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縷神魂的主人絕對是一個無上存在,此刻吳簫才驚訝的發現,那用於鎮壓屍體的石棺所用的材料極爲不凡。
雖說吳簫的記憶還未完全恢復,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判斷,這石棺有一種魔性的力量,不僅能屏蔽掉一切神識的探查,並且這石棺自身竟然也能釋放出強大的威壓,也就是在場的衆位不是修爲強絕就是身懷神威。
換做是其他強者,就算返虛巔峰,若是靠近那石棺十米之內,必會被那強大的威壓撕扯成碎片,沒有絲毫生還的可能。
就算以白狐的天賦異稟,離得又較遠,吳簫卻發現她被那石棺的威壓影響,七竅滲血。妖族的肉身強於人類修士太多,以白狐的能力,卻也如此,那石棺的威力有幾何,吳簫不難估算出。
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堪與那古建築之中的恐怖存在搏殺,吳簫甚至有些心驚肉跳,在某一瞬間心中充滿了懼意,陣陣發瘮。
只不過讓人意外的是,那老道很平和,一身古舊,道袍都快爛掉了,仿若剛從逝去的黃土堆中爬出來,自那遠古大地一步一步走來,瀰漫出古老的氣機。
九死道人,其名字幾乎已經說明了一切,光是這個名號就已經夠唬人了,取九極盡之意,,死之極盡爲生,這強人詭異莫名,恐怕多半都不是人族。
此時那古建築內的皇主忽然向吳簫秘密傳音道:“這人很危險,必須剷除!”
吳簫有些不解,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他不想與這樣的恐怖存在交手,剛剛他幾乎用盡了底牌,卻只是與那屍體旗鼓相當而已,而且還是那屍體未曾甦醒的狀態之下,若是其完全甦醒,那可真的不好說了。
只不過那孽族皇主們似乎非常緊張與急迫,沒有多說,直接從古建築深處射出一道神光於吳簫眉心之內,給他灌輸了大量的信息。
上古之時,此處名爲九死山,那時天地間曾爆發了黑暗大動亂,也不知道死傷了多少人傑,大地上血流成河,那時得以存留下古老的傳承與強者都不會忘記那段歲月,這位九死道人……
“你們不相信我嗎?”九死道人見他們不語,沿着山路一步一步向前,繼續走來。
吳簫的身體早已消失了,原地只有一柄名爲天悼的古劍,劍身上佈滿了先天紋絡,似展開一幅神圖,而四周傳出聲音道:“想戰就出手吧。”
“貧道從未有出手之意,真心結納,欲以失落的九族傳承換得自己的自由。”老道搖頭。
“這是一個可與上古大神爭雄的人物,他的肉身多半真的早已被那石棺磨滅了神性,可是不知用什麼秘法將自己的神魂與肉體分離,活了下來,是極度恐怖的。”
“魔帝……”九死老道眼中閃爍出一道異光。
“鏘!”
天悼化成的神圖突然一震,發出了鏗鏘之音,如一把絕世神兵在龍吟,將一縷微不可見的殺光磨滅了。
“你到底還是按捺不住了。”吳簫沉聲道。
“那不是
我的殺意,是石棺中被磨滅的肉身溢出的一縷殺機。”九死道人平和地開口。
而後,他一步一步向上邁來,山路在他的腳下模糊,登臨而上。
“大自在梵天怒,你想將我們都化爲虛無嗎?”那皇主的化身忽然開口,但臉上仍然古井無波,瞬間化成一個道盤緩緩旋轉,掃出一片混沌光芒。
他像是開天闢地的極點,將一股莫名的力量消融了,讓九死道人神色一僵。
“皇主竟然用了一半的修爲化身在外!”幾位孽族大驚,身子向後倒退,感覺大事不妙。
“想不到當年魔帝未曾滅絕孽族,竟然留下你這樣的存在。”九死道人終於不再僞裝,神色冷淡了下來。
他這樣一說,其他幾人包括吳簫都頓時悚然,揭開面具,就意味着這個神秘的老道要出手了,不再藏拙。
“他應該發揮不出全力,經過這麼多年的掙扎,估計也只能溢出這樣一縷元神來。”那孽族皇主對着吳簫道。
“哼!”
九死道人不再平和,一聲冷哼發出,天地間有無數神兵斬了下來,千萬殺氣斬化這片世界。
“鏘!”
天悼自我催動化成的古圖旋轉,封住了這片世界,將漫天殺音都阻擋在了外面,不能衝進來。
“果然啊,是你魔帝下的手,幾乎快將他鎮死了,元神力道根本不能與古神並論!”那皇主莫名其妙的一陣興奮,露出激動之色。
“魔帝!你欺我太甚!”九死道人似乎對那皇主口中的魔帝非常仇恨,咬牙切齒的盯着吳簫,他的眸光射出,竟在虛無間演化出一個世界,向前壓來。
“轟!”
天悼古劍化成的古圖,垂落下萬道絲絛,仔細看竟然是混沌之氣,將九死道人演化的世界壓塌了!
“大自在梵天怒,果然是蓋世強者的手段,可惜你無法再現昔日威勢了,快被魔帝的石棺磨滅了。”古建築之內再次傳來了一位皇主的聲音。
“這是你說的嗎!?”九死道人一聲冷哼,古舊的道袍獵獵作響,他如無底的太古深淵一樣,吞噬一切力量。
在這一刻,他無比的可怖,波動出毀滅天地的氣機,探出一隻大手,向前抓來,要將吳簫化成肉泥。
在這樣的攻勢之下,實力的強弱就顯現出來了,除卻吳簫與那皇主,那幾位孽族他們都承受不住了,身體開始龜裂,倒在了地上,心神都快崩碎了。
“一絲古神神威……”紫發孽族駭然,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光是這種氣機就要讓他們形神俱滅了。
“轟!”
突然,天悼古劍上光芒大盛,竟然勾動了那懸浮在一旁的石棺,使得石棺內衝出一片金霞,打在了九死道人的身上,當場讓他栽了個大跟頭。
“魔帝!”九死道人站了起來,望着虛無中的那片金霞,神色猙獰,再也沒有一絲祥和。
“砰!”
天空中的金色霞光化成一隻金色的大手
按了下來,“砰”的一聲將九死道人再次拍翻在地。
“我恨啊……”九死道人咆哮,雙手結印,打向天空。
“咚!”
那隻大手並無任何變化,向下壓蓋,又將他扇飛,而後拍進山體中,打得他身體龜裂。
“你只要露出一縷無上氣機,魔帝佩劍就會引動封神石棺,你翻不出風浪!”孽族皇主大笑了起來,此刻他們擺脫了那種威壓。
“這樣恐怖的無上存在,該不會真的是一尊神靈吧?”吳簫心中驚異。
忽然,天悼劍再次異動!
劍芒化成的古圖向前斬去,垂落下萬道混沌絲絛,摧枯拉朽,粉碎萬物,沒有什麼可以抵擋。
九死道人縱爲一縷元神,也是無比恐怖的存在,可是此時卻無可奈何,那石棺死死地壓制着他。
“刷!”
他身體一閃而沒,讓時間幾乎凝固了,消失在了原地,化爲點點光芒,從縫隙中沒入石棺。
本以爲這一切就此結束,那石棺必定能鎮壓那恐怖的存在,但就在那九死道人完全被石棺吸攝之後,那石棺竟然不斷的顫抖了起來,倒是把他嚇出一身的冷汗。
這一次,吳簫雖未曾與其真正放開手大戰一場,但他仍然非常的震驚。
因爲那石棺所爆發出的力量乃是某人事先留下的後手,天悼劍所做的便是觸發那後手,使得石棺能夠將此等力量開啓。
可以這麼說,這是一場持續了久遠的爭鬥,是那位久遠前製作這副石棺的強者與那九死道人在交手。
而就在剛剛一番交戰之中,吳簫竟然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方纔那九死道人對其出手時,根本連運轉體內氣勁也做不到,這是強者對於弱者的碾壓!沒錯,他怕了!
正當吳簫沉思之時,那一旁如臨大敵的皇主化身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你真是好手筆,女媧補天的神石一共就剩下三塊,其中之一竟然被你做成了棺材。”
吳簫皺眉,他不是傻子,從那九死道人與皇主的言行舉止來看,他必定便是那口中的魔帝無疑,不過出奇的是,他此刻對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根本不感興趣。
“他是他,我是我,我可以是魔帝,但魔帝絕對不是我。”說完,吳簫仍然一臉不安的盯着那不斷晃動的石棺。
那皇主反而笑了:“既然這石棺是他的手筆,那我們儘可以放心。”
“是嗎?如果真那麼牢靠,那爲何剛剛石棺的棺蓋會自動打開?”吳簫冷笑,他實在不敢將希望寄託於那石棺之上。
那皇主的化身綻放出的光芒越來越暗淡,似乎隨時就要消失一般,他說道:“你認爲爲何他會被稱爲魔帝。而我們聽到魔帝二字又怎會都這般失態?如此人物,辦事又怎會差?”
吳簫不置可否,不再言語,集中精力將身上的神紋慢慢壓制回體內,這股力量雖強,但卻不能隨意使用,每每動用便是等於增強了他體內的那個存在的甦醒,是非常危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