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的時間很緊迫,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加入七殺,從而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吳簫淡淡的對坐在一旁的女殺手說道。
女殺手沉吟片刻,面露難色道:“這並非易事,七殺對於殺手的培養和招選都是非常的嚴格,最短也需要半個月。”
不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吳簫不僅安然無恙,而且與女殺手的關係更是變得微妙了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恐怕也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了。
吳簫習慣性的揉了揉太陽穴,皺着眉頭沉默了起來。忽然,吳簫擡頭問道:“你不是說過‘七殺’之中以實力爲尊嗎?既然我可以殺死修羅部的殺手,那麼我應該可以取而代之,相信‘七殺’應該會很樂意我加入纔是。”
女殺手的面色仍不見好轉,爲難道:“這的確不失爲是一個好辦法,但取代修羅部必須要由原先的使徒代爲引薦,而我這次任務失敗,回去後必定要受到嚴懲,恐怕……”
吳簫擺了擺手,打斷道:“無妨,我記得你說過‘七殺’的律令中有這麼一條——凡虛報、虛設任務者將視爲挑釁。你們的目標是李浩辰,但李浩辰在這之前就已經死了……”
說到這裡,吳簫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威脅的笑容:“這對於發佈這條任務的人來說,他已經觸犯了這條律令,既然任務是沒有意義的,那麼也同時說明你並沒有失敗。”
女殺手聽完露出驚奇之色,不禁嘆道:“想不到你的記憶力如此驚人,才一夜的功夫就能對律令如此熟悉。”
吳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仍然是那麼淡然:“最遲三天,三天之內我必須要進入‘七殺’!如果你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成,那麼我想我們之間的交易也沒必要進行下去了,我沒興趣和無能的人合作。”
對於吳簫這毫不留情面的話語,女殺手並沒有動怒,她看着吳簫冷冷道:“我儘量。”
吳簫說完,閉上了眼,沒有再看女殺手一眼。而就當女殺手將要離開之時,他突然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聞言,女殺手並沒有停下步伐,但依舊卻回答道:“紫眸。”
就在霓裳離開後不久,吳簫的身後忽然憑空出現一個絲毫不帶感情並且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你相信她?”
伴隨着聲音而來的還有一股難以用言語來言明的壓迫感。
“不信!”
“那你爲什麼還要放她走?殺了豈不是更加乾脆,由我回去覆命也是一樣。”
“因爲比起她,我更加不放心你。我這麼做也是被逼無奈,而你又絕對不會幫我。”
“你倒是聰明,你不怕我將你的這些小動作告訴主公?”
“爲什麼我要怕?我和李雲睿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嚴格來說我與他也不過是在交易罷了。而且,若是我認爲你的所作所爲會對我產生威脅的話,那麼在你那麼做之前,我一定會殺了你,而且是讓你敬愛的主公親手殺
了你!”
在說這一句的時候,吳簫絲毫不掩飾自己身上所散發出的森寒殺意。
“你就這麼有自信?”
“那麼你要嘗試一下嗎?”
感受到吳簫那直白的殺意,那個沙啞的聲音瞬間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它才重新響起:“往後十二個時辰內我會不在你身邊,你最好安分的呆在這裡。”
吳簫還是依舊閉着眼,語氣依舊是那樣不鹹不淡:“不勞你掛心,我自有分寸。”
在吳簫說完後,他明顯感到那股難以用言語來言明的壓迫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吳簫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凝重之色,他皺着眉頭輕聲自語道:“真是令人驚訝,李雲睿的手可以伸的這麼長,這麼深……區區一個三流家族族長而已,竟然有這番能耐……”
吳簫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自己所捲進的漩渦之大、之深要遠遠超過自己的認知!事情之複雜,讓他心中泛起一陣無力,甚至讓他萌生了退意。
如果說原先的一系列變故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的話,那麼從知道李雲睿的勢力竟然擴展到了‘七殺’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可控制起來,破天荒的,吳簫開始感到害怕。
這種恐懼源於對未來的迷茫與對自己的不可掌握,吳簫感到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是多麼可笑,原先自以爲尚可與李雲睿對弈,以爲李雲睿根本不可能牽制自己,但事實又是如何呢?在不知不覺中自己依舊是成爲了他人手中的棋子。
不是每隻猴子都有機會可以成爲孫悟空的,普通的猴子無論你再怎麼掙扎,在其他人的眼裡它只是在耍猴戲罷了!
忽然,吳簫感到心裡很是煩躁,一直以來被他壓制在內心深處的諸多負面情感,就如同決堤了一般,在同一時刻統統涌現了出來。
一直以來,吳簫表面看似平靜如一潭死水,但其實他的內心卻並沒有真正的平靜過。爲了成爲一個頂尖的殺手,他選擇了最殘忍的方式。
雖然,最後他成功了,但爲此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通常一個正常人在扼殺生命時,都會感到本能的恐慌,即使次數多了且麻木了,那種恐懼也不會消失,久而久之,更會成爲心魔。
吳簫所犯下的殺孽只多不少,心魔亦是深種。儘管每一次他都憑藉着驚人的毅力,將其壓下,但他的心魔依舊在他內心深處萌根發芽,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越扎越深。
它就像潛伏在吳簫內心中的一頭兇獸,只要吳簫稍有鬆懈,這頭兇獸就會衝破牢籠,出來肆虐。
幾近病態的各種負面情緒就猶如充滿氣的皮球一般,越是用力拍打,彈得也是越高。
沒有人可以同時承受得住痛苦和恐懼的輪番侵蝕,通常他們最終的後果就只有——瘋狂!
吳簫此刻的心跳開始加速跳動,呼吸也變得粗重了起來,而這還不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全身上下都發出了炒豆
子般的聲音,而吳簫此時的容貌與身形更是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緊接着一聲如野獸般的嚎叫從吳簫的嘴裡發出,他的周身更是詭異的散發出了凝若實質的殺氣。
這些變化看似漫長,實則則是在短短十息內完成,最終陷入瘋狂且容貌大變的吳簫如野獸般用快到極致的速度野蠻的衝出了客棧的廂房。
同一時間,方圓百里的人都被吳簫散發出的滔天殺氣所驚動,客棧中也不乏隱世高手,吳簫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沒有道理他們會一點感覺也沒有。
瞬間,幾道似流星般閃耀的長虹劃過,其如海般浩瀚的靈力,與短暫的御空騰躍無不顯露出他們爲朝元高手的身份!
朝元高手雖不能像離塵高手那樣不需藉助外物就可御空飛行,但卻還是可以在空中進行短暫的騰躍。
這方圓百里的修士都被驚動了,他們中不少人無論什麼修爲都向吳簫所消失的方向趕去,他們是懷的什麼心思,暫且不提,只不過單憑吳簫身上那股令人悚然的殺氣,就免不了要生出許多事端了。
吳簫一路狂奔,周身的殺氣有增無減,還在不斷的攀升之中,只不過這些殺氣的性質卻慢慢的改變,原先的狂暴和猛烈慢慢的消失,其中慢慢滲透出了一股歲月的滄桑感與寒徹心扉的陰冷。
忽然,狂奔中的吳簫停了下來,他雙目赤紅,表情異常猙獰,擡頭死死的盯着那天幕,口中傳來了低沉的咆哮:“悠悠萬古,舍吾其誰!吾回來了!”
緊接着,吳簫又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在這茫茫卻顯得格外的悲愴:“爲何吾心痛如斯?爲何吾怒火燒心?哈哈哈哈!吾——欲殺!殺的九天因血而污,殺的大地萬靈恫哭!殺——”
吳簫越說越激動,周身忽然綻放出刺目的紅光,一時之間紅芒沖天,聲勢之大絲毫不比當日的雷暴差,吳簫體內的三個漩渦此刻正反常的躁動着爆發出了驚人的吸扯之力,瘋狂的吸納着周圍的靈力,且三個漩渦散發出了一陣陣妖異的紅光。
隨着三個漩渦的瘋狂掠奪,存在於四周的靈氣在短時間內乾涸,反觀吳柯,身上的氣息不斷的攀升着,他原先還一直苦於無法突破朝元境界,此刻卻一躍而就到了朝元巔峰,儘管如此,修爲上升的趨勢依舊沒有停止,在稍作停頓之後,吳柯一腳邁入了離塵境界……
“什麼?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化神末期提升到朝元末期…什麼!修爲還在提升?啊!離塵境界這……也太駭人聽聞了。那人究竟是人是鬼?”
一位朝元后期的修士最先趕到了吳柯的附近,他被吳柯所散發出的氣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與此同時,遠在“四絕三兇”之一的“隕仙荒地”內也出現了極爲駭人的景象——處於荒地深處的古殿,不知爲何,也綻放出了妖異的紅芒,整座古殿不停的震動,似是要拔地而起一般。
同時,荒地的上空竟然颳起了駭人的雷暴。
ps:第四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