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雙手緊握成拳的望着亭裡的兩人, 眼中燃燒着濃濃的怒火。突然轉身離開了碧波亭,慌亂、沉重的腳步。
翌日一早,歐陽鋒練完武功走出房門, 就見歐陽克與落希坐在涼亭已擺滿早餐的圓桌旁, 卻沒有看到歐陽夫人。難道她昨夜沒有回來…..歐陽鋒甩開心中那非常難以忍受的想法, 走到亭中故作輕鬆的坐下拿起竹筷夾了第一口菜示意開飯。落希與歐陽克見歐陽鋒動手開餐, 也拿起竹筷夾着菜餚。三人卻是三種心思。
沉默, 餐桌上三人各吃各的,歐陽鋒不說話也不看歐陽克、落希二人只是默默的吃着飯。卻不知兩人當着他的面在眉來眼去。
“叔父爲什麼沒有反應?”歐陽克一記桃花眼望過去,詢問道。叔父怎麼對孃親沒有出現在餐桌上沒有反應。
“等等。”落希甩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她也着急。但又不能押着歐陽鋒讓他承認。
“希兒,你見孃親了嗎?”歐陽克眼中閃過狡黠的目光, 溫柔的問道。語中的溫柔、臉上似水的柔情讓聽到他的話擡頭瞧了他一眼的歐陽鋒看的及其礙眼。
“不知道, 夫人好像..不在…房裡吧!”落希小心翼翼用餘光偷瞄着歐陽鋒。歐陽夫人因醉酒還沒有起來, 這樣說後果不會太嚴重吧?
“啪。”歐陽鋒握筷之手驟然用力,竹筷應聲而斷。歐陽鋒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戾氣。
叔父怎麼了?歐陽克驚訝的望着歐陽鋒手中的折筷, 事情不會鬧的太大吧?
“哼!”歐陽鋒起身甩袖離開,空中徒留他一聲充滿憤怒的冷哼。殊不知他身後的兩人竊喜的笑着,成功了!
飯後,啞僕送來一封黃藥師簡短數語的信件。說是讓他們到馮蘅的墓室去,要以九陰真經祭拜馮蘅在天之靈。墓室外早到的黃藥師黃蓉和不安分站着的老頑童並沒有看到郭靖與洪七公。墓前的石階上放着數樣祭品、馮蘅最喜歡的花、一個金色的火盆。九陰真經有老頑童親手點燃, 扔進火盆中。每個人望着火盆中燃燒的九陰真金心思各不同。老頑童高興與終於完成了師兄的交代。黃藥師則滿是傷痛的燃燒的九陰真經就算那它祭拜了阿蘅也不會使她復活陪在他的身邊。
黃蓉屈膝跪在墓前兩眼含着淚花, 眼中的祈求讓在身旁的黃藥師瞧得心碎。難道蓉兒今生真非那愣小子不嫁嗎?
祭拜完後, 大家很有默契的離開了, 獨剩下黃藥師父女兩人。
歐陽克與落希回到住處就看到隨他們從白駝山來的僕人站在門外焦急的向院裡張望着。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不會已經開始了吧!看他們的表□□情甚是嚴重。
“怎麼回事?”歐陽克緊張的問道,如果叔父對母親沒有感情的話怕叔父動真格, 下狠手。
“剛纔夫人醒來後,莊主就到夫人的房間與夫人吵了起來。”僕人見他們二人回來高興的上前說道。“少主趕緊去勸架吧。要不然莊主……”
歐陽克與落希快步向歐陽夫人的房間走去,剛一走近就聽到歐陽鋒威嚴渾厚的責備聲“嫂子,希望你明白。你所做的每件事都關係到白駝山的名譽。”
“不知叔是何意?”歐陽夫人甚是不解的問道。她做了何有損白駝山名譽的事?
“難道嫂子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歐陽鋒更是生氣的質問。爲何她對自己昨夜做的事不肯承認,還一副清純的樣子。
“我做了什麼事?”歐陽夫人見歐陽鋒吹鬍子瞪眼的怒氣,更加不解自己做過何事讓他如此生氣。
“昨夜,你與黃藥師….”歐陽鋒想說完但一想到可能發生的一切心就難受的說不出話來。這究竟是怎麼了?
“昨夜?”歐陽夫人停頓了一下輕皺眉頭道“我與黃島主在一起飲了點酒。”昨夜兩人就那樣一直喝到三更天如果不是落希去接她,怕是要死睡在那裡了。更讓她氣憤的是黃藥師居然將喝醉的她獨自丟在碧波亭就走了。
“就這樣?”歐陽鋒挑着濃眉不信道。只是這樣爲何一夜沒有回房。
“叔是什麼意思?難道認爲我…偷人嗎?”歐陽夫人震驚的望着歐陽鋒狐疑的神情,他懷疑她紅杏出牆?震驚瞬間轉變成濃濃的心傷,原來他是如此的看她。
“不是..我…..”想要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變的有點不對勁,尤其她臉上的傷心讓他很是不捨。
“出去!我不想在看到你!出去!”歐陽夫人轉過身背對着歐陽鋒眼中含着倔強憋着的淚花,傷心欲絕的指着綻開的房門。徹底的絕望了!就他的不信任也將她剛打開的心門關上了。
“嫂子,我…..”想要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這時歐陽鋒第一次恨自己不善言辭。
“出去!”歐陽夫人雙手握拳歇斯底里的吼道,“在一起生活數十年了,你對我就瞭解了這些嗎?這就是你給的答案嗎?反正一開始就是我纏着你,不知羞恥的纏着你。”歐陽夫人絕望的回身面對着歐陽鋒,淚早已控制不住似廉價的珍寶劃過那略顯疤痕的臉龐。
“嫂子…”歐陽鋒再笨,不理解男女之情也明白了歐陽夫人的話。曾有過的激情他並沒有忘記過,他總在忽略那背後的意義----因爲她是他的嫂子。他歐陽鋒自是不會在意世俗的眼光但也不能與嫂子糾纏不休。
“哈哈哈哈。我早該知道的在你眼中只有武功,連克兒都進不了你的法眼。像我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怎能讓你多看一眼。”歐陽夫人瘋狂絕望的望着那讓她執着了半生的男人,二十幾年前她抱着一絲希望活着,也許有一天等他累了回頭就可以看到站在那癡癡等他的人。落希提議時她就想到了結果但沒有想到的是這種絕望的心傷可以讓人窒息。這次真的絕望了,那一絲的希望終完全的破滅了。在她還來不及準備好的時候。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聽到她如此的貶低自己歐陽鋒毫不猶豫的說道。她臉上的絕望讓他心碎,難道這就是他所不恥的愛嗎?
“難道不是嗎?你可以出去了。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在看到你!”表面平鏡下來的歐陽夫人終於決定放棄這段早已無望的愛情。
“娘。”歐陽克走了進來沒有看歐陽鋒一眼,直直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歐陽夫人,心疼的望着傷心欲絕母親。終是如此的結果,在叔父的眼中原來真的只有武功。
“師父,在你心中什麼纔是最重要的?武功?白駝山的名譽?還是女兒私情?”落希有點恨得望着歐陽鋒。這人終是眼中只有武功嗎?那他語中的心疼又是何來。
歐陽鋒瞪着生氣的眼望着眼前這個越來越不知尊師的徒弟。武功似乎站了他生命的全部,嫂子的出現不過像生命中的插曲。但這插曲卻干擾了他後半生,因爲他不曾忘記過那夜的風流、她眼中的悲傷與愛意。那時他害怕着因爲世間最難以擺脫的就是兒女私情,他不要這些不重要的東西干擾到他成爲天下第一的決心。
“夫人愛了你多久師父不知道嗎?”淚滑落眼眶,那樣守着一段無望的情,需要多少勇氣?
歐陽鋒有點心虛的不再看屋裡幾人,眼轉向房門外的花池與盛開的桃花。他何嘗不知嫂子對他的情誼,只是無法接受兒女私情只會分散他習武的耐心。
落希對着歐陽鋒屈膝跪下,雙眼不眨的盯着歐陽鋒。歐陽克與歐陽夫人均疑惑的望着落希突然的舉動。
“師父,你要生氣對着我好了。我見黃藥師心裡難受讓夫人去勸解,我不知道師父會誤會夫人…..”落希閉上眼等着歐陽鋒一掌劈上來。
所有人震驚的望着跪在地上一副等死的落希。歐陽鋒更是難以置信的看着她,昨夜之事時她安排的?她可知道這樣會讓白駝山的名譽受損。
見歐陽鋒遲遲沒有出手。落希睜開眼望着氣憤的歐陽鋒“師父愛夫人不是嗎?”如果不愛那語中的心痛之意來自何處?
歐陽鋒狼狽的躲過落希直射在身上扎人的視線,歐陽母子驚愕的表情。他以爲他掩飾的很好。
“希兒。”歐陽克擔憂的上前一把抱住狂言的落希,叔父可能一掌劈了大言不慚的她。歐陽夫人震驚的望着的望着落希,這人心中可沒有多少親情。
歐陽鋒這時才發現在他親人的眼中他似是一個殺人狂魔,雖然對外人是如此。他是要在練成天下第一的武功後殺了黃藥師、洪七公以證明他歐陽鋒纔是天下第一。
“克哥哥,可惜我不能陪你到老了。”落希深深的看着抱着她的歐陽克眼中是不捨得柔情“真的很希望有一個長的像克哥哥一樣帥的孩子。”
“希兒。”淚似乎不是那麼難的滑落了眼眶,話像是離別般。
“夠了,誰說我要殺她?”歐陽鋒氣憤的吼道。現在他真的有點能體會被人誤會的心傷,怎麼說落希也是他一手□□的徒弟。就算沒有親情也不會殺了他。
“叔父。”歐陽克詫異去、驚喜的望着歐陽鋒不高興的臉龐。
“嫂子…我……”
“莊主,黃島主命人送來一封書信。”僕人很不知趣的出現打斷了歐陽鋒的話,被歐陽鋒人殺人的毒辣目光瞪視着。
僕人很是無辜的低頭望着他的腳丫子,雙手高高的舉起那封很可能成爲他命喪黃泉主因的書信。他怎麼那麼倒黴?只怪他抽到這支倒黴的籤。
“哼!”歐陽鋒怒哼了一聲,從僕人手中奪過書信。簡短的書信中寫着讓他們到前廳對於落希歐陽克兩人的親事另有看法。
四人收拾好情緒來到前廳,就見黃藥師坐在上位面無表情、一臉不滿的洪七公、無聊的老頑童,鬱悶的黃蓉、不知所措的郭靖。見歐陽鋒走近,黃藥師忙起身上前迎接,怎麼說歐陽鋒年齡也比他大又是客人。無意的發現歐陽夫人與落希微紅的眼眶,發生何事?
說了幾句客氣的話,入座。黃藥師這才說起今天是爲何事。他同意黃蓉郭靖的親事,但郭靖必須過三關否則….但是洪七公不滿,爲何歐陽克提親順利抱的美人歸,他這傻徒弟卻要過三關。聽這話歐陽鋒雖不滿但也無法否決,既然黃藥師將他們找來必然是決定讓歐陽克也過三關。聽這話落希明白三場比試換成了三關。
洪七公見歐陽鋒同意撇了撇嘴沒有意見,由黃藥師決定。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麼現在就開始吧!”黃藥師站起來說道。帶着所有人來到後院的一棵大樹下“比武是在這顆樹上,一炷香之內落地就是過關失敗。”黃藥師面對着大家指着身後的大樹說道。
“後輩們比武怎麼也是不知輕重,說不定一腳就將對方踹了下來。”洪七公甚覺不妥,想那老毒物何等的陰險,他侄兒更不用說了。
“七兄不用擔心,小弟早已想到。不過就要勞煩七兄和歐陽兄了。歐陽兄考驗郭賢侄,七兄考驗歐陽賢侄。不過不許使用內力。”黃藥師微一笑解釋道。
“嗯!”既然這樣洪七公也不好再挑刺只好應了一聲。
歐陽鋒挑了挑眉,沒意見。對於歐陽克的武功他還是有自信的。
“克哥哥小心點。”落希拉着歐陽克的手,擔心道,郭靖已學會九陰真經,內力可是日漸精湛。
“克兒當心點。”歐陽夫人擔憂道,她倒不是擔憂歐陽克武功不如別人而是出於母親天性的擔憂。
“不會有事的!”歐陽克安慰這兩個真心擔心他的女人,心中幸福冒着泡泡,這樣也不錯有着孃親的擔憂。
郭靖那邊黃蓉更是擔憂的要死,必定歐陽鋒的名聲並不好爲人陰險狠毒。郭靖本就害怕不已還要安慰黃蓉。
兩個啞僕擡來一個案幾放着一個盛滿沙子的香爐,香爐裡插着一支細細的香。兩人站定等黃藥師一聲令下點燃香。
黃藥師看了歐陽鋒、洪七公、歐陽克、郭靖一眼,大家都是明白人飛身上了樹。啞僕在黃藥師的示意下點燃了香。
第一關正式開始。粗壯的枝幹,茂盛的樹葉。四人在其中來回的穿梭着,因樹葉的茂盛只能依着衣服的顏色來分辨。歐陽克、郭靖在同輩中都是佼佼者,但面對洪七公、歐陽鋒這樣經驗豐富的高手也就像小孩子般。歐陽克不停的來回穿梭躲着洪七公的拳腳相向,郭靖卻是傻傻的與歐陽鋒對打。歐陽鋒向來不是有耐心的人,歐陽鋒除了對歐陽克格外有耐心外其他在他眼裡什麼也不是。落希深有體會總是練武不順、習毒課上不專了就是一腳罵上兩句。
所以見香燃過大半,歐陽鋒違了規出手帶上了內力。而一直關注他們一組的洪七公見此以牙還牙的對歐陽克出手帶上內力,一時這些晚輩還能抵擋上兩招。時間長了就有點招架不住了,紛紛落下樹。
香沒有燃完,就只能判斷誰先落地。歐陽克被洪七公一掌打下,本是後背先落下,也幸好歐陽克反應超乎常人短短的距離扭轉身體跪在地上。郭靖同樣被一掌打下樹,但怪也只能怪運氣了,郭靖落下時被一意外伸到樹半腰的粗枝幹拌了一下,落地遲了那麼一秒。雖不甘但郭靖過了第一關。
歐陽鋒甚是不滿意的瞄了歐陽克一眼。也不能怪歐陽克習武不精,明眼的人都看的出來郭靖很是幸運的過了一關。
第二關對於歐陽克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但對郭靖來說是出生後頭一回。黃藥師吹簫,他們兩人打節拍。一人拿着一個一丈長的竹筒一個木棍,站好準備着。
黃藥師以蕭就脣,悅耳的樂音悠揚的再空中迴響。歐陽克郭靖兩人毫無欣賞之心,因爲他們要根據樂音打出拍子。歐陽克聽着簫聲打着敲着竹筒,除了剛開始幾下的錯誤慢慢跟上了節奏。郭靖卻一手拿着竹筒一手拿着木棍看看黃藥師看看歐陽克看看黃蓉洪七公,就是不敢敲竹筒。
黃蓉在旁乾着急卻不能上前。洪七公更是氣憤到指手畫腳,嚴重的恨鐵不成鋼他就不能照着歐陽克敲竹筒。黃藥師則不屑的望着不知所措的郭靖,如此愚鈍這人怎能配上蓉兒。
不知何故,郭靖開始用力敲擊着竹筒聲聲帶着內力,有弱漸強。黃藥師見他如此更是覺得他不自量力,簫聲中漸漸加上內力,自是一聲強過一聲。歐陽克也只能透過敲擊散發出內力與之抵抗。
起起落落,忽高忽低的簫聲紅伴着越來越強的內力衝擊着在場所有人的心神。對於歐陽鋒、洪七公這樣的高手來說那只是撓癢癢,落希站着調動着內力與之抵擋。但對於武功不濟的黃蓉、因爲所愛之人愛武成癡仇恨武功的歐陽夫人來說逐漸增強的內力對抗讓她們難受之極。歐陽鋒見歐陽夫人難受的搖搖欲墜幾近昏倒,心中一番掙扎後上前將其一把抱如懷中,將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體內幫其抵擋那內力的衝擊。
落希望着眼前震動人心的一幕,努力這麼久---值啊!而正處於內力爭鬥場中的歐陽克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激動,內力有點岔氣。洪七公則驚駭的望着一臉心疼的歐陽鋒,原來這陰險毒辣的老毒物也有人情味。
黃藥師在最後的一個音符上內力提至八成將郭靖和受輕傷的歐陽克的內力彈開。第二關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