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望着跪在地上的郭靖心中甚是滿意,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難得,而對歐陽克也是讚賞如果不是歐陽鋒的舉動讓他分神也不會受到輕微的內傷。
“這場比試歐陽賢侄過關。”黃藥師心中雖驚訝的卻面無表情的望着歐陽鋒抱着歐陽夫人這一幕。
“明明是靖哥哥贏了。”黃蓉不服的說道。靖哥哥的內力明顯高過那風騷男人。洪七公對黃藥師的判決也是不怎服氣。
“這關是音律,如若是內力比拼自是郭賢侄獲勝。”黃藥師就事論事的說道。
“哼!”黃蓉氣呼呼的等着歐陽克。
歐陽鋒無視結果, 抱起歐陽夫人快步離開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他離開的身影。落希歐陽克則是欣慰的想着事情好像有了迴轉的餘地。
黃藥師洪七公都是見過世面的人, 對於這樣的事雖是不贊同但也不持反對票必定那是人家的家務事。黃蓉則好奇的拉着落希一直追問, 愣愣的郭靖不知發生何事。男人女人八卦了一會後, 繼續第三關。
衆人來到黃藥師爲馮蘅另蓋放置靈牌裝修高貴的木屋,拿出一本紅色書皮寫着“九陰真經”四字的書冊。
“這本書與在下的一生大有關聯,而拙荊也因此書去世。今天就讓拙荊爲蓉兒與落希把把關。”黃藥師拿着書冊甚是難過的說道。當年阿蘅就是爲了這未完成的九陰真經而去世。
“這關就是讓兩位賢侄默誦這本書的內容, 誰默誦的多就過關。”平靜一下情緒後黃藥師說出這關的規則。
洪七公氣憤道“黃老邪,你不要把你已死的老婆擡出來壓人。你明知道我這傻徒兒不懂什麼默誦書。”上前拽住郭靖的手“靖兒, 我們走。”
“師父”郭靖祈求的望着洪七公, 他不想還沒有比就放棄。
“七兄想要離開桃花島恐怕很難。”黃藥師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
“大不了一把火將你那寶貝桃花林全燒了。”洪七公見郭靖這般堅持, 揚着手毫不客氣的吼道。
“七兄如果是來鬧事的,還得再學幾年功夫。”黃藥師厲聲的說道, 語中瀰漫着氣憤。
“哼!”洪七公也知自己話說的有點過分,卻又不想掉面子只是扭着脾氣哼了一聲。
“洪前輩,這麼着急是不是認爲郭靖愚鈍的連一個兩個的字都識不得嗎?”落希在洪七公說第一句話時火氣就上來了,她不許任何人話中有侮辱馮蘅之意。
“你….這丫頭怎麼嘴這麼毒!”洪七公生氣的撇了落希一眼。
“其實呢,這也不用比了。”老頑童在旁無聊的晃過來晃過去的說道“小兄弟都會。”
黃藥師犀利的眼神盯着郭靖, 他何時學會九陰真經的?難道是梅超風身上的那捲真被他偷去了?歐陽克、洪七公震驚的望着呆愣住的郭靖。
“怎麼可能?老頑童你可不要亂說。”黃蓉責備道, “靖哥哥又沒有看過九陰真經怎麼會。”
“怎麼不會?我在山洞裡都教給他了。不信你們考考他。”老頑童生氣的嘟着嘴伸手指着震驚的郭靖, 他周伯通雖然好玩但從不說謊話的。
“怎麼會?”郭靖不敢置信的望着氣嘟嘟的老頑童, 突然想起在山洞時老頑童扯着他的耳朵讓他默誦的那些東西。“難道周大哥在山洞裡叫我默誦的就是九陰真經?”周大哥怎能騙他說那是他新研究出來的武功?
“對, 就是那個。小兄弟你快背給他們聽聽。這樣你就過關可以娶黃蓉爲妻了!”老頑童用臀部不停的撞着郭靖催促他。
“既然如此就請郭賢侄默誦一下吧!”黃藥師不耐煩的說道。本來這三關就是爲了考驗郭靖,對於歐陽克過於不過都無所謂, 因爲他們二人怕早是生米煮成熟飯了。
“哦!”郭靖恭敬的應道“天之道,損有餘而力不足…..”
長長大篇的九陰真經在洪七公與黃蓉驚訝、歐陽克的驚訝的神情中、老頑童自鳴得意的搖着頭中從郭靖笨拙的口中一字一字的吐露出來。聽着郭靖默誦着九陰真經,黃藥師心中一片感慨阿蘅這是你爲蓉兒所選的夫婿嗎?那我夜夜爲你吹簫你爲何不曾出現在我的夢裡?
三關自是郭靖過了。黃藥師也不再追究九陰真經郭靖是如何得到的,自馮蘅因其過世他只想得到其祭拜馮蘅在天之靈。看那郭靖也憨厚老實自不會做出對不起黃蓉的事,再說黃蓉那脾氣也只有這傻子能制住。歐陽克在洪七公不滿的情況下並沒有過第三關,而後想想也算了既然他那傻徒弟得到了黃藥師的認可將娶到美人歸其他也不重要了。
現在所有人的好奇心雖不明說也知道放到了哪裡----自是歐陽鋒與歐陽夫人身上。話說歐陽鋒抱着歐陽夫人急匆匆的離開,回到了他們暫住的院落。
很不雅的一腳將歐陽夫人的房門踹開,將其放到牀上。只見歐陽夫人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孔。歐陽鋒坐在牀沿擔憂的持其手腕,三指搭上其脈,虛弱、內力空虛。
“這是怎麼回事?”歐陽鋒挑起劍眉很疑惑,嫂子的□□功不是已練至最高層了嗎?怎會變的如此的虛弱。
“自那日起我就不再執迷於武功,因爲我知道即使我武功再高也不會讓你的目光多駐留片刻。”歐陽夫人躺在牀上嘲笑的說道,她習武不是爲了報仇、不是爲了強身、不是爲了保護自己只是爲了引起所愛之人的目光。不知幸運還是哀傷,她所有的努力只換回他一夜的柔情。
“你…..”歐陽鋒無奈的望着臉色蒼白的人,她這是何苦?
“你可知道克兒…是你的孩子?”歐陽夫人遲疑了一下堅定的問。既然她無法得到他的愛,那麼她要讓克兒得到屬於他的父親的親情。因爲他們虧欠那個孩子太多。
“我知道。”歐陽鋒不敢看她堅定的眼神望着窗外的桃花。他早知歐陽克是他的孩子,不承認是不想讓自己的溺愛毀了他的一生。因爲他要他成爲強者。
“你知道?”她驚訝的看着不自在的歐陽鋒,她一直以爲他不知道所以纔會那樣的嚴厲對待歐陽克。
“自他出生我就知道。”歐陽鋒放下握在手裡的她的手腕起身站在窗旁望着隨風飄落的桃花瓣。他出生時白駝山上也是花開的季節,那個小小的生命降臨人世。他很高興,但也明白那是歐陽家唯一的血脈所以他要將他培養成強者,能承受一切打擊的強者。不知何時他發現他這種嚴厲的教育並沒有讓歐陽克成爲一個完整的強者,因爲他的內心很脆弱。
“那你….”歐陽夫人不解的慢慢坐起身,既然知道爲何不與他相認?讓他嚐盡缺失父親疼愛的痛苦?
“很失敗,他並沒有成爲一個強者。”歐陽鋒不得不說,對於歐陽克的培養是他一生中做的最爲失敗卻也是最爲驕傲的事。看着他有一個小小的嬰孩長到現在弱冠的年紀,之中習武的艱苦含淚的逞強、由單純變的心機重重的精明、懂得情愛、有一聲的稱讚變的想要更多…..
“強者?”歐陽夫人不屑的哼道,“你可知道克兒想要的從不是一個強者的地位,只想幸福的得到父親母親的疼愛?”
“這是一個弱者強食的江湖。”歐陽鋒毫不猶豫的說道。兒女私情他從來看的都不重。
“你可曾將克兒放進心裡?難道你這要等着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嗎?”歐陽夫人傷心的望着他高大的背影,這人終是這般的無情?
“他是我歐陽鋒的兒子,誰敢傷害他!”歐陽鋒眼中閃過毒辣的目光。誰敢傷他歐陽鋒的兒子他就要讓他斷子絕孫。
“那就對他說,告訴他你的在乎!那孩子爲了你想要的九陰真經不惜來到中原,面對那些陰險狡詐的人,只爲了得到你的承認---承認他是個強者。”歐陽夫人急切卻埋怨道。“強者不見得一定要武功卓越,只要擁有一顆堅強的心那就是強者。”語重心長的說道,如果一個高手擁有着一擊必碎的心,那麼他就是個弱者。
“心?”歐陽鋒沒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翻飛的桃花。
“並不是人人想要成爲強者。”歐陽夫人起身走到他身邊望着他迷惑的眼神。這人出生就爲了武功存在從沒有想過其他,自不會知道人心的強大。
“克兒,只要你一個真心的微笑與稱讚。”歐陽夫人蔥玉的手顫抖試探的扶上歐陽鋒緊攥成拳的手。“克兒是個易滿足的讓人心疼的孩子。”
歐陽鋒感覺到手上柔軟的觸感眼神顫動了數下終是沒有擱開,只是無措的讓那柔軟的手握住。也許他應該放下了,即使得到九陰真經也沒有太專注的研究過,那在他眼中不過是會加快內力修練得方法。
歐陽夫人見他無意躲閃自己的碰觸,心中閃過一絲的希翼-----這也許是個不錯的現象。
落希與歐陽克走在海邊沿着沙灘漫步着,瀰漫在兩人間的溫情似水。自來到桃花島兩人總是難以像以前那樣平靜的獨處。
“希兒,打算離開桃花島以後去哪兒?”歐陽克拉着落希軟弱無骨的玉手,望着桃花島的美景。也許找個像桃花島般美麗的地方過一生也不錯。
“克哥哥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俗話說那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落希搖着歐陽克的手無盡惆悵的望着腳下一個個腳印。她也許不會再陪他繼續走下去,因爲她無法再承受那種與無數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痛楚。
“希兒?”歐陽克停下面對着落希,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如果還沒有發現她語中的不快那也太不值了。
“沒事,只是擔心師父與夫人。”落希知歐陽克這人比誰都敏感,笑着說道。
“希兒,你有事瞞着我!”歐陽克纔不信她的藉口。
“嗯!”落希鬆開歐陽克的手面對着一望無盡的海,“我想啊…..等到與克哥哥成親了以後,我會不會變成一個嘮叨的老太婆。”落希哀怨的回頭望着不敢置信的歐陽克。
希兒。你….歐陽克搖着墨扇想笑卻笑不出來,真是沒事找事瞎擔心“等到希兒變成老婆婆的時候,我也就是個老公公了。”到時誰還能嫌棄誰?
“嗯!”落希望着歐陽克開心的俊臉,這樣的人就是變成一個老公公也是最吸引人的吧!
回到院落望着歐陽鋒歐陽夫人之間不同以往的氣氛,想這樣也不錯萬事開頭難。尤其讓一個將感情放在深淵中的人慢慢將其拉上懸崖上,需要的是時間。
晚飯過後,黃蓉突然來找落希。兩人結伴走了出去。邊走邊看着夜色中的桃花,似乎在桃花島看到最多的就是桃花,能想到的也就是桃花。一路上黃蓉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着有時用一種落希不解的眼神瞄她一眼。走着走着兩人穿過了桃花林,來到了碼頭前的竹林旁。
“蓉兒,有什麼話就說吧!”落希先打破了沉默,因岸口的狹隘小小的浪花拍打着岸邊,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的響亮。
“你….真的要嫁給歐陽克嗎?”黃蓉遲疑的開口,必定那是早已決定了的事,自己和落希又不是太熟悉。但是這幾天發生的事讓她真的把落希當做了桃花島上的家人看待。
“爲什麼這麼問?”落希不明白黃蓉今夜找她來就是爲了這件早已決定的事。
“他給不了你唯一。”黃蓉語氣有點急切的喊道,那風騷男人風流成性怎會爲了她而放棄那些女人。
“曾有人說過一樣的話。”好久沒有坐下來仰望星空了,它總是那樣的神秘和空寂。記得上次於楊康不愉快的分別時他也說過同樣的話。
“知道爲什麼還要與他成親?”黃蓉驚訝的透過月色望着一臉哀傷的落希。她早知又何必嫁給這樣不會一心一意愛她的男人。
“蓉兒,有些事不是你想就可以阻止的,尤其是感情的事。”落希望着黃蓉單純的臉龐,黃蓉可以說是毫無感情經驗的人,因爲她還沒有來得及談場戀愛就已被郭靖訂下。感情這種事沒有人可以阻止的,因爲它來時總是那樣的讓人措手不及。
“那你打算這樣過一輩子嗎?”忍受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周旋在無數的女人身邊。幸好郭靖不是個花心的人,這是不知爲何覺得郭靖的木訥也不錯至少不會動着勾引別人的心。
“不可能的!”落希席地坐了下來遙望着在夜色中一片黑暗卻要因月光的照射反射着銀光的海面。“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一點也不貪心只要擁有一個眼神就夠了。當擁有了一個眼神後希望得到更多。多的讓人感到貪得無厭。”在與歐陽克這是師兄妹的關係時只要他將她放在心上就夠了,但當他將她放在心中的第一位時卻希望他心中永遠都只有她一人。人啊,總是那樣的貪得無厭。
“那你打算怎麼辦?”黃蓉坐在她的身邊同樣望着海,不知爲何今夜的海面讓她覺得不一樣。她與郭靖中間還存在着一個與他有了婚約的華箏,本來想着只要郭靖在中原這段時間大家開心的在一起就好。時間長了才發現人真的很貪得無厭,想將一時的歡樂變成永遠。而她也在這樣的努力。
“離開吧!在這份感情還不是傷害對方的□□時離開。”落希將臉埋在屈起的膝蓋中悶悶的說道。
“爲什麼?你做了這麼多就在得到幸福的時候說要離開?”黃蓉不解,爲什麼不去爭取得到唯一?
“妒忌會像毒蛇一樣纏繞着兩個人,會將曾有的愛吐下。到那時就只剩下對對方的厭惡。一開始我就是爲了讓他幸福而來。”落希側頭透過昏暗的月光望着黃蓉,開始的初衷早已隨着對他的感情變質。本希望他幸福就好現在卻希望在他的幸福中融入一個她。
“也許他的幸福就是你。”黃蓉肯定的說,那樣的人雖風流卻不見得容易動心。
“也許吧!”海的對面往往不如人想象那樣美好。
也許談論的是傷人心神的話題,所以她們沒有發現不遠竹林後是話題的另一個主人公…..
桃花島提親就這樣落下帷幕,郭靖抱得美人歸,歐陽克抱着本就屬於自己卻多了一步提親的過程的美人。
翌日衆人紛紛告別黃藥師踏上了重回中原大地懷抱的路程。臨上船的老頑童神秘兮兮的將黃藥師拉到一邊嘀嘀咕咕的亂說了一通,只見黃藥師望着郭靖的眼神像要將其大卸八塊的狠毒。一腳將呆愣的郭靖踹上船並擱下狠話只要郭靖在出現在他眼前就猶如一指被他殺死的啞僕一樣。不顧黃蓉的反對將其點穴定住,知道郭靖的船離開。
歐陽鋒等人見此知不是好事,就告辭上船離開。落希在黃蓉懇求的眼神中給黃藥師留下一句話“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事總有多面,老頑童的話能信豬就能上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