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流蘇一個閃身,避開他的攻勢。黑予一直陰霾的臉上一雙冷若冰霜的眸子緊緊鎖着眼前這個嬌小的身影。她這次裝得這麼像!也是,這麼多年,她不也是騙過了外界所有的人麼!
瞬間再次出擊,都是致人性命的招式。說實話,黑予的武功不弱,尤其現在被恨佔據了腦子,出手狠厲。如果是這個時代的人,就算武功稍稍比他一兩層,也不見得會贏他!但是慕容流蘇還是避開了他的攻勢,畢竟她的招式太怪異,黑予一時掌握不到規律。
而慕容流蘇之所以一直只是避開,並沒有主動出擊則是因爲,她現在心裡有一個問題,如果說原來的慕容流蘇真如黑予口中的那樣,那麼,她真會爲了拒婚投湖自殺?這樣一個女人會做出那樣的蠢事兒?
也就是那麼一閃神,黑予的掌風襲來,儘管她已經避開一大半,但是還是被狠厲的掌風掃到。
慕容流蘇心口一熱。氣血翻涌。心裡低咒一聲,要是死了,她還真怪不了別人,居然在面對如此強勁的對手時分心!看來,她真是活得太舒心了,警覺心下降了這麼多!還犯了大忌!
黑予見她臉色微微變得蒼白,儘管沒有任何外傷,但他知道他的掌風讓她受傷了!嘴角是狂嗜的笑,滿是報復得趁的快感!“女人,你放心,朕不會那麼快殺死你的,朕只會慢慢的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流蘇嘴角掛着一絲冷笑。他未免太小看她了!別說只是受了點內傷,就算她只有一口氣了,都有轉敗爲勝的機會!她一樣會想辦法殺了對手!
摸出飛刀,毫不留情的射向黑予。黑予躲過了。不過身形有些狼狽。她的飛刀,真的如消息中說的一樣,百發百中!
冷笑一聲,八支飛刀同時出手,趁黑予躲飛刀之時,一腳踢在他的胸膛上。黑予後退了幾步,吐出一口鮮血。而這時飛刀不偏不倚,分別把他的雙臂和雙腿釘在了洞壁上!整個身子動彈不得!因爲黑予是赤着上半身的,所以有兩刃的飛刀差不多是貼着他的皮膚的,有很細的血線分別在兩側。
看着走進自己的女人,黑予並沒有懼怕,反而笑了。因爲胸腔震動,手臂兩側的血線清晰了一些。
慕容流蘇看着眼前笑得猖狂的男人,冷冷的開口,“你篤定我現在不會殺了你,就像我篤定你不會在這裡殺了我一樣。的確,我沒打算在這個地方殺你,也不感興趣!不過我告訴你,不管你和慕容流蘇曾經有什麼過節,現在我纔是慕容流蘇,你最好給我安分點!”說完頭也不回,就沿着梯階向密室外走去。
被釘在牆上的黑予看着那抹白影越走越遠,漸漸消失不見,眼裡的恨意也越來越濃烈。同時疑問也是越來越深。她真是是慕容流蘇麼?何故一個人可以演戲如此,讓人覺得整個靈魂都換了一個人似的?
“皇上?”就在密室的一面牆壁上,突然開了一道石門,門裡出來一個侍衛模樣的人。看見被釘在牆上的黑予,眼裡有着驚愕。
黑予一運內力,手掌拍在石壁上,把飛刀全部震了出去。啪啪幾聲,插入了對面的石牆。看來這內力一定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黑鷹,把地上的女人收拾下!”說完就進了剛剛黑鷹出來的那個石門。
黑鷹看着遠去的主子,心裡還在想是誰把武功那麼高的主子傷了?從小就被選作他的貼身侍衛,他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麼可怕,心思又多麼縝密。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被傷?扯下大牀上的血被單,把地上的女人一裹,就扔進了那燒得正旺的大火爐裡。又解決了一個。
這密道的另外一頭的確就直接通到黑予的寢宮。只是沒有人會發現!包括黑鷹。雖然他來的時候看似用的和黑予走的時候是同一條道路,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中途還有機關。黑予擦去嘴角的血,扯開邪肆的笑,慕容流蘇啊慕容流蘇,你當朕真的不是你對手麼!哼,要是朕自己不願意,就憑你!沒錯,他就是故意被她打傷的!想到以後的日子,他的眼裡露出嗜血殘忍的光芒。路還長着呢。
話說慕容流蘇走出密室後,沒花多大功夫就回到了天賜宮。聽了一下門裡面的動靜,確定沒什麼意外後,閃身進去。
只是這會兒氣血翻騰得厲害,一個沒有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嘴角是冷冷的笑。也不擦拭,就像自己的八步牀走去。
屋子裡的黑玄翻了一個身,朦朦朧朧的叫了一聲‘流蘇’又沒有聲音了。做夢?慕容流蘇看了小牀處一眼。只見上面的被子和她走時一點變化都沒有。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躺在自己的八部牀上。
當她第二天醒來時,是被一種目光盯醒的。太大意了!居然沒有發現有人接近!哪怕是在熟睡中,以前也是不會出現這種事情的。難道是因爲昨晚受傷的緣故?可是也不應該啊,就算只有一口氣了,她的警覺心也從來沒有降低過。可是她攻出去的手,只到一半就收了回來。因爲黑玄那雙黑漆漆的桃花鳳眼看見她醒來就笑得彎彎的。這廝就那樣兩手撐在牀上,頭在她上方,也不知道這樣看她多久了!
“流蘇,你醒啦?”黑玄臉上是憨直可愛的笑容,像給滿室都帶來了陽光。
慕容流蘇冷冷的開口,“你在這裡多久了!”黑玄見她並沒有如預計的,看見自己很高興。一下子委屈的撇着嘴,垂着頭。“流蘇,黑玄醒了就一直看着流蘇了,看見流蘇睡覺,黑玄一點都沒有吵喲。”擡眸看了她一眼,低喃道,“黑玄喜歡看流蘇......”
慕容流蘇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要起牀了。”黑玄拍着手,“好呀,好呀,黑玄給流蘇穿衣服,準備洗漱。”說着就要去掀她的被子。
慕容流蘇一下子打在他掀被子的手上。“誰教你這麼做的!”黑玄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有些害怕的垂下腦袋。聲音從嘴裡喏諾的冒出,“黑玄自己想這麼做的,黑玄看見流蘇好累的樣子,流蘇一直都沒有醒,黑玄想,黑玄要照顧流蘇,黑玄看見,相公要照顧娘子的。廚房的林叔那天晚上就在給林嫂脫衣服。黑玄想,林嫂一定是幹活幹累了,所以林叔才幫她脫衣服的。”黑玄解釋一長串,不過頭還是沒有擡起來。
晚上脫衣服?想也想得到那是要做什麼!反正古代的人睡覺又不是不穿衣服,裹得跟個什麼似的,不管他在想什麼,他樂意伺候,她爲什麼不要?而且她頭還有一點昏,這實在很不尋常。想着,揭開被子,伸出雙臂。“穿吧。”
黑玄看見她同意了,樂得跟個什麼似的,去牀頭櫃那裡拿慕容流蘇的衣裙時,還在櫃子上撞了一下。揉揉被裝疼的膝蓋,朝她嘿嘿傻笑。拿着羣衫過來。
黑玄給她穿衣服,可以想想,得多折騰。要知道,他自己都是好不容易纔折騰好的。慕容流蘇乾脆閉上眼睛,由着他在那裡忙得像一個陀螺。
好半晌,直到她真的又開始迷迷糊糊了,黑玄才宣佈大功告成。慕容流蘇睜開眼,看着眼前一臉得意的黑玄,他的額上還有細微的汗珠。低頭看了一眼被穿好的衣裙。褶皺橫生,不過勉強該怎麼穿的都怎麼穿了,幸虧自己選的式樣簡單的衣服。他既然等着她誇獎,她說一句也沒什麼,“黑玄很能幹,穿得很漂亮。”
“是麼,是麼,真的很好麼?”黑玄兩眼放光。慕容流蘇微微點了一下頭,代表確定。黑玄一激動,老毛病又犯了,一下子把慕容流蘇抱了一個滿懷。
“咳咳~”“流蘇,你怎麼啦?”黑玄聽見她的咳嗽聲,緊張兮兮的鬆開身子,問道。“你抱得太緊了。”慕容流蘇淡淡說道。該死的黑予,那一掌,她起碼也要調息三五天了!雖然影響不大,可是若是繼續動武,動真氣的話,還要更久的時間。不過好在她那一腳也不弱,她慕容流蘇怎麼會白白被人欺負!被黑玄這麼一個熊抱,壓着胸腔了,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黑玄的錯,黑玄不抱流蘇了。”黑玄說着就退開了些。可是退開了眼睛卻直直的盯着慕容流蘇的脖子下方。
他看什麼?慕容流蘇垂下眼簾,那片暗紅色的污跡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