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易看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長,“放心,我不會把你賣了的。”
程湘濡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沒那個本事。”
“是我也捨不得。”顧易把話接上,程湘濡眸中的冷意更加明顯,毫不理會直接走進夜魅。
顧易看着她的背影,淺笑着跟上去。
兩人順利進去夜魅,程湘濡暗中打量身邊的人,能進來的人都島上數一數二人物,顧易若只是一個普通醫生,絕對不可能進來,所以這也證實她的猜想,這個男人不簡單,絕對不簡單。
顧易微笑依舊,也知道程湘濡在想什麼,但是他沒有開口說什麼。
“你想要帶我去哪裡?”程湘濡問。
“去了你就知道。”顧易含笑,程湘濡蹙眉,她是及其厭惡顧易這種笑容的,明明是疏離冷漠,卻還要帶着這種溫和平易近人的笑容,嗤笑一聲,真是虛僞。
顧易偏頭,“笑什麼?”
“笑你虛僞。”
“彼此彼此。”
程湘濡眸子一變,抓住他的手腕,反身把也抵在走廊的牆壁上,扣着他手腕的手是用了力氣的,顧易臉色依舊不變,程湘濡斜斜勾起脣角,笑容殘忍,“我最討厭別人和我說話是在兜圈子,這樣很容易讓我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
“比如?”
程湘濡另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傾身靠近,手也加大了力氣,“這樣。”
顧易眯了眯眼睛,眼尾掠過一絲亮光,程湘濡頓感不妙,但是做出反應也來不及了,顧易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掙脫開程湘濡的手,身體巧妙一轉,兩人的姿勢頓時改變,顧易抓住她的手抵在牆上,身體也壓上去制止住她做出其他動作,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
“我最討厭別人和我說話是充滿威脅語氣的,這樣很容易讓我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
這句話完全是在模仿程湘濡的,可是語氣中的強硬卻不容忽視。
顧易和她對視,眼前的人皮膚白皙,或許是因爲她的傷還沒有好透,臉上也沒有什麼血色,典型的東方美人長相,尖下巴,薄脣,但這些並不是顧易在意的,他看上的是她的眼睛,那雙眼睛眼線狹長,眸子極黑,好似無底洞一般,她閉上眼睛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很脆弱彷彿瓷娃娃一般一捏即碎,可是像是現在睜着眼睛的時候,那雙極黑的眸子中波瀾不動,一點波瀾都沒有,可卻很冷,極冷,非常冷。
加上她向來沒什麼情緒,面無表情看着他的時候,冷到了徹底。
“你真讓我意外。”程湘濡冷笑。
顧易微笑,“你現在看的眼神就和我第一次見到的你時候一樣,血腥、殺氣、冷漠、還有想要毀了我的戾氣。”
“哦?”程湘濡眸子動,他們靠的太近,顧易看着她的睫毛微微顫動,竟如羽毛一般掃過他的心底,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也就只有一瞬間,因爲下一秒程湘濡清冷的聲音把他拉回來了,她說,“看來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並是不是很好,因爲在我露出這樣的眼神時,是代表我想要殺了你!”
“是啊,當時你剛剛殺了人。”顧易漫不經心,“你殺了一個女
大學生,變裝成她的模樣離開學校,我當時正好在校門口。”
程湘濡對這件事印象非常深刻,所以在顧易剛開口時她就想起來了,同時覺得有點奇怪,蹙眉問,“我戴着人皮面具,你怎麼知道那個人是我?”
顧易又靠近她一點,他要比程湘濡高出一個頭,微微偏頭纔對得上她的眼睛,含笑說,“都說了,因爲你的眼神,帶着血腥和殺氣。”
程湘濡依舊冷漠,顧易說,“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當然,要不是因爲你這雙眼睛,我也不會特意去調查你,也不會這這麼多年都一直印象深刻,所以在傅未央帶你來醫院,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你。”
程湘濡忽然想起十一和她開玩笑時說的一句話,她說,湘濡你這大冰塊也真有招惹變態的潛質。
當時她們是在說付梓,付梓長得很精緻很漂亮,所以他對一切精緻漂亮的東西都情有獨鍾,癡迷程度幾近變態,而付梓對她也是見過一面就惦記了她五年,還說過要把她關在籠子裡永遠呆在他身邊。
原來還只是玩笑而已,但是現在程湘濡倒是有點相信自己真的有招惹變態的潛質,畢竟眼前這人也被她招惹的變態。
“只是我沒想到我真的還能再見到你,而且還能讓你用這種眼神看着,你說我們這個算不算緣分呢?嗯?”顧易笑容不減。
程湘濡嗤笑一聲,冰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嘲弄道,“如果這也算是緣分的話,那絕對是孽緣!”
顧易神色不變,走廊上暖色的燈光覆在他身上,也給他的臉色染上一層柔軟,把他顯得更無害,更溫柔,只是那雙原本平靜無波瀾的眼睛變得更加高深莫測。
他覺得,眼前的人似乎真的勾動了他心底的某種情緒了,即便他一直在壓制,可是那種情緒還是蠢蠢欲動,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罌粟。
這是他想起來的一個詞語,但是用在程湘濡身上似乎不大合適,因爲她太冷,除了這副漂亮的皮囊,也沒有一點會讓人想要去親近的地方,畢竟沒有人會那麼不怕死去靠近她,可是他就是覺得罌粟這個詞很適合形容她,因爲從五年前見到的第一眼開始,他就被她吸引了。
顧易鬆開她的手,也退後一步,淡笑說,“好吧,孽緣就孽緣吧,也算是緣分的一種。”
程湘濡冷淡地看着他,顧易說,“去包廂吧,我今天只是來看一見收藏品。”
“我沒那個心情和你一起看。”
“你不想從我身上知道什麼嗎?不應該吧,你本來就對我有興趣,我現在還暴露給你更多,你不是應該對我更有興趣嗎?”顧易擰了擰眉心,頗爲詫異地看着程湘濡。
程湘濡蠢蠢欲動,真的很想要掐死眼前這個虛僞透頂的男人!
“走吧!”顧易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程湘濡一怔,已經被他帶到了包廂中。
程湘濡甩開他的手,在軟榻上坐下,事到如今,她且聽聽這個男人會說什麼。
顧易點了幾瓶烈酒,也跟着在軟榻上坐下,拿出遙控按下了開關,只見對面的牆壁緩緩向兩邊移動,露出一個大屏幕,亮光一閃屏上出現了彩色的畫面,這便是外
面的拍賣場,只見主持人站在臺上介紹着即將要拍賣的東西,旁邊還有幾個截圖,都是物品從各個角度看的特寫,主持人的聲音不高不低,也在包廂中縈繞。
而此是屏幕上出現的是一條腳鏈,鏈子是紅色,外面一圈花紋是鉑金鏤空雕成,在接口處是一朵血紅色的曼陀羅花,花蕾中還有一個鈴鐺,非常精緻也非常完美。
顧易眼底掠過一抹精光,便開始加價。
程湘濡對此並不興趣,倒了一杯紅酒輕輕抿了一口,淡淡開口,“我已經跟着你來了,你想要說什麼?”
“你和十一是一對搭檔,盜墓是你們的主業,殺手只是你們的兼職,但是你們也不會輕易出手,一般都是有人出價你們有興趣纔會接,但是五年前的那個科學家一家,似乎沒招惹什麼仇家,據我所知也沒有出錢買他們的命,爲什麼你要血洗他們滿門?”顧易問。
“我又說我要回答你的問題嗎?”程湘濡反問。
“是錯殺嗎?我看到你還去他們的墳前祭拜呢。”顧易無視了程湘濡的話,自顧自說着。
程湘濡眯起眼睛,“你看到?”
“嗯,我看到。”
“呵。”程湘濡笑了一聲,深究似的看着顧易,“你真是神出鬼沒,這都看得到。”
雖然程湘濡語氣中的嘲弄那般明顯,但是顧易還是微笑着說,“我真的是一時心血來潮想去看看,沒想到會正好遇到你,所以說我們真的是很緣分。”
“人我倒不是錯殺,但是我的事情似乎沒必要和你交代清楚。”程湘濡放下酒杯,包廂的門也正好被人推開,是這個場子的服務生,他拿着一個盒子走進來,很恭敬地放在茶几上,說,“先生,這是您拍下的東西。”
顧易簽了單子,給了小費便讓他離開,程湘濡看了他一眼,見他從盒子中拿出一條腳鏈,正是剛纔他在加價的那條,眸子眯起,有些不好的預感。
顧易起身拿着腳鏈來到她面前,從容不迫地擡起她的一隻腳,程湘濡一愣,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顧易已經彎腰把腳鏈戴在她腳腕上。
這條鏈子的是需要鑰匙才能打開的,鑰匙扣只有指甲大小,程湘濡就呆呆地看着他把鑰匙扣鎖上,然後把唯一的鑰匙收入自己的口袋,才放開她的腳。
程湘濡也纔回神,擡起腳去看,這條鏈子是是特殊材料所制,除非用鑰匙打開,不然別妄想其他東西能打開,當然,除了把腳剁下來。
而她也明白,這個男人在給她戴上的那一刻就沒打算再幫她解開,也就是這條鏈子從今天起要一輩子跟着自己了。
眯了眯眼睛,看着顧易,程湘濡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條鏈子叫做‘孽緣’我覺得很合適你。”
“但是我沒說我喜歡這條鏈子。”程湘濡的聲音越發冷漠。
顧易聳肩,“你不喜歡沒關係,這是我送給你的。”
“解開。”
“你覺得我會這樣做的嗎?”
“解開。”
“你明知道在我給你戴上的那一刻就沒打算給你解開了,何必多費口舌?”
“解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