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組長和經理,那些書本和收音機以外的人,他們哭,他們笑,他們傻白甜或者陰暗狡詐機關算盡,除了他們日夜追尋一夜暴富的美夢以外,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有什麼特別的與衆不同獨特的理想與美夢?”
光憑這麼現實骨感的一條,許多時候沈恩衣望着他們,獨獨覺得自己局外一人。
那羣組長經理圍在那,個個聳耳傾聽,都在爲馬上的工作苦思冥想,他們的會議持續一刻鐘,有時會更長。
這漫長的時間,夠她給姐姐回覆電話了!沈恩衣給雲衣回了電話,本很灑脫的動作,她得到的卻是長長長的盲音:“您所拔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再拔!”
電話是什麼?電話是感情,也是消息和聯絡,更是悲傷與歡樂的源泉。
一會兒,姐姐復了電話過來!
“恩衣,媽剛打電話過來說我們家的心衣不在了!”雲衣說話的語氣明顯失了溫度,變得如同噩耗一樣冷冷冰冰!
什麼不在?她一時沒有反應?腦袋迴旋一下,又突然如電光閃石,是心衣哥哥,雲衣姐姐說心衣哥哥不在!一個電話人就不在?怎麼不在?可消息是母親說的,那麼嚴肅重要的事,母親不會說謊!
哥哥不在?不在既是死亡,毀滅!她聽得頭皮發麻,並沒有馬上墜入冰窯!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說不在就不在!也許是耳聾目鳴,自己沒有聽清!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開始出現幻聽!有母親不在世的,有父親不在世的,也有自己不在世的,反正血雨腥風,沒一個好的!
人啊人,生老病死,煩惱多多的人!
如果是母親一個人說,她肯定不信,但現在,姐姐也說,母親又在現場,現場的人怎會騙人!
現場,對,她們必須趕去現場!
沈恩衣已經不知不覺,冷得無法移動腳步,她只得像一尊雕塑那樣一動不動的定在那兒,就剛纔,剛剛她還深情款款,柔情似水地迎接今天,歡喜雀躍地展望明天,以爲自己既使遠離,也都將不斷獲得並靠近溫暖家人無限機會,那些機會,都在無數個來日方長中日趨日近,變得觸手可及,不再遙遠!可現在,姐姐卻跟她說哥哥不在了。
無法表達,無法要求,無法感受,世間是木的,空氣也是木的!此時此刻,如果換作一個高級的影帝演員,從幸福到悲傷,從天堂到地獄,恐怕也做不出相對合適情景的表情。
沈恩衣久久地定住,她的心早已飄離浮去,留下骷髏,揭開來累累傷痕,觸目驚心,創口更是百孔千瘡。
“沈恩衣,你想過自殺嗎?”無數次,抋心而問!也無數次,堅定而答!
“想過,不止一次,也不是一時,而是經常,特別的想!老實說,至從和林以辰離婚以後,我經常以淚洗面,沒離婚以前,婚姻之中,我經常想,我是缺胳膊少腿了嗎?我的生活爲什麼這個樣子,不被人理解,不被人尊重,每天重複不變的做着家務,背井離鄉來到這個人情淡漠的地方,和一個不愛不管自己對自己凡事不聞不問奇醜無比的絕情男子生活在一起,每天你回與不回,吃與不吃他都漠不關心從不關心,你高不高興,開不開心,快不快樂他也不知道,他開不開心,快不快樂,高不高興你也無從得知,在這個地方,爹不想娘不疼人不愛的日子,家教有問題,孩子不聽話,你不在家帶孩子,婆婆說,孩子不帶好,先不說掙不掙到錢,孩子不帶好,既使掙了百萬千萬又何用!回家帶孩子,無錢用,誰拿?假設也問過自己無數次的答案,這樣名存實亡的婚姻,你離與不離,如果給你重來一次!如果給我重來一次,十次,百次千次萬次,答案還是肯定的。人都是這樣,大道理時時懂,可生活有時須要大道理嗎?不須要!人都是虛僞而又不切實際的!如此這樣,這婚不離嗎?自己走了無數次不是一兩回絕望的路,原地踏步,不直視現實,不坦然面對,事情就得解決嗎?初春,這裡我只能說初春,因爲那些日子太艱難苦痛,我記不得日期,那些白紙黑字所謂法律效應的合同我也不想去看,且稱它爲初春!那些傷,那牽一髮而痛全身的疼,最終,無愛情況下,只能牽那一發!終於,曾經海誓山盟的兩個人,茫茫人海中罷了,散了!”
“離婚後,我前面有說到過的,自己開了一家理髮店,且依然的背井離鄉,白天還好,可是到了晚上,我經常哭着睡,睡醒了發現自己還是哭的,呵!一個被人拋棄離婚的女人,離婚,往後餘生兩條路,一個是孤獨終老,這個晚年就得孤苦伶仃,一個再婚,再育,重複現在的路,一想到我的人生因爲離婚不圓滿,兩個孩子因爲大人的不合與矛盾不健康快樂,心就百般疼痛,最最寢室難安!回去求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不要說求不求和,求不和得恥辱,求得也是屈辱。
低到塵埃裡,開出的是什麼廉價的花,給的越廉價,對方越是不珍惜,罷!也罷!
我的自殺念頭來源生活,因我的故事也源自於此,排去萬憂,我且相信離婚也是對的,我最大的錯就是沒有雞蛋,棉花,蘿蔔,白菜的找對人!
我的自殺目的是,如果我現在死了,因爲離婚所得對方歸還的十萬塊錢,我可以全數留給父母,我現在死去,如果有人知曉並且得以樹碑立傳,她們會理解或者表面也儘可能裝出理解的樣子說:“唉,可憐她這一生,兩個孩子一樁婚姻!”如果我不死,接下來的曰子怎麼辦?再婚?婚姻本墳墓,我爬出來又爬進去,換個墳墓就會好嗎?別鬧,生活可不是換個人就無事!如果再婚,再失敗怎麼辦?找個有孩子的,老天,我自己的孩子不養而去幫別人帶,我是傻了還是瘋了?況且後媽不是很不好當的,找個沒有孩子的,如果重組家庭後重新生育,太難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