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降臨,寂靜的小院中,街燈閃爍,天邊掛着彎彎的月牙,月色如水,一股幽幽之情不由的漫上了心頭。樹葉沙沙作響,濃濃翠翠間一片秀潤。
蕭九歌坐在房間,手裡隨意撥弄着一把古琴,眼睛百無聊賴的穿過素白色的窗簾望向天邊的一彎皎月。室內的香爐內安神香的氣味瀰漫在鼻尖,慢慢的蕭九歌不禁覺得有了幾分睏意。
迷迷茫茫間,蕭九歌走向牀頭,脫下外衣後便蓋上了被子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裡一片平靜,突然卻傳來幾分吵鬧。
蕭九歌從睡夢中慢慢醒來,揉了揉迷茫的睡眼。似是在判斷剛纔的聲音是在夢境還是在真實。反應兩秒後,這才發現原來那吵鬧聲是由外面傳來的。
於是蕭九歌立刻披上外衣準備出去一探究竟,卻不想她剛下牀,敲門聲就突然響起。
“噹噹”的聲音格外的急促。
“蕭小姐,蕭小姐。”門口傳來小廝的聲音。
聽到小廝聲音的急促,蕭九歌的心裡立即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於是急忙上前打開了房門,急切地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門口的小廝喘了口氣急忙說道:“蕭小姐,五皇子殿下讓我來告訴你,裝治水患的木質風車的倉庫不知道怎麼突然起火了。”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蕭九歌本來還有的幾分睡意一瞬間跑了個乾乾淨淨,急忙催促道:“快帶我去看看。”
“是。”小廝說完轉身跑了出去,蕭九歌跟隨他的腳步趕緊走出房門。
這風車的創意雖然看原理確實能解決水患問題,但畢竟是個新鮮玩意,相信不光是大臣甚至皇上心中還是有那麼幾分的懷疑。這治水患的任務雖然沒有給限定的期限,但拖下去畢竟也不是什麼好事,輕則會讓人懷疑風車的作用,重則被人扣上了個欺君之罪可就嚴重了。
再說現在上官夕陽離開朝廷,就給了上官佑劍在朝廷發展的好機會,雖然上官佑劍沒什麼才能,但是他畢竟是前皇后的兒子,多少還是有人支持的,再加上週品星和清婉這兩個女人也是不能小覷的。
蕭九歌懷着焦急的心情跟着小廝來到了存放風車的地方,邊上點着幾盞煤油燈,上官夕陽和林斜風已經在那裡站定,邊上站着一臉焦急的夏州知縣。
見狀,蕭九歌走上前去,連忙問明情況,“怎麼樣了?怎麼會突然起火?”
看到蕭九歌,上官夕陽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他的心裡突然一鬆,就好像一直壓在自己心頭的千斤重石被突然給移走了一樣。
只是,但若細看,就會發現上官夕陽的眉間有些缺少睡眠的疲憊。
只見上官夕陽揉了揉眉角,看向一片火光閃爍的地方,然後對蕭九歌說道:“我也不知道,睡着以後有人敲我的房門,說是巡夜的小廝發現儲存風車的倉庫起火了。我才趕緊帶人幹了過來,現在正在救火,還不知道剩下多少風車。”
聞言,蕭九歌擡頭看向林斜風,用眼神在尋問着他是怎麼回事。
林斜風一下子就讀懂了蕭九歌眼中的意思,於是開口道:“我也是在聽說着火以後才趕到這裡的。”
見林斜風也不知道,蕭九歌的心中不禁感到有
些奇怪了。這時,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上官夕陽:“對了,那發現着火的小廝呢?找他來問問情況。”這場火來的是這麼得突然,她絕不會相信這火會是場意外,絕對是有人搞的鬼。
上官夕陽點點頭,他一揮手,一邊的人便帶上了一個身着家丁服的小廝。
“就是你巡夜發現的着火?”上官夕陽問道。
“是。”小廝顫顫巍巍的答道。
“那具體情形是怎麼樣的,說來聽聽。”蕭九歌挑眉望向小廝,然後作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靜靜地等待着小廝的回答。
這小廝是見識過蕭九歌的厲害的,所以他的心裡對蕭九歌有種莫名的害怕。見蕭九歌問他,他連忙回答道“今晚是小的當值,負責在縣令府內巡夜,結果三更路過這裡的時候便看見那面有火光,我走進看看才發現是五皇子殿下儲存那個叫…叫……”小廝愣了半天,沒反應出風車兩個字。
“風車。”一旁的林斜風提醒道。
“哦,對對,是風車。”小廝拍拍頭,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後接着說道:“我看到儲存風車的倉庫着了火,我看火勢太大就開始敲鑼,找人來救火。”
小廝的話說完後,蕭九歌幾人都陷入了一陣沉默,都在考慮這件事是不是上官佑劍做的。
這時,一個救火的家丁朝上官夕陽走來,衆人望向倉庫,火光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黑色的斷壁殘垣,救火的家丁們都在原地擦着滿頭大汗。
“回五皇子殿下,火已經撲滅了,只是,風車很大程度都有了損壞,只剩下兩個完好的其它的都化成了灰燼。”那個家丁畢恭畢敬地對上官夕陽報告道。
上官夕陽聽後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然後一揮衣袖準備去火場看看情況。
“九歌,你還是先回去睡一會吧。這裡有我和夕陽就行了。”這時,林斜風一臉溫柔的望向蕭九歌,他看的出蕭九歌眉間的疲憊。
“那怎麼行。”卻不想蕭九歌一下子拒絕了,且態度堅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讓她還怎麼睡得着?
“你先回去睡覺,明天白天還要你去先把那兩架能用的風車裝上去讓百姓先看看效果,裝風車的任務可是離不開你。”林斜風勸道,其實他的心裡也是知道蕭九歌定是不會聽他的話的。
“好吧。”卻不想蕭九歌聽了之後,想了想,覺得林斜風說的也有道理,於是便輕輕點了點頭答應了,“那我先回去了,一有什麼消息就立馬通知我,知道了沒?”
“我知道了。”林斜風點頭,對於蕭九歌這麼聽話而感到有些驚訝。
見林斜風答應了,蕭九歌這才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上官夕陽和林斜風折騰到了半夜,還是沒有查出前因後果,弄得上官夕陽暴躁不已。
第二天一大早,蕭九歌就帶了幾個人一起到蘇河和淩河這兩條較小的河流實驗。
蕭九歌勘察了下河流,確定了河流下游的位置,便吩咐下人擡着風車的零件開始組裝,自己則在邊上監工,指導他們安裝。
其實蕭九歌自己的心裡也有些沒有底,這風車畢竟是理論知識,能不能成功她還真的不太確定。
不過既然理論成立,應該就是沒什麼問題的,蕭九歌這樣安慰着自己。
“蕭小姐,按照你的吩咐安好了。”這時,一個下人向蕭九歌回報道。
“好,你們過來吧。”蕭九歌走上前去檢查風車,接着又吩咐幾個下人挖了兩條水渠,引導水灌入邊上的農田。
等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完成後,蕭九歌這才長長地卸一口氣,然後笑着對大家說道:“好了,我們回去吧,由上游的水力帶動風車運轉等到有風的天氣這風車的功效自然就能看出來了。”
衆人收工後仍是一臉驚訝的看着那臺木質的風車,每個人的心中都抱着同樣的疑問:就這麼個東西,當真能解決水患。
雖然是朝廷排下來的人,他們心裡多少還是不信任的。
蕭九歌倒是沒有管他們的目光,吩咐他們可以回去後,自己便先行離開了。因爲想要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於是她便在街上逛了逛,之後纔回到了縣令府。
回到房間,那天領回來的小依已經退下了蒼白的喪服換上了一身的丫鬟裝,打扮起來還真是一個清秀的加人。
看到蕭九歌回來,小依又要跪倒下去,卻被蕭九歌一下子拉住。
要不要每次一見到她就要下跪,她骨子裡可是現代人的思想,總是被人下跪可是會折壽的,蕭九歌對此無語扶額,於是柔聲說道:“以後見到我不要動不動就跪。好好生活就當對我的回報了。”
聽到蕭九歌這樣說,小依立即感動不已,連連點頭道:“小依一定不辜負蕭小姐的好意。”
“嗯。”蕭九歌隨意的點點頭,神情疲憊不堪。她覺得有些乏了,就在一旁的睡椅上躺了下來,單手支着下巴,雙眼微微閉在了一起,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一想到昨晚的那場大火,蕭九歌又睡不着了。只見她又睜開眼睛,揉了揉兩邊太陽穴,覺得頭疼不已。
今天剛剛安上了兩架風車,其它的風車現在都在趕工,一時半會是製作不出來的,但願之後別再出什麼亂子了。
想到這裡,蕭九歌感到頭似乎更疼了,於是對守在一旁的小依吩咐道:“小依,倒一杯茶水給我。”
“哦。”小依聽到蕭九歌的吩咐,立刻拿起茶壺斟了一杯茶水遞給了蕭九歌,“小姐請喝茶!”
聞言,蕭九歌輕輕點頭,然後伸手接過茶水,卻不經意間注意到了小依的左手上有一處傷,看樣子像是燙傷,而且好像是剛剛纔受傷不久。
“誒,小依,你手上的傷怎麼弄的。”蕭九歌有些關心地問道。
誰知,小依聽了蕭九歌的話後,卻連忙把手收進了袖子中,似是不想讓蕭九歌看到手上的傷一樣。只見她面色有些緊張地說道:“小依……小依昨天跟着府裡的婢女學習那些規矩,不小心被熱茶燙到了。”
“哦,以後小心些。”聞言,蕭九歌只是小依淡淡的吩咐道。但是她的心裡卻對小依剛剛那緊張的舉動起了疑心。但隨後一想,也許真如小依說的那樣,於是也就沒往深處想了。
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小依,蕭九歌就會想到了莫識。也不知道莫識如今怎麼樣了,她和張重去查那個黑衣人的身份,一切還順利吧,但願她們兩個能平安歸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