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死裡逃生的大臣,商賈回去後。皆是覺得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當然,玄王大婚,玄王妃意外中毒而死也傳得沸沸揚揚。但是也就是私低下說說,皇上下令徹查此事,他們都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是能避得了就全力避開這事兒。
就在黑玄傷痛過度第二天幽幽轉醒後,臉上再也沒有了任何表情。
但是這人死了,得入土爲安啊。四大護衛心裡面着急,可是又不敢說。卻沒有想到黑玄自己說了,冷冷的幾個字,“明日下葬。”
衆人鬆了一口氣。王爺好歹發話了。他們真怕王爺會一直抱着王妃的屍身,不讓人碰,不讓下葬。要是這樣,那可怎麼辦啊……
整個玄王府都沒有了一點生氣。以前慕容流蘇在時,也並不怎麼喧譁。可是這一去了,大家才突然驚覺,爲什麼感覺那麼冷涼呢。
那重新掛上去的紅綢花並沒有卸下來。花圃裡搭上了漂亮的花棚,慕容流蘇睡在玉牀上躺在裡面。
黑玄走進花棚,看着玉牀上的那個人兒。冶魅的眸子看不出來任何情緒。只是那顫抖的手指多多少少出賣了他。
玉牀上的慕容流蘇除了臉色蒼白些之外,一切都和活着時沒有兩樣。只是,她此刻分外的安靜了。
再一次摸上她的面頰。女人,你真狠心吶……
轉身走出花棚,外面站着一臉肅穆的隱,靈,霄,魅四個護衛。“王爺。”
“把那天每一個出現在場的人都給本王仔仔細細的查!”黑玄沒有任何感情和波瀾的聲音響起。
“是!”
黑玄望着那被風吹得翻飛的滿房檐的紅綢花。表情久久沒有任何變化。
不知道是度日如年還是恨不得一時變成一個世紀那麼長。最後一夜還是這樣過去了。
翌日。
那長長的浩浩蕩蕩的隊伍,穿着縞素,擡着那玉牀往皇陵而去。玉牀上,是透明漂亮的水晶棺。棺裡,靜靜的躺着一襲紅衣的慕容流蘇。
在滄禹皇朝,王爺的正妃是可以埋進皇陵的。
一個王妃的死去不用出動文武百官。但是有比文武百官更高階的黑予來了。甚至,從不出宮的皇太后也來了。黑熤,黑醉都來了。還有傾城也在宮女的陪同下來了。
慕容章也來了。他的懷裡是哭得暈死過去無數次的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一直不敢上前細看慕容流蘇的容顏。蘇兒,是否我們真的沒有母女緣分?她看到下人們的臉色很奇怪,心底有不好的預感,追問下去,纔是如此的晴天霹靂啊。
老爺,你居然瞞着蘇兒的死訊。若是蘇兒就這樣走了,你讓我以後怎麼敢想起啊……
心底有些什麼閃過。她一瞬間老了十歲。
冤孽啊。你懲罰我就夠了,爲什麼要報應在蘇兒身上啊。
黑玄一直站在玉牀旁邊。沒有看慕容流蘇,也沒有看那些人。他的目光就那麼平視前方。而前方,什麼也沒有。
皇陵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那裡面是有着機關無數的。能伴隨慕容流蘇進去的人,只有這次擡玉牀的四個人。而他們,也是陪伴其守墓之人,終其一生,不會再出來。
只有當皇家又一次死人埋葬之時,裡面的守墓之人才會再次打開那個石門。
衆人眼睛都盯着玉牀上水晶棺中那某紅影。每個人的心思皆是不同。但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她居然真的就這樣死了!
當擡牀之人步子像那石門移動一步的時候,黑玄的身子微微的抖了起來。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是透明得恐怖。
手掌成拳。只是那慘白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等等!”遠遠的,丰神俊朗的白衣男子胸前還有鮮紅的血花,一手悟着胸,微微傾着身子,“等等!”在他的後面,遠遠的跟着幾個趕上來的家丁。
慕容章在看見他出現的那一刻,那張已經開始長皺紋的臉上表情一凝。爲什麼這些人沒有看住他!狗奴才,誰泄露的消息!
來人正是本應該躺在牀上的慕容風間。
她怎麼會死?她前不久纔想要殺了他!
甚至,他沒有給這裡所有的人行禮。直愣愣的嚮慕容流蘇的玉牀走去。越走越近,心越來越往下沉,當看見那抹安靜沉睡的豔麗時,突然覺得心間一陣疼痛。
站在不遠處的黑予微微眯起那銳利好看的眸。慕容風間……慕容章……。
慕容章趕緊跑過去,扶起慕容風間,“蘇兒她已經去了。”說着,似乎眼裡有着隱約的水花。
慕容風間悟着胸口,慢慢的擡起頭,看着他。那溫潤凌厲的眸子中閃過萬千思緒。
愣是吐了一口鮮血。苦澀的一笑。小妹,也許,大哥真的不配得到你,大哥什麼都做不到。
慕容夫人見慕容風間吐血,眼淚更是止不住的肆意而流。冤孽啊,冤孽啊。
“時辰已到,送棺入陵。”擡玉牀的人面無表情的宣佈着這個事實。對於一個守墓的人來說,死亡,他們並不會有特別大的感觸。
衆人以爲黑玄會做出點什麼。他只是身子一直微微顫抖,如那風中顛簸的落葉。沒有出聲,也沒有出手。
可是,有人出手了。那是一大批職業殺手。
他們的目標是黑予,黑玄,黑熤,黑醉。拋下一句,“滄禹皇朝的子孫必滅!”再沒有任何語言就打了起來。
只是像黑家一門子的武功都是變態的高強。他們的目標並不容易。只是杖着人多和專業的素質,完美的配合力,愣是把他們拖住了。要知道,黑玄那狀態,是需要黑醉照顧的。
這是一批非常狡詐的殺手,當那濃烈的紅色煙霧炸開時,所有人皆掩住口鼻。這是世間奇毒,七步斷腸紅!只要是稍稍有點醫理知識的人都知道,這毒有多恐怖。只是這毒不是已經滅跡好幾年了麼?今日卻出現在此!看來,的確有人要一鍋端了滄禹皇室。纔會尋着這樣的契機找來這種亡命之徒。
中間的人處在濃烈的紅煙中,已經看不見彼此。屏氣凝神的感受着四周的波動。
卻沒有想到,一直需要人照顧的黑玄恐怖的掌風一卷,濃霧中的人瞬間被撕碎無數。他只管殺人,至於殺了誰,那不重要。
幸好,黑予他們都是深不可測的高手,躲過黑玄的掌風,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紅霧漸漸散去。地上倒了數十個黑衣人的身體殘骸。
黑予狹長的風目射出寒光,看來,有野心的不止他滄禹!
四個人聯手,那是驚天動地的破壞力。何況還有各自強悍的護衛。無數的人肉碎片橫飛。黑衣人,一個不剩。
太后中毒。慕容章和慕容夫人則是在第一時間被慕容風間封住幾處大穴以防毒氣侵入,所以倖免。只是慕容風間因爲用了內力,傷口再度嚴重裂開。
那水晶棺在戰亂時,被擱置在了地上。好在,完好無損。
見危機解決,擡棺之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沒有任何語言,默默的擡着那水晶棺走進了皇陵。石門瞬間關閉……
而也就是那一瞬間,黑玄再度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鮮血,那早已經麻木的美眸裡深沉似海,還有微微飄零過的浪花。晶瑩剔透……
握緊的拳頭裡也緩緩流出血來,一滴一滴滴在皇陵前的塵埃裡。開出了妖嬈悽豔的花……
遠遠的,傾城喃喃道,“流蘇。”
……
日頭西下,那諾大的皇陵被夕陽照得更添幾分遺世。
人一撥接一撥的走了。黑玄站在皇陵前。久久不動。因爲石門關上而劇烈顫抖的身子也平緩了下來。
四個護衛遠遠的看着自家主子,心底微微的嘆息。
只願時間能抹平這一切。
……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
慕容丞相府。
慕容風間躺在牀上,慕容夫人則是在旁邊默默的垂淚。慕容章在旁邊的椅子上默默的坐着。
慕容風間暮然一笑,笑得有些悽苦,“娘,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沒事。我想和爹說說話。”
慕容夫人微微怔了怔。看了一眼那邊坐着的慕容章。顫抖着站起身,緩緩走了出去。關門時,慕容風間還能看見她眼底的淚。
有些事,他們都瞞着她。想必,這也是慕容章心底唯一的柔軟處了吧。
慕容章踱步在牀邊,沉吟了一下,威嚴的說道,“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慕容風間撐起身子,看了他一眼,微微垂下眼眸,“毒是你下的吧。”出口的話,卻是驚天秘密。
慕容章的身子微微一頓,一甩袖袍,“混賬,有你這樣懷疑自己爹的麼!”
慕容風間諷刺的一笑,“你敢說不是?”
慕容章瞪着眼睛,眼底寒氣漸甚,“你居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
“哈哈~”慕容風間突然大笑了起來。卻扯動了傷口,身形一晃。“爲了權力,爲了地位。你連小妹也害死了。”
“她是我的親身女兒!”慕容章怒道。
慕容風間笑得淒涼,“你一直在忙你的局,還沒來得及問我爲何突然回啦吧?甚至我受傷了,你也當真以爲是刺客傷的。你可知道,這傷,是小妹留下的!知道爲什麼麼?因爲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要殺人滅口。”
滿心都是諷刺,“呵,就算她真的是你親生又怎麼樣呢,在你的權利慾望下,一樣會淪爲犧牲品。從她嫁給黑玄,你無時無刻不在監視她。甚至想利用她。可是,事實偏偏不如你所願,嫁過去的小妹性情比原來古怪千百倍不止。你掌控不了她。你的棋子不按照你預定的路數走,你慌了,就加快了節奏。”
慕容章眼裡閃過一絲殺氣。他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居然如此說他!
“怎麼,連我也要殺了?呵~殺吧,正好,我可以下去伴着小妹。小妹也不用一個人那麼寂寞。”垂下眼眸,小妹,你會怕麼?
一甩衣袖,一聲冷哼,慕容章踱步出去。“好好看着少爺,不准他踏出房間一步。”“是!”
慕容風間看着那被關上的門,笑得蒼涼。你如此六親不認,可是我卻狠不起心出賣你。
小妹,這是否是你不喜歡我的原因?因爲我是那麼的婦人之仁。
他以爲,他可以遊刃有餘的捲入那些陰謀鬥爭中去,可是當他回頭時,卻發現,自己一直都是局外人。當他所期待的已經全部化爲泡影,無跡無蹤。他還有什麼可奢望了呢。
小妹,曾經我發誓,我要爲你顛覆了這天下。所以,那些陰謀,那些詭計,我亦是一起參與了。我也想,把你奪過來!
悽苦的一笑,原來自己都是在演獨角戲啊。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小妹,你好好的睡吧。睡着了,就不會怕了。大哥會一直陪着你的。
……
玄王府內。
黑玄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站在屋子裡,聽着隱,靈報告查來的消息。
低頭看着手裡的小泥人。這泥人,正是當時他送給慕容流蘇那個一對的其中女娃娃。
隱,靈報告完,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裡。王爺又在想王妃了。
“按計劃行事。”黑玄空洞得可怕的聲音撕裂着擠出來。
“是!”四個人一抱拳領命而去。
流蘇娘子,不久就可以玩了。
再說丞相府內的慕容章,此時在書房內。緊鎖着眉頭。他難不成傷心瘋了麼?居然敢找皇上下手。要不是他的眼線夠多,他都發現不了他的動作!
揚起老狐狸般的笑容,既然這樣,自己何不給他來一個一箭雙鵰呢。蘇兒,爹爹本無意殺你,沒有想到,你意外的死還是有好處的嘛。
揚起頭笑了起來,那張臉扭曲得緊,和他平素人模人樣的樣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三日後滄禹皇宮。深夜。
官兵像潮水般涌進黑予的朝陽殿,整個朝陽殿被包圍得水泄不通。黑予從書案後站了起來,冷眉斜視着前面的人。
“是你!”黑予冷厲的眸子盯着下方那個黑色錦繡的華袍男子。
沒有多餘的語言,黑玄揮了一下手,無數的勁裝侍衛快速閃身進來。齊刷刷的對着黑予。
“你敢無視先皇的遺詔!你就不怕被千夫所指,遺臭萬年麼!”儘管被包圍,但是黑予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懼怕,反而凌厲得嚇人。
黑玄低低的笑出聲來,只是聲音嘶啞得像那破鑼嗓子。“你何時如此天真了?”“殺。”冷冷的一個字。後面的侍衛齊刷刷的向黑予攻過去。
黑予不寒而慄的眸冷冷的掃過,諷刺的勾起嘴角,“你還是動手了,朕等你多時了。”說完,一拍手,無數隱藏在暗中的侍衛盡數手持弓箭團團的圍在黑玄他們外圍。
黑玄妖冶的眸子微眯,“就這種程度,本王會怕麼。”“動手!”死了多少人都沒有關係,只要血流成河,流蘇娘子會高興。
侍衛動手了,黑玄和黑予也動手了。整個朝陽宮刀劍紛飛。亂成一片。
兩個人都不是善茬兒,一時半刻,分不出誰高誰低。黑予嗜血的眸子瞪着黑玄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你真的想殺了朕!
兩人下手都毫不留情,那些本來對打的侍衛被席捲到的,無一不無故受連累。高手過招,別人是插不進去的。
當黑予又一次攻擊出去時,身子猛然一凝。眨眼前,黑玄穩穩的一掌擊在他的身上。黑予被擊飛落了下去。
下面的人心底一片譁然。包括黑予自己的侍衛。他們是知道玄王厲害的。人都是這樣的生物,趨炎附勢。自古成王敗寇。所以當他們看到黑予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時,沒有任何猶豫的,放下手上的弓箭,齊齊跪下,“屬下願誓死追隨玄王!玄王萬歲萬歲萬歲!”
黑予眼裡寒光過境,雖然受傷,可是那致命的掌風掃過時,地上的侍衛們還是被傷了一大片。哼!背叛他,就憑你們也配!
黑玄對於那些剛剛轉移陣地投降的人的死,沒有多大表情。揚起惡魔般的笑走進黑予,“你居然敢打流蘇娘子的主意,所以你該死!”
黑予一翻身,躲過他的攻擊。
就在這時候,門口一個猖狂的笑聲傳了進來。
慕容章踏着步子走了進來。也不拜黑予,那狹長的眼眸裡精光閃閃,有着掌控全局的得意,“皇上,玄王,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兄弟相殘。老臣受先帝遺命,有一天若是見皇上你們兄弟相殘,那麼老臣就代爲廢君!輔佐新帝!”慕容章的手裡是黃噔噔的聖旨。
黑予哈哈大笑起來,“慕容丞相,你的胃口恐怕大了一點吧。”眼裡兇殘閃過。嘴角還掛着血絲。
“皇上,老臣只是有感先帝恩德,不敢忘懷!現在,外面已經是老臣的人,整個皇宮,甚至四個宮門,皇上儘管放心,老臣一定極力維護皇上的安慰,把黑玄這個叛亂之王拿下!”
“你膽子真的很大呢。你不知道朕那三弟百步之遙都可以撕碎人麼。你這麼大咧咧的走進來,可否想了一下後果?”黑予的聲音充滿戲耍,和蠱惑。
慕容章頓了一下,看着那裡默不作聲的黑玄。不,不怕,菱紗應該已經把事情辦妥了!他慕容章佈置這麼多年,不就是爲了今天麼!何況還有北齊王的支持!
“皇上,你沒有感覺到你的武功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麼?老臣以爲皇上辛苦勞累,想讓皇上以後不曉世事,逍遙下半生。也算感謝皇上對老臣這多年的照顧。”慕容章的臉上是陰邪的笑。
黑予悟着胸口,再度吐了一口血,“原來,朕的毒是你下的!”
“皇上,老臣也是爲了你好。”“來人啊,去把皇上‘扶好’。”呵!皇上,那可是老臣特意給你準備的藥呢,知道皇上武藝高強。老臣可是花費了好一番心思。等到天亮,來上朝的大臣就會看見皇上你被玄王重傷,成了癡呆了!
幾個侍衛向黑予走過去,地上的黑予根本完全反抗不了!被侍衛架着,名爲扶起來,實際就是控制起來!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黑玄完全無動於衷,就像沒有看見一樣。
黑予雖然被侍衛鉗制住,但是眼神冷冷的看着黑玄。
慕容章慢慢退到侍衛們的後面去。“殺了逆王黑玄!”
儘管懼怕,但是那些士兵也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若是玄王不死,那麼自己也是活不了的!
黑玄整個人都佈滿恐怖噬人的寒氣。一層又一層的官兵被撕裂開去。只是他和黑予一樣,當發揮到一個程度的時候,身子暮然一僵,口吐鮮血。
官兵們再度團團的圍住他。卻不敢再次貿然上前。儘管他好像受傷了。
慕容章臉上是陰毒得意的笑。他知道,像黑玄和黑予這樣的人,就算是那麼厲害的毒,他們也可以堅持半個時辰,所以他要等他們先互相殘殺,等到其中一個被另一個打傷毒發。那麼另外一箇中毒的就算還能堅持一會兒,他也有把握了!而不管最後誰勉強活下來,都會變成癡呆!到那時候,天下,就是自己的了!
黑玄露出妖冶的笑,“找死!”
在中毒的情況下,那層層疊疊的侍衛被打得滿天飛。
最後黑玄走一步,他們退一步。直至退到慕容章身邊。慕容章看着這個兩眼佈滿殺氣的男子,終於感覺到了懼怕,他不是人,爲什麼還能堅持這麼久!
“爹!”這一聲爹激起千層浪……
因爲來人居然是本應該躺在皇陵裡面的慕容流蘇!
慕容流蘇一襲白底藍花的繡花裙,眼底有着隱約的淚光。儘管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爹,你說過的,你說過不會傷害他的。”
被鉗制的黑予在看見那抹人影出現時,厲眸一閃,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沒死!她沒死?她真的沒死?
而黑玄妖冶的瞳則是微微眯起。
“黑玄。”慕容流蘇淡淡一笑。走到他眼前,欲伸手摸上他的顏。
黑玄退了一步,喃喃道,“流蘇娘子……流蘇娘子……”沙啞着聲音,又吐了一口血。
“蘇兒!爹好不容易讓你金蟬脫殼!你爲什麼要出來!”慕容章狠聲說道。
慕容流蘇淡淡垂下眸子,“我知道你想做皇帝。我也想玩。可是,我突然發現,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殺了他!”
“蘇兒,你……”
“解藥拿出來!否則,殺無赦!就算你是我的爹!”慕容流蘇冷冷的說道。
“你這是想讓你爹被他們殺死!”慕容章半狠厲半心酸的說道。
“幹我何事?”慕容流蘇譏諷的說道。
“你!”
慕容流蘇不理會氣極的慕容章,轉頭對黑玄淡淡一笑,“你生氣了?”轉而垂眸,輕輕的抱着他……
黑玄一手摸上他的臉頰,“流蘇娘子,流蘇……呃……”黑玄眉頭一皺,望向身下,一柄鋒利的匕首正插入他的小腹,卻只沒入了一半,另一半被黑玄的大掌截住了。
流蘇握着匕首,驚訝的蹙眉看着黑玄。黑玄淡淡一笑,摸着流蘇臉龐的手一頓“雖然知道你不是她,可是……”細細撫摸着那一摸一樣的容顏,流蘇娘子,多麼希望真的是你啊……“居然下不了手……”嘴角拉開微微諷刺的笑……
……
眼神慕然一冷,“你很聰明,神韻都學得一模一樣,可惜你不是她!你不該扮成她的樣子的…。”一掌擊在她的身上,慕容流蘇的身子成拋物線落下……
“你殺了她!”慕容章凌厲的說道。他居然下了手!
黑玄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本來他只是打算隨便玩玩的,可是慕容章,你不該讓她扮成那般模樣!“把這些亂臣賊子給本王抓起來!”
一聲命令,隱,靈,霄,魅四個護衛帶着大批的人進來。而且個個都是好手,“王爺,各個宮門已經被控制住了,外面的人也被拿下了。”
而本來應該中毒深重的黑予也輕而易舉的脫離了控制,深不見底的眼眸閃過凌厲,“好戲,好戲。”
慕容章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怎麼會,他不可能沒有中毒!明明看着他喝進去的!
黑予一甩水袖,坐在高位上,冷冷喝道,“來人,把慕容章通敵賣國的證據,以及他企圖毒害傾城公主,卻誤殺慕容流蘇的證據拿上來!”
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從後面端着幾封書信出來。
深不可測的一笑,“慕容章,這是你私下給瀾月國皇帝寫的信,要朕給你念一次麼?”
慕容章冷汗一下子唰唰流下來,“不可能,爲什麼會在你手上……”
而被黑玄打飛的那個慕容流蘇也在侍衛的挾扶下押了過來,隱一手撕開她的人皮面具,菱紗的臉就露了出來。只是此刻她的臉色分外慘白,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生氣殘存。
孱弱的菱紗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死了也好。王妃,奴婢終於可以下來陪你了。奴婢不欠誰了。就這樣乾乾淨淨的走,奴婢很高興。
慕容章臉色慘白的指着菱紗,“是你!你出賣了本相!你這個賤人!”
菱紗沒有說話,只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血也一直流了下來。她咬毒自盡了!
“不,不可能,我潛心隱藏,這麼多年……我不甘心,不甘心!哈哈瀾月的大軍就要到了,到時候你們都得死,全部都得死!”慕容章整個人突然像瘋了一樣,自說自話,完全陷入癲狂之態。
不可能,他是有絕對把握纔出手的!甚至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準備了一個慕容流蘇!爲什麼!爲什麼!不會的,他怎麼會失敗!
“瀾月大軍?若是朕告訴你和你一直友好往來的瀾月皇帝是朕呢!”黑予寫了幾個字,仍了出來。這隻老狐狸太小心,爲了讓他出動,他可是費了不少的神呢!
慕容章看到紙上那字跡時,頓時猶如五雷轟頂。這字跡……不……
“慕容章,朕早就看出來了你狼子野心,沒有想到一點小小的試探你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現在外面等着上早朝的人就到了。你,亂臣賊子,滿門抄斬!”
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這樣!他一步一步都算好了!怎麼會出錯!
其實慕容章真的也算個超級人才,只可惜,他遇到的對手太恐怖!
黑予的目光射到黑玄身上,他也要宮變?哼!
可是黑玄壓根就沒理他,轉身就走了。同時一起走的,還有他的護衛及人馬。流蘇娘子,黑玄不會殺黑予,因爲還沒有大亂起來呢,要是流蘇娘子你在,肯定現在也不會殺的,是吧,流蘇娘子。
流蘇娘子,黑玄和你一樣,只是讓他們都加快了動作而已。黑玄沒有參與喲,真的,黑玄只是幫流蘇娘子看看熱鬧而已。
跟在他身後的四個侍衛,心底皆是一片莫名的膽寒,王爺把什麼都算計在內了……慕容章的一切動向,皇上的佈局……太恐怖了……
滄禹十二年。
這是一個多事之秋。先是玄王大婚兩次。卻一個王妃也沒有留下。一走一死。丞相之女慕容流蘇在玄王第二次大婚當日中毒而死。和親的傾城公主改嫁給異遙王黑醉。這一年,慕容丞相叛變,通敵賣國,被凌遲處死。慕容夫人上吊自盡,慕容風間下落不明。
貓:親愛滴們,稍安勿躁。麼麼。某貓咋覺得這幾章那麼壓抑呢,哎~檢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