昏暗無比,吳虧背對着牢房外的一切,津津有味的吃着飯菜,完全不理會來探望自己的人。
吳庸輕輕喊了一聲,“吳虧,我們來看你來了。”
吳虧突然停下了筷子,愣了一下,然後再次大口大口吃着飯菜,只見他手上流着血,他不停扒着飯,眼眶裡竟然蓄滿了淚水,當他吞嚥了一口飯之後,淚水消無聲息的滑落了。
吳庸拿出一個包袱,透過鐵門把包袱給塞到牢房裡,“吳虧,大伯給你買了衣服和吃的,還有一些錢,大伯就要走了,下次來看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大伯認爲,你今天在這裡,不是你的過錯,你好好想想,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人總是要長大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吳庸說完便領着嬴杏離開牢房。
次日早上,吳庸領着嬴杏來到自家院子裡,進到院子裡,感覺這裡是多麼的寂靜,吳庸默默注視着楊槐樹下,彷彿父親還在躺椅上側着身子抽旱菸,臉上依然掛着那張笑臉。
吳庸和嬴杏走到屋門口,他們輕輕推開屋子,感覺裡面好久都沒有人住一樣,寂靜又冷清,吳庸看了那把老木椅子,彷彿母親滿臉微笑,依然坐在那裡織着毛衣。
吳庸此刻心情是那樣的平靜,他轉身走向另一間屋子,來到自己當時所住的屋子,屋裡放着兩張牀,兩兄弟一人一張,只見牆上貼着自己曾經寫的毛筆字,心中頓時涌出無限的感概。
嬴杏默默注視着吳庸,只見吳庸注視着這屋裡的一切,眼神裡滿是懷念,突然看見牆壁上還掛着郄雪繡的香囊,吳庸心中立刻浮現曾經郄雪那張絕美的笑臉。
吳庸微微搖着頭,轉身領着嬴杏走出了屋子,倆人走到院子裡,吳庸扭頭看了一眼堆柴火的地方,彷彿看見那個熟悉的兄弟身穿背心洋溢着笑臉在那裡劈柴。
吳庸深深嘆了一口氣,“物是人非啊!”
倆人走出了院子,吳庸輕輕拉攏了院門,倆人往旁邊的小路離去,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漸漸消失在小路。
此時吳虧正坐在地上,雙眼直直盯着窗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心中此刻浮現出了爺爺給自己當馬騎的樣子,奶奶給自己喂糖水的樣子,爸爸揹着自己玩耍的樣子,媽媽給自己洗腳的樣子,一幕幕的畫面閃現在吳虧的心中,吳虧眼角的淚水滑落了,再以止不住……
女人不是專職洗衣、做飯、帶孩子的人,她們有追尋極致人生的權利。
男人不是專職忍耐、包容、高格局的人,因爲女人也能做到。
人生一世,生兒育女,把子女教育成才那是無尚榮耀。
思想封建,
行事愚昧。
胸無大志,
苟且人生。
滿腦香火,
樂抱兒孫。
生女犯愁,
生男歡喜。
重男輕女,
害苦女娃。
撒手歸天,
後輩皆苦。
教育缺失,
後代悲哀!
社會負擔,
國之累贅。
不知何爲庸!
不知何爲志!
時代前進,
男女平等。
女也如男,
各頂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