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星輝清冷,銀月西斜,萬籟俱寂,山峰上薄霧繚繞,一片素素淡。
吳簫盤坐在血月殺戮境外的一塊青石上,神色恬靜,無喜無憂,任數十里外大軍壓境,始終無一點表示。
這是在消耗對方的士氣,任他們叫囂,吳簫都穩如磐石,不爲所動。靜若處子,而動則如惡鬼出籠,血光萬道,等待雷霆萬鈞的一擊!
“既然傳言皆不可信,那此人達到了何等境界?”吳簫詢問,在大戰開啓前自然要了解個透徹。
吳簫看似自語,實則是在詢問他體內的那個神秘的存在,他雖渴求與強者一戰,但此人渾身殺伐之氣濃重,不似是景天絕那一般,說到底,他畢竟是將那臭屁的小孩擊殺。
本以爲那個神秘的存在不會搭理他,卻不料那個存在聞言道:“通天之上!”
吳簫眸光閃動,果然是不可對敵,通天之上即是煉劫,不說九絕天限,自己再怎麼耐打也是逃不了死之一字。
那神秘存在見他這副表情,道:“你足以自傲了,他比你先修行,同一個年歲時,他恐怕不比你強,若是被他知曉,定會不忿。你真的太貪心了。”
吳簫離開南宮家在外歷練,耗去兩三年時間,奇遇不斷,且大戰不斷,再加上過人的天資,終於有了此時的成就,一身戰力,恐怖駭人。
“他的實際戰力有多強?能令在場這麼多高手忌憚,並不是凡俗。”吳簫問道,這是他最爲關心的問題。
“極其強大,不可估量。”神秘存在第一次如此鄭重地說道。
“不過,他這等身份,不會以多欺少便是了。”
吳簫立即翻白眼,這貨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以多欺少?人家動一根手指頭就夠自己喝一壺的了,那還用着羣毆啊……
山中霧靄化成帶狀,繞在山體上,在林地間瀰漫,與月光交融,一片銀白素裹,吳簫一人獨坐與青石上與體內存在認真交流,分析強大的對手。
“唔,他們的士氣沒有那麼盛了吧?”吳簫睜開眼,無奈的撇了撇嘴。
此時正是黎明前的黑暗,用不了多久漫天星斗都會淡去,這一夜都快過去了。
“興師動衆而來,氣勢如虹,讓時間磨平他們的鼎盛氣勢,到時擊其衰敗。”吳簫也微笑。
“慢着,在開戰之前,我先讓你看一些東西。”
“恩?”
還未等吳簫反應過來,腦中忽然升起一陣刺痛,一副副奇異的畫面閃現而出,突兀、陌生更多的卻是震驚!
——
“沒天理,早知道我也去當神棍得了,憑什麼我這個真才實學的做牛做馬,到現在也只不過住着公寓,他王林就一水貨,只是賣賣嘴皮子罷了,住的那就是別墅。”蘇離一邊在客廳中看着新聞一邊一臉不忿的吐槽道,說着他還不忘往自己的嘴裡塞着薯片。
蘇離剛說完,從廚房裡走出一位端着菜的身材高挑的美女對着他翻着白眼道:“想住別墅是吧,把你手底下那三十幾套房子給賣了,我保證你馬上能住上比王林更大的別墅。”
說完,那美女將手中的菜往桌上上一放,又回到了廚房之中。
蘇離聽了,一口將剛剛塞進嘴裡的薯片給吐了出來,連忙回頭對那美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訕訕道:“這個,飯可以亂做,話不能亂說啊,這不,房哥房姐剛被曝光不久,外頭風聲可緊着呢。”
話剛說完,蘇離就有些後悔了,因爲那美女直接穿着粉紅色圍裙從廚房中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她右手拿着菜鏟,同時伸出同樣白皙的左手一把揪着蘇離的耳朵將他從沙發上給提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老孃的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咯。”
蘇離的耳朵被那美女抓的通紅不說,偏偏那美女還不肯放過他,給他的耳朵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痛得蘇離的在不斷吸着涼氣的同時,眼淚差點沒飆出來。
“女王饒命,小的一時口不擇言,還請恕罪……痛痛…痛!”蘇離的臉上立刻掛上了極爲諂媚的笑容,抱拳討
饒道。
不過,這美女似乎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蘇離,仍是不依不饒道:“你今天要是不給老孃我說清楚,就休想指望我放過你!”
“哎呦,我的楊蜜大人,今晚可有活兒呢,你要是把我耳朵給扯壞了,待會兒我怎麼見客戶啊。我倒是不要緊,可這有損您楊蜜大小姐這天生麗質啊。”蘇離捂着耳朵,一臉苦色的說道。
忽然,楊蜜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她鬆開了手,帶着些許的失落說道:“今晚…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蘇離揉着耳朵有些沒好氣的說道:“疼死我了,下手這麼重。”
楊蜜見蘇離竟然不理會自己,頓時有些氣惱,大聲喊道:“我說,今晚我不能陪你去了,你聽到沒有啊!”
“喂,小聲點,鄰居正睡午覺呢。不就是不和我去見客戶嘛…什麼!爲什麼不能陪我去,咱倆是金字招牌啊!”
楊蜜聞言,臉上的黯然之色更甚了,她低聲嘀咕道:“我…我得辭職了。”說完便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似乎是有些不敢面對蘇離。
雖然楊蜜的聲音足有蚊子般大小,但蘇離還是聽清楚了,臉上的表情不由得一僵:“哈?爲什麼啊?”
楊蜜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就是不肯說出原因,而蘇離則更是奇葩,一臉小白樣的看着楊蜜。兩人一個看着人,一個就知道看着地,誰都不說話,直到……
“額,我怎麼聞到一股焦味兒啊?”蘇離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疑惑的四處嗅道。接着,他又疑惑的看着廚房的方向,見那裡正不斷冒着煙,便拍了拍楊蜜道:“咳咳,廚房……”
話還未說完,楊蜜便忽然擡頭將蘇離一把推開,舉着菜鏟發瘋似的跑進了正不斷往外冒着濃煙的廚房,隨後便傳出一聲慘叫:“啊!我的菜!我的番茄炒蛋啊!”
深夜
“阿嚏!南方的冬天真冷。”蘇離帶着一副黑色的墨鏡,穿着一身黑色風衣,手提一隻黑色皮箱獨自行走在大街上。
這般拉風的裝束,配上蘇離178cm的身高與相對健美的身材,那只有用一個字來形容——酷!至少蘇離自己是這麼認爲的,不過若是此時楊蜜在之力,恐怕對於這樣的造型恐怕免不了又要大肆吐槽一番!原因很簡單——大晚上戴副墨鏡,而且還是黑色的,是誠心嫌這天還不夠黑嗎?
不一會兒,蘇離便走到了一條極爲繁華的酒吧街,他無視了上來搭訕的穿着性感的站街女郎,也無視上來做着各種小廣告一臉曖昧笑容的小嘍囉,徑直向街道的最深處走去,經過了幾次穿插後,終於在一間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叫“藍瑟”的小酒吧門前停下。
爲什麼說這間酒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呢,首先,這間酒吧的門面很普通,相比於其他頂着超大並且花花綠綠招牌的“同行”這間佔地面積略小的酒吧實在是低調的有些可憐。其次,這間酒吧的項目真的太普通了,既正規又不刺激,實在是難以吸引那些追求快感刺激的人的口味。
不過,當你推開門進入到這間酒吧的時候,你就會發現這間在別人眼裡這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酒吧其實非常的——奇葩!而且是非常的奇葩!敢問大家,有誰見過全年齡段的酒吧?沒錯,你沒聽錯,是全年齡段!
上至六七十歲的“爺爺奶奶”級,下至五歲的“弟弟妹妹”級,總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見不到的!
不過,看蘇離那一臉淡定且輕車熟路的模樣,顯然他對此已經見怪不怪,而且他絕對是這裡的常客。
就在蘇離剛進門的那一刻,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揹着手走了過來,用他那稚嫩的童音打招呼道:“喲,是小梨啊。”
只見蘇離立刻對着那小孩點頭哈腰道:“三叔啊,好久不見,我可想死您了。”
“去,臭小子,淨會油嘴滑舌!又來接活兒了吧?”
“嘿嘿,您老真是英明神武、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天資……”
“行了,小貓咪還在那裡等你呢。”那小孩不耐煩打
斷了蘇離那毫無營養可言的恭維,揮手讓其快點離開。
蘇離如蒙大赦般的趕緊抽身離去,臨走還不忘擦了擦額頭上幾乎要流下的來的冷汗。他走了幾步後,又再次回頭看看那個被他稱爲三叔小孩,見他沒什麼動靜,便逃也似的跑到了吧檯邊。
一個滿臉無精打采,叼着香菸的頹廢男,正在吧檯上慢條斯理的擦着杯子,時不時的用他無神的雙眼瞟幾眼過路的美女。
“嗨,貓哥會長,這次有什麼好活兒關照小弟啊?”蘇離很是親熱的向那頹廢男迎了上去,一邊還伸出雙手,準備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誰知那頹廢男瞥都沒瞥蘇離一眼,直接拿下嘴邊的煙,反手朝着蘇離彈了出去。
那菸頭如子彈一般向着蘇離那張還算比較帥氣的臉龐飛速而去,蘇離顯然沒有料到對方對自己的歡迎方式竟然會如此的特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蘇離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他二話不說,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舉起皮箱擋住了那菸頭。
“呼…幸好,我這帥氣的笑臉沒被毀容。”菸頭像鋼針一般深深的插在了皮箱上,看着這番恐怖的情形,蘇離長舒一口氣,不過他那副慶幸的表情沒持續多久便僵在了那裡,轉而變爲了極爲肉痛的表情:“我可憐的意大利純手工製作啊!你…你個混蛋!”
忽然,蘇離整個人在瞬間不見了蹤影,再次出現的他已經不知何時繞到了吧檯的後面,正猛力的掐着那位頹廢男的脖子,咬牙切齒道:“那個皮箱可值十幾萬呢!你賠!你給我賠!”
那頹廢男還是一臉的頹廢樣,對於蘇離的作爲絲毫不加理會,只見他懶懶散散的用右手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根菸點上。隨後無視蘇離玩命似的的搖晃淡淡說道:“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姓毛名歌,不是貓哥!還有一件事,我是會長沒錯,不過我是修真者協會的會長,你一個異能者瞎起鬨什麼呀!還有一件事,今晚我那可愛的小蜜糖怎麼沒來,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氣了!還有……”
蘇離對頹廢男的喋喋不休已經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了,他漲紅着臉恨恨說道:“感情你這混蛋是爲了泡妞不遂的事,拿我撒氣是吧!我告訴你,待會兒們你給我介紹的生意要彌補不了我這隻意大利純手工製作的皮箱的損失,我就讓你永遠見不到那瘋丫頭!”
“額?英雄!有話好好說,你看,這是這次任務,你一定會感興趣的!”貓哥的態度不知怎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連忙一掃臉上的頹廢,立馬變得龍精虎猛,他諂媚的拍了拍蘇離有些褶皺的風衣,又是端茶又是遞水,與剛剛簡直判若兩人。
蘇離沒好氣的道:“不要和我談興趣,和我談錢。”
“是是…你看,那老闆開價三十萬,絕對可以彌補你那隻A貨…不,那隻意大利純手工製作的名牌皮箱。”
“嗯?這不是靈異事件嗎?雖然我主職是批命,可我沒說我會驅鬼啊。況且這個不是你們修真者的業務嗎?”蘇離看着貓哥遞過來的卡片微微皺眉,隨即他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一臉諂笑的貓哥,若有所思。
貓哥搓着手,臉上微微一紅,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最近不是我們修真界有兩位前輩忙着渡劫嘛,把許多弟子都給叫回了門派,我這裡人手不夠啊。不過話說回來,別人不知道,你還想瞞我…”
“打住,你要是再敢往下說一個字,我就告訴楊蜜,你和崑崙派的舒雲仙子有一段……”蘇離話還沒說完,便被貓哥給一把捂住了。
貓哥有些做賊心虛的看了看四周,隨後傳音入密道:“算我怕了你了,你的皮箱錢我稍後打進你卡里還不行嗎。”
蘇離臉上擺出了一副“小子你很上道”的表情,厚顏無恥的說道:“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求我,那麼我就勉爲其難的幫你一把吧,唉,誰叫我的總是心太軟呢。”
貓哥聽着蘇離的大言不慚,實在是叔叔能忍,嬸嬸不能忍,忽然臉色一變,突起一腳將蘇離連人帶包給踹出了酒吧。
……
“這是書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