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在房間裡休息，程湘濡去的時候她正好起來，看到程湘濡來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我們都好幾個月沒見了，你開口就是這句這麼沒有嫌棄的話嗎？”程湘濡無語地看着她。
十一直接撲過去抱住她，卻扯動到後背的傷口，頓時疼得齜牙，程湘濡連忙扶着她坐下，忍不住伸手敲她的腦袋，然後捏着她的下巴起來，看到她白皙的臉上一道一道痕跡，皺眉道，“你說你，出道五六年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這不能怪我，這次我遇到的是變異的土著人。”十一苦着臉委屈地看着她，“在下肉體凡胎不是對手，大難不死已是幸哉。”
程湘濡直接解開她的衣服，十一大驚失色，“閣下好生着急，只是在下最近玉體欠安，恐不能服侍……”
“和誰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程湘濡哭笑不得，她只是想要看看她後背的傷勢。
“封曄的一個手下，叫小虞。”十一站在鏡子前往後看，這是在被強大的水壓衝擊而成導致傷痕，因爲沒有好好休養現在還有斑斑血跡，十一撇撇嘴道，“幸好身體不是我的。”
程湘濡看着心疼不已，“可是是你疼，又不是傅未央疼。”
“沒事，只是皮外傷。”十一穿上衣服，拉着程湘濡坐下，“和我說說，你回到島上的事情，本來我要送你回去的，只是先答應了封曄要去部隊，又聽說付梓跟你一起去，我纔沒有去找你，義父還好吧？”
“一切順利。”程湘濡笑笑，“義父說你一出來就不知道回去，果然是潑出去的水。”
“只能讓他老人家做責罵幾天了，沒辦法我這個樣子回去一定會把他嚇壞的。”十一摸摸自己的臉，苦笑了一聲。
“說道這個，你是不是不打算要變回來了？”程湘濡看她，“鳳凰之心我都沒有看到你去找。”
“不用找，在裴顧澤手裡。”十一道，“封曄答應幫我拿回來。”
“你都可以爲他去死了，只是一件東西又算得了什麼？”程湘濡挑眉道。
十一配合着做出一個嬌羞的樣子，倒在她懷裡，安靜了一下才說，“你身上的毒素，義父有說什麼嗎？”
“有點變化，義父說我血液循環週期加快了不少，幾乎是以前的十二倍。”程湘濡低聲說道。
十一聞言震驚，“十二倍？那你一年發作一次，現在……”
“一個月一次。”程湘濡平靜說道，十一卻頓時瞪大眼睛，手也不自覺握住她的手，眼底全是心疼，“義父也沒有辦法嗎？”
“別擔心，義父已經在研究了。”程湘濡笑着安慰她，“這次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纔會上岸，否則我就留在島上配合義父研究了。”
“離開義父沒事嗎？”十一還是擔憂。
程湘濡倒在她牀上，閉上眼睛，漫不經心道，“沒事，我對自己的身體有分寸，我困了，借你的牀休息一下。”
“嗯，睡吧，我去看看封曄。”十一看了眼時鐘，然後穿上鞋出去，程湘濡拉着被子把自己蓋住，她從島上日夜兼程回到A市，也是累了一天一夜，閉上眼睛就不能睡過去，所以她也沒有看到十一開門時顧易就站在門外。
“你……”十一驚訝，顧易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把她拉出去，輕輕關上房門。
十一靠
着走廊的欄杆，似笑非笑地看着顧易，“原來，顧醫生也有聽牆角的習慣啊。”
顧易笑得溫潤，“我只是適當關心一下我的寵物。”
“如果你敢把湘濡當成寵物，不僅湘濡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十一也是微笑着，只是這個笑意卻不打眼底，甚至有些冰冷到透徹。
“OK，我錯了。”顧易舉手投降，十一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要問我什麼？”
“爲什麼會這麼覺得？”
“否則你怎麼會在門口等着被我發現你偷聽呢？”十一道。
顧易含笑點頭，“不愧是封曄捨命相救的人，我想要知道你們說的血液循環週期是什麼？”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因爲我能幫她。”顧易說得篤定，十一正想反駁，忽然想起上次程湘濡發作，不就是和他再一起的，而且那也是她第一次可以那麼平靜度過，抿了抿脣，眼神轉了一圈，略帶狐疑地問，“你爲什麼要知道她的事情？你喜歡她？”
“我想要知道。”顧易模棱兩可地回答，既沒有承認自己喜歡程湘濡，卻也沒有否則，十一聞言笑笑，點點頭，手支着欄杆，眺望着海邊，“你應該也知道一點關於她的資料吧，否則不會想要知道她的事情的。”
“我知道一點，我知道她和你都是克洛斯的人造人。”顧易淡淡回答。
十一眸子頓時眯起，寒氣蔓延全身，直直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我自有我的渠道。”顧易道，“我還知道你……是十一。”
十一的驚訝只是挑了下眉，“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這些事情我都不會說出去的，因爲與我無關。”顧易道，“我只想要知道她的事情。”
“你說的沒錯，我和湘濡都是克洛斯的小白鼠。”十一冷笑，“我們兩人是最命大的，在他的變態折磨下，是唯一的兩個沒有死亦沒有瘋的。”
顧易皺了皺眉，十一繼續說，“湘濡當初是爲了救我纔會被克洛斯抓住，我也不知道克洛斯在她的身上注射或者移植了什麼，每年差不多在中秋前後她就會發作一次，具體表現就是會變得極其狂躁，她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殺人，非常渴望血腥，我義父曾經給她檢查過，發現她在那一天體內的血會加速循環，每到那時她都非常難熬，狀態大概持續三四個小時，還嗜血。”
“原來她那次咬我是因爲這個。”顧易忍不住低笑，搖了搖頭。
“是啊，就是這樣，如果你對她僅僅只是興趣，那麼我勸你還是不要摻合進來，她對克洛斯的仇恨不比我少。”十一轉身就走，“我已經滿足你的好奇心了，該怎麼做，隨你。”
顧易目光移回房間的門上，眼神深邃，彷彿是要透過這扇木門看清楚裡面那人的靈魂。
封曄靠着藥物的抑制在顧易的別墅過了三天，但是顧易和老者都沒有研究出準確的治療方案，隨之時間越拖越久，他們也越來越焦急。
“不是說我的血能稀釋鍀元素嗎？這個不是一個切入點嗎？”十一見顧易愁眉不展，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你能稀釋鍀元素的輻射是因爲克洛斯在你的身體裡下了無數種藥物，改變了你的血液，給你自身形成了百毒不侵的防護罩，或許其中就有一樣是對抗鍀的，但是我們不知道這個是什麼
？”顧易解釋着，頓了頓又露出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其實我也很好奇他的人造人方案到底是怎樣的，也許知道了這個方案，就會知道一些現在還不得而知的事情。”
“你感興趣？”封曄挑眉，“那很好，我正在計劃安排人去接近克洛斯，既然你感興趣就你去吧。”
“爲什麼要接近克洛斯？”十一蹙眉。
“他本身就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和唐啓明案、封衛銘案有着非常息息相關的作用，當初那份軍火交易的數據文件是從他手上流出來的，但是我卻無法找到他和封衛銘的犯罪正劇，這證明他藏得非常深，或許在裴顧澤眼裡，他還要比封衛銘更加重要。”封曄靠在牀頭，淡淡說道。
“好。”顧易眼底滑過一絲詭異的笑意，“這個忙我幫你，他是一個醫學天才，對醫學的狂熱程度達到了變態的程度，我想他會需要一個出色的幫手的。”
“好。”封曄指着桌子上的水錶示自己想要喝，十一立刻倒了一杯溫水過去，扶着封曄慢慢喝下，然後對是顧易說，“克洛斯不是那麼容易就信任人的。”
“放心，這個我有分寸。”顧易目光轉了一圈，忽然和程湘濡對上，發現她也在看着自己，於是從她一笑，程湘濡眼神立刻變冷，轉開了頭。
在非洲AK27山脈大家多少都受了傷，所以這段時間齊墨葉琳他們也都住在顧易的別墅。
“你們說什麼看見克洛斯？”齊墨推門進來，就聽到他們在說這個，奇怪地看向顧易，“你要去？”
“是啊，我和他怎麼都有共同語言，或許能放鬆他的警惕。”顧易含笑點頭。
“克洛斯這個人非常謹慎小心，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建議你去冒這個險。”肖瀟道，“我們都在他手上吃過虧。”
顧易只是笑笑，沒有繼續說。十一一直沒有插話，但是卻奇怪封曄要安排顧易去克洛斯那裡的原因，總覺得不會只是監視他的動靜這麼簡單，不由得低頭看封曄，他微微閉眼靠在牀頭，好似睡着看了一般，十一頓了頓，覺得不對勁，連忙喊，“顧易，你快過來看看。”
顧易連忙過來，給封曄把了把脈，又用儀器檢查了一下，臉色沉重道，“可能是輻射造成了他身體的衰弱，情況可能更嚴重了。”
“什麼叫做可能？不能確診嗎？”十一着急，“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可能？”
“這棟別墅我很少用，所以很多設備都不齊全，也無法做進一步的詳細檢查。”顧易蹙眉道，“封曄的病情拖不得，現在我們必須動身去我的莊園，我的實驗室裡面有世界上最先進最完整的身體檢查儀器。”
“那就不要再等了，馬上就走！”齊墨立刻道，“我去調派直升飛機，大概半個小時我們就能離開這裡。”
“不如等天亮後吧。”老者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夜裡不是行事的好時間。”
“不，就現在！”齊墨掃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一動不動的封曄，咬了咬牙，“爭分奪秒，一分鐘都不能浪費！”說罷他就走出去聯繫飛機。
現在封曄的血液感染越來越嚴重，時間就是生命這個定義在這裡體現得更加明顯，兩個小時的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有時候這個時間已經足以要了一條人命，與其在這裡乾等着天亮，還不如現在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