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夕陽剛回到宮中,就聽到皇上病重昏迷不醒的消息。得到這個消息後,上官夕陽立即又趕了過去,當他看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皇上時,怎麼也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
龍榻上的皇上呈昏迷的狀態,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沒有任何的生氣,彷彿死了一般,再也不復往日的神采。
“這是怎麼一回事?”上官夕陽見了心疼不已,爾後揪住了一旁皇上的近身太監的衣領,有些惱羞成怒地問道:“我離開的時候父皇還好好的,爲什麼這才幾天,父皇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那近身太監也被上官夕陽的這副模樣給嚇壞了,慘白着臉,戰戰兢兢地回道:“回……回五皇子殿……殿下,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五殿下剛離開皇宮沒兩天,皇上他就突然一下子病倒了,皇后把宮裡所有的御醫都叫了過來給皇上診斷,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皇上得的是什麼病。”
聞言,上官夕陽更是怒不可遏地吼道:“那麼多的御醫竟然沒一個知道父皇得的什麼病?他們究竟是幹什麼吃的,真是一羣廢物,白養了他們了!你馬上去把那幫廢物給本皇子叫過來,我要親自問一問!”說完,他鬆開了自己的手,臉色鐵青,顯然是氣得不輕。
那太監得以自由,連忙急急地離開了,然後沒過多久,就看到他領着一大幫子御醫浩浩蕩蕩地進來了。
“參見五皇子殿下。”那些御醫見到了上官夕陽立即下跪請安,看他們的神情,一定是在路上聽說了什麼,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着一絲惶恐不安的神情。
上官夕陽站在望着這些御醫,並沒有叫他們起身,只是臉上的神情陰冷的可怕。那些御醫見到了上官夕陽的神情,不禁感到更加懼怕了。
“本皇子問你們,我父皇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好好地會一直昏迷不醒?”過了好久之後,上官夕陽才冷冷的開口問道。
那些御醫聽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由一個大膽的御醫回道:“回五皇子殿下,下官們已經給皇上做了詳細的檢查,發現皇上的身體並沒有生什麼病,至於皇上爲什麼會一直昏迷不醒,據下官們的猜測,皇上他有可能……有可能……”說到最後,卻是再也不敢說出口,好似生怕說出來會惹上官夕陽更不高興一樣。
上官夕陽見了,面色一凜,厲聲問道:“可能什麼?”
那御醫聞言,身子微微一顫,然後忐忑不安地說道:“據下官們的猜測,皇上他有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上官夕陽聞言立即震驚,然後他扭頭望了望牀上的皇上一眼,在看到皇上那慘白的面容後,不由有些相信那御醫的話了。
“那你們可知道父皇是中的什麼毒?”他問那名御醫,臉上寫滿了擔心之色。
“這個……”那御醫在上官夕陽急切的目光下,卻漸漸露出了愧疚之色,“請恕下官無能,不知皇上中的是什麼毒。下官們把醫書都翻遍了,也沒找出中毒之後是這種症狀的毒藥。”
聞言,上官夕陽立即火了起來,罵道:“一羣廢物,要你們有何用?來人,全部給我拖出去——”
不等他說完,那些御醫們全部都臉色大變,連忙磕頭求饒了起來,“五皇子饒命啊,五皇子饒命啊!”
“夕陽!”這時,殿下突然傳來了一個女聲,衆人聞言不禁都扭頭望去,只
見是皇后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地走了進來。
看到皇后,上官夕陽的臉色不禁更加難看了起來,但還是恭敬地喚道:“母后!”
皇后輕輕點頭,然後扭頭對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那些御醫們說道:“你們全部退下吧。”
那些御醫們聽到了,一個個如遇大赦,連忙爬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寢殿。
等御醫們離開後,皇后又讓那些守在殿裡的宮女太監們守在了外面,然後她來到龍榻前,深深地望着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的皇上,精緻妝容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悲傷之色。
上官夕陽看到了,想起了那天蕭九歌對他說的那翻話,心裡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起來。
他看得出來,他的母后是真心地愛着父皇,而且依母后那溫婉的性子,應該是不可能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的。
難道他真的誤會了母后麼?
那天蕭九歌對他說,就算是親眼所見也不一定是真的,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看到自己的母后害前皇后和太子,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測而已。
想起每次母后看到他那傷心的眼神,他的心裡頭一次對自己的母后生出了一種愧疚之情。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完全相信了她,他要親自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是他真的誤會了自己的母后,到時候他一定會當面給她賠罪的。
“夕陽……”這個時候,只聽皇后突然輕輕地喚了一聲,然後扭頭望向了上官夕陽,眼神裡充滿了擔憂之情。
上官夕陽望着皇后,並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果然,皇后看了他一眼之後,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恨着我,怪我害死了前皇后和前太子,如今我也不想爲自己爭辯什麼了,因爲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你和皇上……”
“我怎麼了?”上官夕陽不解地問道。
看到上官夕陽一副不是很瞭解的樣子,皇后不禁皺了皺柳眉,問道:“難道你不知道麼?如今上官佑劍馬上就要成爲新一任的皇上了。你們鬥了這麼久,如今你父皇一直昏迷不醒,他得權之後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什麼?”聞言,上官夕陽大驚失色,急問道:“上官佑劍繼承皇位了?父皇怎麼會把皇位傳給他?”
“不是你父皇立的,是他在你父皇昏迷之後,自己假傳聖旨,說你父皇將皇位傳給了他。”皇后淡淡說道,語氣中滿是無奈。
上官夕陽怎麼會相信父皇把皇位傳給上官佑劍那個傢伙,聽了皇后的話後,調頭就往外衝去,“我現在就去找他問個清楚。”
“夕陽別去!”皇后見狀,連忙拉住了上官夕陽,急急說道:“就算你現在找他也是沒用的,他登基的日子已經選好了,就在下個月初八。如果你現在去找他,搞不好他還會找你的麻煩。”
看到皇后臉上滿滿的擔憂,上官夕陽不禁停了下來,卻緊緊攥了攥拳頭。
該死的上官佑劍,先是擄走了九歌,現在又給父皇下毒,如果落在他的手上一定要讓他好看,方解他心頭之恨。
這個時候,皇后柔軟的手輕輕撫摸在上官夕陽攥緊的拳頭上。上官夕陽擡頭望去,只望進一雙清澈透明卻充滿無比溫情的眸中,手上被滿滿的溫暖覆蓋,是安慰,是關心……
上官夕陽突然想到,有多久沒有
這樣了,有多久沒有離孃親這麼近了,這手上久違的溫暖又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
望着皇后那張精緻的妝容,黑髮被美麗精緻的鳳釵高高盤起,珠環搖曳,然而眉間卻已經帶上了時間賦予的滄桑。那容顏易不再年輕,韶華終究熬不過時間的流逝。
仔細想想,自從她當上皇后後,似乎他們便再也沒有如此親近過了。
那皇后之位是雍容華貴,更是滄桑孤寂。不管再怎麼說,她也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母親,一個妻子,可是卻要眼睜睜地看着丈夫身邊伴隨着新人,兒子再不隨她親近,這些年她應該很苦吧。那雙眸子中有着怎麼也化不開的悲傷,惆悵。那雙黛眉也總是頻頻蹙起。或許,自己……真的是錯了。
想到這裡,上官夕陽只感覺到心裡一陣陣酸楚,似是有一雙大手禁錮住了心臟,是那般的揪心痛受。
突然,他反手給了皇后一個擁抱。皇后的動作驀地一怔,手似乎想攬住兒子,卻又怕驚擾這溫情的一刻,於是已經伸出去的手又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
上官夕陽靠在皇后的懷中,感受皇后身上他小時候曾經深深眷戀過的茉莉香氣。
上官夕陽薄脣輕起,吐出了很久不曾叫過的“娘”,這聲音宛若雨滴低落在琴絃之上,珠圓玉潤,聽在皇后心裡宛若天籟之音。不是冷冰冰的母后,更不是毫無感情的皇后娘娘,而是普通百姓人家那一聲普通卻充滿溫情的娘。
那瞬間,晶瑩的淚珠從皇后那雙黑亮的眼睛中傾泄流出,立即潤溼了睫毛。最後,皇后終於再也忍不住地用力擁住懷裡的兒子,只覺得這一刻的溫暖讓她這輩子都難以忘記。
“好兒子,再叫一聲。”皇后的聲音有些哽咽,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顫抖。
聞言,上官夕陽放開了皇后,深深地看着皇后的眼睛,鄭重的叫了一聲“娘。”
皇后聽了之後,臉上驀地露出一抹笑容,這笑是她這些年來最發自內心的笑容。
之後,皇后從腰間摘下一塊令牌,遞給上官夕陽,叮囑道:“夕陽,上官佑劍的陰謀絕不能讓他得逞。你解決了水患問題,令得不少朝中老臣都對你頗爲讚賞,他們本來是要舉薦你爲太子的,可是偏偏被上官佑劍搶先一步行動。大家雖然心有疑慮,奈何卻沒有人敢帶頭違逆聖旨。你拿着這塊令牌去找你外公讓他幫助與你,聯繫朝中大臣,向他們說明真相,相信他們聽到了真相之後一定會幫助與你。至於那些頑固的大臣,同意上官佑劍只是因爲謹遵那份詔書罷了,只要找到那詔書是假的證據,就能徹底粉碎上官佑劍的陰謀。”
上官夕陽聞言點點頭,連忙把那塊令牌收進了懷中放好。他怎麼忘了,他還有個在朝廷身居要職的外公啊,只要他外公肯幫他,絆倒上官佑劍一定可是成功。
“好,那我立刻出宮,娘您小心一些,上官佑劍一定在宮中安插了眼線。”上官夕陽向皇后囑咐道,雖然當年的事他沒有完全弄清楚,心裡卻有一大半信了皇后,那畢竟是他骨肉血親的孃親啊。
“好,你也快點走吧,別讓上官佑劍堵在這宮中。”皇后轉身就要催上官夕陽走。
“喲,既然來了,又何必着急要走啊。”輕佻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上官夕陽和皇后聽了這個聲音之後都驀地一愣,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門口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