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晨大婚15
相思?
那樣的東西慕容流蘇不懂,也不想懂。
月白風緩。
慕容流蘇起身,輕輕合上門,褪了衣襪躺在牀上。
睡了好久,沒睡着。慕容流蘇從來都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懂得對自己好的人。
依舊沒睡着,翻了個身,身旁空蕩蕩的……
淡淡的笑了一下,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翌日。
太陽還沒出山,只是霞光已經綻了出來。這地方本就是景色極爲好看的,現下被這一照,幾乎有一種迷夢般的美。
慕容流蘇打開門,頓了一下。
只見黑玄倚在門口,靜靜地睡着,眼下面有淡淡的黑影,長長的羽睫有些不安的偶爾顫一下。那張妖冶俊美的容顏在暮光之中有一種晶瑩剔透的絕豔妖嬈,反射着他臉上,發上微薄透明的露珠,一如初生嬰兒般無邪得緊,也讓人莫名心疼得緊。
平素的黑玄,不怒而威老遠都讓人膽寒了,眼下這摸樣,居然讓人莫名覺得他強大的心似乎也是有那麼一絲無助和迷茫的。
慕容流蘇並沒感覺到黑玄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不過看這樣子想來黑玄也沒離開多遠。
像是感知到了慕容流蘇的目光,黑玄眼眸微微睜開,看到站在他前面的人兒,頓時慌了手腳,結巴地,“流蘇娘子……”
黑玄並不是最初的真傻,只是現在在慕容流蘇面前偶爾會這樣,可眼前他眼裡的緊張卻也是真的。並不是故意而爲之。看着他慌亂的樣子,狹長的眼裡全是緊張,沒了原來的淡然和冷冽,慕容流蘇突然笑了開來,依舊是恬淡的,“怎麼,吼了我不敢進去睡覺。”
黑玄垂下眼瞼,再度睜開看慕容流蘇時雙眸彎彎的看着她,“沒有流蘇娘子黑玄睡不着。”所以,他又回來了,即便是在門外,只有在她附近,他才能安心。
慕容流蘇出了房門,站在黑玄面前,微仰頭看着他,“巧了,沒有你暖牀,我也睡不着。如此,以後你半途走了,我就在去找個男人來暖牀。”淡淡一笑,慕容流蘇說的都是真的。她這樣的人,不會讓自己難受。
“不準!”黑玄霸道的聲音,不難聽出語氣中的冷意和殺意。
慕容流蘇微微眯起眼睛,“請問,現在是玄王呢,還是黑玄。”
黑玄抿了下性感的薄脣,怯怯的,“流蘇娘子,是黑玄……”
“呵呵,”慕容流蘇笑了笑。
“流蘇娘子,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黑玄眨眨眼,轉移話題。
慕容流蘇勾勾脣,笑着看他,“這把年紀還那麼睡,遲早成豬的。到時候沒人要。”
“誰說的~流蘇娘子,我要,我要。”黑玄把手舉得高高的,妖冶的眼眸眼波流轉盡是惑人,卻無辜得緊,一副急切的模樣。生怕晚說了一刻,慕容流蘇就不見了似的。
慕容流蘇‘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黑玄的臉,促狹道,“你到是二十年如一日,還是這般水嫩。”
“流蘇娘子……”黑玄臉騰的一下染上紅緋,雖然有些不情願的模樣,卻還是微微低頭,讓和他身高有一段差距的慕容流蘇捏他臉時不至於那般費力。
“流蘇娘子纔是,美得和仙女一樣。”黑玄一邊忍受慕容流蘇的手上的療毒,一邊甜蜜蜜的說道。
“切,”慕容流蘇挑眉,她這模樣長得的確不差,可也沒到傾國傾城的仙女級別。“整天花言巧語。”
“沒有,沒有,黑玄說的都是真的。”從他第一次見她開始,就不止一次說過慕容流蘇好看的話。
慕容流蘇掩下眼裡的捉弄,認真的看着他,“那,你就喜歡我這皮相?”
黑玄怔了一下,趕緊表明立場,“不是的,因爲是流蘇娘子,所以什麼樣子黑玄都喜歡,黑玄都要。”話落輕輕把慕容流蘇攬在懷裡,喜滋滋的說道,“再說,就算流蘇娘子青絲成雪,也決計是最好看的老婆婆。”
他好想,好想生生世世都能守到她青絲成雪那一日,那證明,他們可以在一起好久好久。
慕容流蘇沉默了一下。
有些奇怪自己居然安穩的能活那般長,儘管,她一直驕傲的認爲她的性命任何人也取不走。
慕容流蘇從黑玄懷裡出來,擺擺手隨意道,“我去叫那白家母女準備準備,一起上路回京城。”話落率先走了出去。
“流蘇娘子,等等黑玄拉。”黑玄想也沒想就跟上去。
而就在他們走後,閣樓轉角處黑晨和水紅袖才走了出來。
“黑晨,父王他……”在黑晨的強烈要求下,水紅袖雖然不好意思,也還是叫黑玄和慕容流蘇父王母妃了。
“奇怪麼?習慣就好了。父王……他真是愛慘了母妃的。”昨夜黑晨就感覺到黑玄和慕容流蘇之間不對勁,果然不出所料。
“這樣的父王……”水紅袖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好像找不到那種詞語。
“父王和母妃都是極其驕傲極其不在意他人的人。父王不但驕傲還強勢,可在母妃面前,他可以把自己什麼都給她。母妃這樣的女人的確是世間少有的特別,可也不是每個男人都愛得起,愛得了的。”
“爲什麼?母妃人那麼好。”水紅袖不解。
黑晨笑笑,“愛上母妃的男人太辛苦,何況,是永遠得不到迴應的。愛上母妃的男人註定悲情一生。父王他算是最幸運的一個。”
水紅袖傻傻的張着小嘴。似懂非懂。
黑晨笑着點點她的額頭,“小蘑菇,你可不能讓我那麼幸苦。”
“那母妃不喜歡父王麼?”水紅袖還在想黑玄和慕容流蘇的事情。
黑晨有些不滿意自己被忽視,嘟着嘴滿臉怨氣,卻還是回答了水紅袖的問題。“這個問題還真沒有人知道,不過我覺得母妃不見得對父王沒半點好感。
他們兩人都太強,可當母妃很強的時候父王一般都讓着她,而父王很強的時候,母妃也會去哄哄他。我一直搞不清楚,母妃去逗父王到底是出於一時興起好玩,還是覺得父王不同。
畢竟,母妃是一個爲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也是太過隨心所欲的人,她做事無跡可尋,只憑一時心情喜好。
嗯,母妃這個人很懂得用最少的付出或者計策去達到她想要的目的。就比如很多時候在我父王面前,她很懂得以柔克剛一樣。
你別看父王現在這樣,要是真怒了是很恐怖的。母妃從來不和他吵架,一般那個時候母妃要麼不理父王,要麼湊上去勾住他脖子就是纏綿一吻。或者也撒撒嬌什麼的。每當這時,父王是毫無招架之力的。”黑晨回憶慕容流蘇的種種言行,越來越覺得她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得牙癢癢的人。也不怪他父王那般放不開,他母妃這樣的女人,必定是相當有眼光的男人才欣賞得來。
話說完黑晨更是滿臉哀怨,“紅袖,你爲何對他們的事那麼感興趣,你應該多關心我。”
水紅袖聽着黑晨曖昧哀怨的語氣,臉紅道,“你就在我身邊嘛。我不知道父王母妃的事,可是好想聽。黑晨,你多講給我聽聽好不好?”水紅袖拉着黑晨的衣袖搖了搖。
黑晨無奈,他的小蘑菇可不比他母妃差。只不過他母妃是一直冷情狡猾的狐狸,小蘑菇是一隻可愛讓人不忍拒絕的白兔。結果都一樣,他父王拒絕不了母妃那隻冷清狐狸,而他也拒絕不了水紅袖這隻清純小白兔。
“給你說可以,不過你可得補償我。”
“我給你做好吃的。”
“這樣不行。”
“那,我多做一些東西送給你。”
黑晨還是搖頭。
水紅袖踮起腳尖在黑晨脣畔飛速親了一下又移開。臉紅紅的低頭道,“這樣可以了吧。”
“嗯……考慮一下。”黑晨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奇怪道,“可是紅袖,你對我父王母妃的事也太過好奇了吧。”
水紅袖臉更紅,“因爲他們是你的父母啊,我多瞭解一點,以後纔不會做錯事。這樣你就不會難做。而且,我也不想你的父母討厭我。”
黑晨窒了一下。
原來都是爲了他。
心裡涌上滿滿的幸福和感動,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好,我慢慢講他們的事情給你聽。不過,我父王並不喜歡聽見別人說當初他們的事。”
“爲什麼?”
黑晨賊兮兮的笑了笑,“因爲啊,當初喜歡我母妃的人很多。我父王吃醋唄。”
“可是父王母妃都成親這麼多年啦。”
“那又怎麼樣,我母妃那樣的女人就算說現在要離開我父王,我都一點也不意外。”
“啊?”水紅袖又被嚇到了。她傳統的認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那是一輩子的事情。即便夫君不幸先一步離開了,做妻子的也得本本分分守孝一輩子。
黑晨自然看得出來水紅袖的吃驚,揉揉她的頭髮,笑道,“好啦,這些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出去和長老們打聲招呼,然後回京城。”
水紅袖有些擔心,“可長老們會讓我離開麼。”
黑晨似笑非笑的,“你是宗主,你說要走,誰敢攔你?”他自然不會告訴水紅袖那些長老們早就被他私底下搞定了,不管用威逼的也好,用哄騙的也罷。
只要能帶走水紅袖,小人一點有什麼關係。
黑晨沒發現,他這些做法簡直和慕容流蘇的個性如出一轍。
果然,水紅袖一說要走,那些長老們同時鬆了一大口氣的感覺。還熱情無比的告訴她,以後有空回來看看就成,她永遠都是宗主,又交代了一些聯繫方式,最後弄了一個木箱子出來交給水紅袖,說是傳下來的武功卜卦秘籍什麼的,讓水紅袖平常多多練習。
一番交代這些先不論。一行人再度啓程,包括白夫人和白茉莉。
白夫人並不知道白茉莉騙水紅袖去聖洞還差點出事的事情,但白茉莉自己卻是膽戰心驚了好幾天。眼下見水紅袖照樣和她親熱的有說有笑,黑家的人也沒有多問什麼又才慢慢落下心來。
危機一解除,白茉莉心理又不平衡了。特別是看到黑晨對水紅袖寵愛有加,水紅袖又得到了那麼大一箱武功秘籍之類的東西更是妒火中燒。
倒不是白茉莉稀罕那些武功卜卦的秘籍,純粹就是見不得水紅袖好。
這也可以理解,人的確有那樣的劣根性,見不得昔日夥伴比自己過得好,特別是那種曾經還不如自己的夥伴。
有些人,就是這般齷齪。
白茉莉,就是一個極端。
不過白茉莉一時之間倒也沒敢使壞,和慕容流蘇他們一起,她可沒那個膽子。
一路遊山玩水,卻也回到了京城。這個時候,都趕上過春節了。
滄禹京城的春節自然熱鬧,這十多年四國安邦,百姓安居樂業,讓本就是富饒大國的滄禹更是一片繁榮。
眼下,那數十里燈籠掛得滿城都是,街上通宵達旦都是玩樂的人。
黑熤下令,普通百姓也在春節這一個月皆可以自由出入內城,皇宮裡還派了專人組織了各種活動,與民同樂。
宮廷的和民間的夾雜在一起,不管內城的深閨小姐夫人們或者外城的普通百姓們,都難得見識到了別出心裁的娛樂節目。
一時之間,其樂融融。
水紅袖和黑晨的婚禮是黑熤親自主婚的,那盛況讓滄禹京城的老百姓們想起了多年前玄王娶親,也是當時的皇帝親自操辦,熱鬧不相上下。
同時也滿面熱淚,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替黑晨高興,有那明白的,都知道大家這淚是解脫的淚水。黑晨世子終於成親了,也許有了媳婦就不會有時間捉弄大家了吧?
賓客盡歡,滿朝文武達官貴人到齊。
黑熤身着一攏玄色的華貴便服,手中的紫娟金扇在胸前搖啊搖,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一如當年黑玄成親時,歲月在他臉上也沒留下任何痕跡。只是那雙看似漫笑的眸子更銳利了許多,玩世不恭的眉目間是運籌指點江山的風雲,自是懾人。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
黑玄一攏淡紫色的緲冉衣袍,腰配深紫玉帶,高貴而邪魅,依舊是那妖冶的美。只是沒人敢窺伺他的美色,因爲此刻黑玄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氣,淡淡的冷冽。他並不是很喜歡這種場合。
而黑玄旁邊的慕容流蘇是白底藍花的衣裙,恬淡無比的氣質,淺淺笑着。初看和黑玄的表情完全是兩個極端,可仔細一點就會發現,那笑,纔是真正的拒人千里之外,是到達不了的疏離。
黑熤黑玄和慕容流蘇三人平行而坐,可以想象,這在衆人心中是多麼高的榮譽和厚愛。
“雲天教教主到~”
“月櫻公主到~”
依舊是那熾烈的紅,激烈而狂放,俊美如神祗的男子那熾烈的風華灼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整個人如同地獄火焰,讓人呼吸一緊,好似多看一眼都會被燒傷一般。
他懷裡護着的是一個嬌小的粉衣少女。大大的眼,巴掌大的小臉,紅瀲灩的殷桃小口,萬般惹人憐愛。
所謂雲天教教主就是炎焱,月櫻公主就是黑櫻兒,這公主稱號是黑熤封的。
雲天教是江湖中讓人聞風喪膽的魔教,眼下這麼大咧咧的出現在玄王府,黑熤也是睜隻眼閉隻眼。江湖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他就裝作不知道。
立刻有人準備了特別座位,炎焱牽着黑櫻兒過去坐下。
黑櫻兒到是想去和慕容流蘇還有黑玄黑熤說說話,可一看到這可以容納數上千人的大廳擠得滿滿的時,下意識往炎炎身邊挪了挪。
炎焱也不覺得有什麼,別人眼中嗜血無比的大魔頭索性把黑櫻兒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坐着。滿臉都是寵愛。
這裡並不是沒有江湖中的人,看到這一幕膛目結舌半晌,以爲自己認錯了人。
別說魔頭,饒是平常男人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也是容忍不了一個女人爬在自己頭上來的,那是晦氣,會不吉利。可這炎焱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衆人在心裡再次確定了一件事,玄王府的人果然都夠變態。
通報聲又響,這次進來的人是小狐狸和黑醉。
小狐狸一看見慕容流蘇條件反射要過去,被黑醉滿臉鬱悶的拉住了。
黑醉自然鬱悶,他前幾個月才把這些人送走,現在他自己送上門來了。可黑晨大婚,他怎麼也要來。心中默哀,默哀自家的笨狐狸又要被他無良的嫂子勾起跑了。
當黑醉和小狐狸坐下後,正主終於上場了。
黑晨滿臉寵溺笑意的牽着水紅袖出場。水紅袖緊張得路都不會走了,基本就是黑晨帶着她的腰再走。
一如黑晨曾經說過的那樣,他給了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司儀高喊着結婚儀式中的口號。當禮成要送入洞房時,又有報聲響起。
“靈鮮國使臣到~”
大臣中一陣異動。
第一,因爲靈鮮國對玄王府的特別,上次玄王成親他們國君親自來了。
第二,也是想再次看看靈鮮國君的風采,那的確是人間少有的絕色,雖然身爲男子。
黑熤微微眯起眼睛。
黑玄目光則是一冷,看向慕容流蘇時又帶了那麼一絲緊張。
的確難爲黑玄了,不但要和男人搶女人,還得和女人搶女人……
所幸,進來的人並不是傾城,的確只是一般的使臣。
使臣先是按規矩向黑熤和黑玄等人行了禮,然後一件件呈上禮物。
“我靈鮮陛下聞得滄禹玄王之子大婚,特備上薄禮呈上。”
大廳裡的人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些寶貝一拿上來,就聽見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黑熤笑道,“靈鮮陛下可真捨得。”
那些使臣有禮客套的回了兩句,把禮物盡數呈上就退下了。
黑晨正要帶着水紅袖進去洞房,又有報聲響起。
“瀾月國君到~”
這次明顯聽到一大片譁然。
這瀾月皇帝也到了?
黑晨握握拳,該死的,這些人一定是故意的。
衆人都眼巴巴的望着,那瀾月皇帝是個名聲很奇怪的人,集好壞於一體。自然,最重要的是他也是一個讓人同樣期待的美人。瀾月皇帝的美和靈鮮皇帝的美不一樣,靈鮮皇帝是精緻的傾城之美,那瀾月皇帝是風情的勾人。
傳說,瀾月皇帝上朝,那些新進的臣子都不敢擡頭看他,即便都是男人只要看他一眼也是臉紅心跳。
那不是人——那叫人間尤物。
可進來的人讓這些伸長脖子翹首以盼的人再度失望了,只是兩個普通的侍衛。
黑熤開口,“貴國陛下呢?”
其中一個侍衛抱了抱拳,回道,“我國陛下暫時脫不開身,特命屬下前來向晨世子恭賀。”
“既然如此,爲何宣報陛下親自到了。”
那侍衛不慌不忙的,並沒有因爲黑熤是皇帝語氣又微微變了而害怕,有禮的回道,“陛下讓屬下送上這畫,說是猶如親臨。”
黑熤挑眉,“展開看看。”
那兩個侍衛把那一人多高的畫緩緩展開。
黑熤見那畫中的人,眉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黑玄也是滿臉黑線,冷冷的一片。
慕容流蘇臉上的笑意倒是越來越大,雙眸一刻也不離開那畫。
心中甚至生出一個小小的想法,這般妖孽居然是她生的,真是不可思議……
黑晨沒看到,不過想也知道紫玄不會送什麼好東西來。乾脆打算不管了先帶水紅袖下去。
誰料那侍衛又開口了,“晨世子,這畫是我國陛下特地送給世子妃的。”
黑熤三人皆是一頓,瞬間黑熤衝黑晨笑道,“既然瀾月陛下如此有心,乖侄兒,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的心意。”
“哼,辜負了心意是小,倘若毀了兩國的友好關係本王會親自殺了他。”黑玄居然破天荒出口幫了黑熤。
慕容流蘇則是站起來,自侍衛手裡拿過那一幅畫,往水紅袖走去。
“紅袖啊,這畫就當作母妃我送給你的,你可得好好保管。倘若讓人損壞了一點點,母妃可是會傷心的。”
紅蓋頭下的水紅袖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畫,不過聽見慕容流蘇如此說,自然滿心答應,慎重的保證道,“母妃,我會好生保管的。”
“乖,記得把這畫掛在你們寢室的牀頭。”
“嗯,母妃放心。”
黑晨皺眉,他有很不好的預感。
伸手想去拿那畫,慕容流蘇則是一側身把那重新卷好的畫放到了水紅袖手裡。“紅袖,記得不要損壞了,這畫母妃很喜歡的。”
黑晨鬱悶得很,他總覺得自己被他們整了……
而這裡熱鬧得很,就在玄王府直走一百米遠的左拐寂靜處,停着一輛簡單雅緻的馬車。
此刻,先前往玄王府送禮的靈鮮使臣此刻恭敬的立身於馬車旁。
“她怎麼樣。”馬車裡的聲音雌雄莫辯,卻很好聽,是一種平靜的清越。
“皇上,玄王妃很好。”
“她模樣可曾變了?”
“沒有,一如既往的年輕。”
“她可曾笑了?”
“玄王妃臉上一直帶着笑。”
“……她笑起來好看麼。”
使臣也沉默了一下,“很好看。”
“她過得很幸福吧。”
“看樣子是的。”
“如此,就好。”
“皇上。”
“何事?”
“既然你已經到這裡了,爲何不自己進去看看。”
“你不懂。啓程回國吧。”
那使臣抿了下脣,沒說話。極其普通容顏上那眼睛倒是無比深邃,好看得緊。“是。”
而就在他們走後不久,有侍衛落在這裡,其中一個侍衛說道,“王爺猜得沒錯,靈鮮國皇帝親自來滄禹了。”
另一個侍衛接過話,“王爺只讓我們看着他們,只要他們出了城乖乖回國就不必驚動他們。”
“這個你不用擔心,走吧,先下去,說不準還有其他人來。”
侍衛們又走了。
而他們說得也的確不錯,就在傾城的馬車也離開後,的確又出來一輛馬車。
只是這次沒人說話,也沒人出來。那馬車只是停頓了那麼一下子又走了,就像從來也沒出現過一樣。
同樣的,在這輛馬車消失後,又一批侍衛從暗處撤掉。
下半夜,遠遠的,一個傾長的人影形單影隻的往玄王府而來。
門口的侍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愣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