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的會不會有點多了？”程湘濡頓了頓，彎起脣角，“我說的也有點多了。”
“不說？”
“沒有和你說的必要。”程湘濡依舊冷漠，只是之前對顧易的厭惡稍微輕了一點。
“我還以爲現在我在你心裡是有點特別的呢。”顧易露出惋惜的表情。
程湘濡慢條斯理地扭頭，“一點都不好笑。”
“我以爲你喜歡的冷笑話就是這一種。”顧易無辜攤手。
兩人一路來到一家酒店，出乎意料的是十一竟然站在酒店門口，眉頭緊鎖，似乎很着急，也似乎站了很久，全身都溼透了，程湘濡遠遠看到她的聲音，臉上表情露出詫異，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十一身邊。
十一一看到程湘濡，立刻拉着她上下看了幾遍，着急地追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程湘濡輕輕搖頭，“我怎麼可能會受傷，每年的今天就是我戰鬥力最強的一點。”
“也是你最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天。”十一見她沒事，明顯鬆了口氣，又忍不住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聲抱怨，“嚇死我了，我感覺你就在附近，可是我找不到你，嚇死我了。”
十幾年來，沒有人比她更知道程湘濡在每年的今天都會經歷的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很心疼，卻無能爲力，每次只能看着她一個人痛苦，一個人絕望。
顧易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這個忽然撲上來抱住程湘濡的女人，只需要一眼他就能認出來這個人是誰，傅未央，封曄的妻子。
但是現在他在意的顯然已經不是這個了，想起上次在醫院她們兩人親密的模樣，還有她們之間那種無形的默契磁場，似誰都不會離開誰的感覺讓顧易——極度不爽！雖然對方是女人，那是這種不爽的感覺還是沒有減少，他甚至想要衝上去把她們分開，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爲他沒資格，起碼現在還沒資格。
但是這也不代表他會讓她們繼續擁抱下去，便繼續用自己慣有的溫雅的聲音道，“封少夫人，你怎麼會在這？封曄呢？”
他的聲音也成功引起了兩人的注意，程湘濡鬆開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是來找我的，顧大少爺你請便，我們先走了。”
顧易眯了眯眼睛，第二個讓他不爽的原因，他現在和程湘濡顯然連朋友都不是。
程湘濡也沒有繼續把目光停留在是顧易身上，而是繼續看向十一，蹙眉道，“怎麼把自己淋溼成這樣？不知道躲雨嗎？”
十一撇嘴，“真兇，我可是爲了你淋成這樣的，不奢望你會感動得熱淚盈眶，起碼也要表達一下關心吧？”
程湘濡哭笑不得，只能配合她說，“好，我好感動，快點進去換件衣服吧。”
顧易第三個不爽的原
因，這個女人似乎在程湘濡心裡有着很的特殊的地位，特殊到……會用這種哄情人的語氣說話。
莫名的危機感，有種自己看上的獵物被人覬覦的感覺。
十一跟着程湘濡進去，走了幾步忽然轉身，有點詫異又有點不可思議地指着顧易，扭頭問程湘濡，“你和他在一起？今夜？”
“嗯。”程湘濡點頭，也不覺得有什麼。
十一上下打量了片刻顧易，沒有缺手缺腳，甚至一點血跡都沒有，依舊那麼溫文爾雅……的奇蹟啊！
十一默默在心裡一橫一豎一橫一豎畫了一個表格，寫上了顧易和付梓的名字，然後在第一欄給顧易打了個勾，嘖嘖嘖，今晚可是程湘濡一年中最重要的夜晚，居然是和他在一起的，看來顧易和付梓爭奪程湘濡的第一局是顧易贏了。
程湘濡晃晃她，疑惑地問，“你爲什麼突然露出這種詭異的表情？”
“沒什麼。”十一打了個哆嗦，“跟我去換身衣服，冷死我了。”
十一拉着程湘濡的手，在顧易眼前大搖大擺地經過，直接進去登記住宿。
顧易站在綿綿細雨中，看着她們交握在一起的手，和並肩離開的身影，脣角還是那抹溫柔到極致的笑意，卻讓人看了有幾分毛骨悚然。
酒店房間裡，十一和程湘濡都去泡個了熱水澡，程湘濡剛剛從浴室裡出來，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問，“封曄沒事了嗎？”
十一敷衍地回答，“好得很。”現在她的心情顯然不在封曄身上，拉着程湘濡坐在牀上，自己盤腿和她面對面，開始了嚴肅的盤問大會。
“今晚發作了沒有？”十一抓起程湘濡的和手臂，擼起她的袖子，在上臂和下臂關節處有一條動脈，上面青筋的浮現程度便是程湘濡每次控制不住程度，越深便越嚴重，此時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十一鬆了口氣。
程湘濡把手收回來，“當然，怎麼可能會沒有？”
她的語氣淡淡，但是十一聽着有點淡淡的難受，“殺人？”
程湘濡點頭，彎了彎脣角，“前幾天我被一個幫派給偷襲了，中了他們的迷幻藥，今晚我去找他們的高層報仇，算是瀉瀉我暴動不受控制的怒火。”
十一摸摸下巴，掀起眼簾睨了她一眼，“顧易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程湘濡繼續擦頭髮，解釋道，“他幫我把高層集中在一起，我幫他宰了三條雜魚，算是扯平。”
十一越聽越亂，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奇怪地問，“爲什麼他會幫你把黑幫的高層集中？我記得他沒有涉黑啊。”
程湘濡道，“因爲我中暗算的時候是他救了我，這次或許他也想要除去這個幫派的的高層，卻有不想自己動手，所以借刀殺人各取所需。”
十一在心裡又給顧易打了個勾，英雄救美什麼，情節就應該在這裡展開，替付梓可憐了一把後，忽然問，“你對他有好感？”
“……怎麼可能。”程湘濡呆滯了一秒，立刻否認。
“那他爲什麼沒有死在你的刀下？每年的今天你都不受控制的，兩年前連我都要砍死，爲什麼顧易會是例外？”十一蹙眉，顯然不相信程湘濡的，眯起眼睛打量她。
“……我也不知道。”程湘濡被她詭異的眼神給看得有點不自然。
十一額角青筋一抖，“他比我重要？”
程湘濡立刻否認，“完全不是。”
“真的？”十一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懷疑。
“真的。”程湘濡就差沒有舉起三個手指發誓了。
“好吧，給你咬。”十一一笑，然後掰開自己的衣領，露出白皙的脖頸對着她。
話題轉得太快，程湘濡愣了愣，才笑着搖頭，“……不用了，我已經咬過了。”心裡忽然暖暖的。
“顧易的？”十一眨眨眼睛，略詫異。
“嗯。”
“……”
顧易剛剛從浴室走出來，他帶來的兩個手下立刻把手機奉上來，“少爺，韓家剛剛打過電話來。”
顧易挑眉，“是曉雯？”
“是的。”
顧易拿過手機，一邊走向沙發一邊回撥回去，沒一會兒便被接起，傳來一個女聲，“你沒事吧？受傷了沒有？”
“沒有。”顧易挑眉，有點詫異問，“哭了？”
“嗯……你這樣做有點殘忍但是我知道沒錯，他們也的確該死，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小時候對我也很好，現在卻都……”
“別演了，我不會安慰你的。”顧易笑道。
韓曉雯被他逗笑，“什麼叫做演啊？我是真的難過，而且我也不指望你會安慰我。”
“我們離開的時候有聽到警笛聲，警察怎麼說？”
“說是幫派糾紛被牽扯進去，現場只有一把帶血的唐刀，應該就是你們留下的作案工具，我那些姑姑嬸嬸也沒有懷疑，更沒有才想到會是你。”
顧易搖頭而笑，“因爲我和你那些叔父伯父說這件事要保密，不要被其他人知道，加上時間太短，所以沒有泄露半點消息。”
“所以我說你是最危險的男人，幸好我沒有真的嫁給你。”韓曉雯撇嘴，“對了，你現在在哪裡？什麼時候過來？”
顧易看了一眼是牆上的掛鐘，“在酒店，再過三個小時後我就過去。”
“好，我等你哦，親愛的未婚夫。”韓曉雯咯咯笑起來。
顧易笑着搖頭，正打算去換身衣服，手機卻再次響起，來電顯示是，封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