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門口,王曉月右手託着靈體,小心翼翼的藏到身後去。
開了門後,悄悄的往屋裡看。
屋裡燈光明亮,客廳裡的電視正在播放廣告,但卻沒人在看,不由暗鬆了口氣,根據現在時間,她老媽應該是在廚房裡做晚飯。
她連忙抓住機會,自己房間方向走去,生怕她老媽突然出現,發現她,要是看到她把靈體帶回家的話,肯定會挨一頓臭罵,畢竟,以前不懂事,也曾經帶回過一些鬼物回家。
雖然靈體跟鬼物不同,但在很多不瞭解的人眼裡,其實都是一樣的。
這也沒辦法,畢竟牙山市的事情從發生到現在,也纔沒過多久而已,想要讓原本充滿科學的世界,突然接受這種神神叨叨,玄玄乎乎的東西,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就在她即將走進自己的房間時,廚房裡的王媽媽就像是有順風耳似的,聽到了一點動靜,喊道:“是曉月回來了嗎?”
“啊?是啊!”王曉月連忙迴應道。
“你這丫頭,回家就回家,怎麼還偷偷摸摸的,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虧心事了?”應該是知女莫若母,王媽媽第一時間就懷疑起來。
“哈哈!怎麼可能!我能做什麼虧心事?”王曉月乾笑兩聲,吐了吐舌頭,連忙進了自己房間,連燈都不開,就直接把門關上。
這門才一關上,王媽媽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看起來是在攪拌什麼東西。
“這丫頭……”王媽媽搖搖頭,忍不住嘆口氣。
說完,她就回廚房裡繼續做飯去了。
關上門後,王曉月忍不住捂着胸口,長鬆了口氣,還好沒被發現,不然就完蛋了。
隨着一聲脆響,燈光照亮了房間。
藉着光亮,宋箋秋開始打量這個房間。
很普通的房間,貼牆立着衣櫃,窗前擺放一張書桌,牆壁上掛着一幅油彩畫,牀上扔着幾個玩偶。
一切看起來都很普通,如果不說是女孩的房間,大概也沒有人會這樣認爲。
實際上,這看起來比她在宋家的房間還要不像女孩子。
她僅僅是看了幾眼,就把房間打量了個遍,隨後就見王曉月將門反鎖,開心的哼着歌,託着手中靈體,來到窗前的書桌前。
亦如很多初三學生一樣,她的書桌上也是堆滿了各種書籍資料,還有一疊一疊的試卷,將桌面圍起來,只在中間留下了一小塊空地。
不過,雖然東西多,但卻都收拾的整整齊齊的,顯得很乾淨整潔。
她小心的把被當成靈體的神識放在桌面上,然後一臉好奇的打量着,有種看不夠的感覺。
神識的視野,不能說是視野,也不能說是看,準確來說,是感知,這種感知,比直接眼睛所能看到的更清晰,更細緻,也更敏銳,而且,眼睛看的話,只能看前方的扇面區域,可神識的感知視野,除非有什麼物體遮擋住視野,否則就是全方位的。
簡單而言,宋箋秋能夠通過神識,不用轉頭,就能夠看到所有方向。
唯一的缺陷,就是神識需要集中精神,而且容易受外來力量的摧毀。
雖然摧毀神識不會受傷,但如果是在危險地帶,基本上也就等於暴露了有人在窺視。
當然,王曉月顯然是達不到這種境界的,她雖然能夠看到神識的存在,但卻還以爲這是靈體,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把神識帶回家了。
宋箋秋隱隱感覺,或許是因爲陰陽兩界的不同,所以神識在陽間也出現了某種奇異的變化。
就是不知道,在王曉月的眼裡,神識究竟是什麼模樣的?
正如此想着時,忽然就見王曉月拉開了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本筆記本,隨意的翻到空白頁面後,就從筆筒中,抽出了一支鉛筆。
咦?這是要畫畫?
宋箋秋想到房間裡掛着油彩畫,或許就是王曉月的作品。
手中拿着鉛筆,王曉月很隨意的在本子上勾勒着線條。
她時不時的觀察一下宋箋秋的神識,也讓後者明白,這是在給她畫像。
對此,宋箋秋充滿期待。
只是隨筆畫,但也看得出王曉月的繪畫功底很紮實,簡單的幾筆勾勒,就把她所觀察到的神識模樣,給描繪了出來。
隨着畫上添加了更多的細節,宋箋秋神識的模樣,便展現在了她的面前,再看完之後,她不由輕咦了一聲。
在紙上,或者說,在王曉月的觀察中,神識的模樣是一團光團,而在光團中,竟然有一個十分小巧的人。
從這小人的體型上來看,顯然是女性,只是小人完全由白光組成,沒有面容和衣物,到是能夠看到飄散的長髮。
這就是她的神識形象?
這模樣實在是讓宋箋秋深感驚訝,因爲神識應該是一種完全無影無形的類精神力量,如果倆個人用神識來觸碰,那麼便能感覺到不屬於自己的神識存在,甚至都能夠通過神識來獲得對方一些信息,但即便再怎麼樣,也是看不到神識是什麼模樣的。
可現在,王曉月不僅能夠看到神識,甚至在她眼裡,神識還是一個小小的人兒,這就顯得有些神奇了。
宋箋秋琢磨着,或許是一些方面,才導致了神識變成了這種可形象化的模樣?
或許是因爲時空通道的關係,也有可能是因爲陰陽兩界的不同,導致陰間的神識,來到陽間,而出現了可視化現象?
正當宋箋秋琢磨着時,忽然聽到王曉月說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我看你這麼可愛,還是小人模樣,不如叫小精靈怎麼樣?”
“!!!”
宋箋秋腦海中接連浮現出一連串的感嘆號,因爲是小人模樣,所以就叫小精靈嗎?這也太隨意了!
“好像太隨意了一點……”
你還知道隨意啊?
“那不如叫月光好了。你看起來就像是潔白的月光凝聚而成,這個名字十分貼切吧!”
好土……
雖然說的很有道理,但感覺還是土。
宋箋秋感覺自己在取名方面,遇到了一個勁敵。
她沒辦法否認,於是王曉月就這麼愉快的單方面確定了下來。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面有撓門的聲音,同時還伴隨着貓叫聲。
王曉月聽到外面的動靜,連忙跑去開了門,隨後就看到一隻純黑色的貓,邁着優雅的貓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黑帽,想我了沒?又跑哪裡去野了?”黑貓還沒完全進門,就被王曉月抱了起來,掐着兩隻前爪下面,將黑貓舉高高。
黑貓只能無力的喵喵叫着,毫無反抗之力。
玩了一會兒,她才把名叫黑帽的黑貓放了下來,就見黑帽徑直跳上了椅子,再上了桌面,然後直直的盯着神識不放。
“黑帽,你也對月光感興趣?”王曉月重新回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一邊摸着黑帽的毛,一邊說道。
宋箋秋看到王曉月這動作,這才明白,之前撫摸神識的舉動,感情就是從貓身上學來的習慣。
黑帽回頭朝着王曉月叫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用鼻子嗅了嗅。
說實話,這種感覺不是很好,因爲神識是放在桌面上的,視線比較低,這貓湊過來嗅,給宋箋秋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而且那貓鼻嗅的時候,也有一股腥臭的氣息傳來,讓她有些難以忍受。
不過好在,看到黑帽如此舉動,王曉月生怕它會動手動腳,畢竟貓對陌生的物體都很好奇,少不了要用爪子去拍,所以連忙把它給拉了開來。
被拉開後,黑帽朝着王曉月叫了一聲,還是想湊過去嗅,後者見此,乾脆就把月光給拿了起來,不讓黑帽靠近。
“喵!”黑帽顯然對月光十分好奇,被王曉月拿走之後,注意力便跟着轉動。
“黑帽,不許抓月光!”王曉月手託着月光,呵斥道。
黑帽叫了一聲,坐在了書桌上,然後伸出爪子來舔。
見此情形,王曉月才稍稍放下心來,說道:“要好好相處哦!”說完,嘗試着把月光重新放在桌上,黑帽看了一眼,便跳下了桌子,往外走去。
看這模樣,似乎是對月光失去了興趣。
王曉月鬆了口氣,正待說什麼,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王媽媽的喊聲,是叫她去吃飯。
她剛纔畫畫,也花了一些時間,現在正好到吃飯的時候了。
吃完飯,晚上還要上晚自習,便連忙應了一聲,然後就出了房間,去吃飯。
她走的匆忙,也沒有關門。
就在她離開之後,那黑帽忽然又回來了。
宋箋秋見此,不由無語,心想,這貓還挺狡猾的。
黑帽跳上了書桌,低着頭嗅了好半天,那股臭味讓她忍了好一陣,終於受不了,還是收回了神識,於是,在黑帽的眼中,發着白光的小人突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喵?”
黑帽一臉疑惑,不停的喵喵叫着,用爪子在月光消失的地方不斷的抓來抓去,但抓到的只有空氣,什麼都沒有。
但它似乎還不放棄,在書桌上開始打滾,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