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說完,拍了拍我的頭,看了一眼牀上昏迷不醒的白水,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遊家和白水的事情,你別再管,也別再過問。到那一天,遊家自然會給白水一個交待。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無論這外面變成什麼樣,你都要活下去,躲也好,藏也罷,都要活下去。";
";外婆!";只要聽到活下去。我眼前就全是血色,宋嫵柳仙就連白水都告訴我,藏好,活下去!
她朝我笑了笑,擺了擺手,陽光照着她的身體越發的透明。
我猛的驚醒,一擡頭,卻發現眼前什麼都沒有。
";外婆!";我飛快的衝到窗戶邊,樓下張天師他們都坐在那裡,臉色沉重的看着我。
шшш ▲TтkΛ n ▲¢O 我瞄了一眼牀上的白水,想了想,引着魂植從窗戶爬上來。將牀緊緊圍住。
白水發怒時的力量,太過恐怖,文升村他獨自用雷電隔絕應敵,雖說被那鱗片人頭領重傷未醒,可最後清理戰場,依舊是被他重傷不起的鱗片人最多。
對於太過恐怖的力量,一旦看見,人類就會心生恐懼,從而想要毀滅。
魂植吸收了鱗片人的血肉,藤上鱗片呈現出青銅之色,葉片朝我嘶嘶的吐着,將牀邊圍起。
我拿了身衣服下樓,待會談完,還是得洗個澡啊。
";雲舍。";張天師一見我下樓,立馬站了起來,沉沉的看着我道:";在蛇山的是誰?";
";你希望是誰?";我抱着衣服袋子,靜靜的看着張天師道:";鱗片人會出來的,並不是因爲我這個人,而是因爲外面所有人。遊家已經又死了一個了?你認爲還會是誰?";
";龍三已經申請將陰河全部炸燬。";張天師苦笑,沉聲道:";他們總認爲現代武器殺傷力更大,將陰河一段段炸燬再用封螣蛇的法子一截截的封住。";
這個法子當初在龍虎山,張奉先就提過,沒想到見過鱗片人的龍三居然也會提出來。
我撇了撇嘴,並未說話,張天師自然也知道這法子並不可行的。
";這一戰外面都很轟動,參戰的都傷亡慘重,原本觀望的都會參與進來,可我們的力量終究是太弱了。";張天師沉嘆了口氣,靜靜的看着我道:";所以有人提出,用黑卵養黑鱗人,讓他們對戰黑門內的鱗片人。";
以黑鱗人對鱗片人?
我扭頭看着張天師,在他眼裡連在龍虎山修行千年的阿蒲都是異類,黑鱗人肯定也是。
可黑鱗人也是需要人去變的,誰又願意變成衆人眼裡的怪物呢?
雖然我知道將人變成黑鱗人,戰力會大大增加,可黑鱗人連自己的思想都沒有,只會被驅使而廝殺,鱗片人至少還有自己的思想。
怕就怕,鱗片人的災難沒有將人類全滅,黑鱗人卻在外面開始滋生了起來。
";我想想吧?";我朝張天師苦苦一笑,抱着衣服進了浴室。
";奉先羽化了,清心重傷未醒,圓悲大師已然圓寂,孫掌教也撐不了多久了。";張天師的聲音在背後傳來,沉聲道:";雲舍,如若沒有白水,沒有蛇山殺了那麼多的鱗片人,就算催生金龍震懾。我們都會死。所以養出黑鱗人,可能是我們唯一的辦法。畢竟連子彈都打不穿他們的鱗片。";
從頭到尾,他說的都是肯定句。
我並未回頭,進了浴室,熱水從頭頂淋下時,才發現自己渾身發冷,許多細細的紅點,是宋嫵的蜜蜂留下來的。
洗過澡,我換好衣服,卻見陳起語依舊站在門外,靜靜的看着我。
";我外婆可能真的死了。";我轉着連洗澡都沒有離手的沉吟刀,輕聲道:";但她的屍體在哪裡我都不知道?她有遊家血脈,不會斷絕生機。但剛纔……";
";剛纔她遊魂告訴我,陳無靈有辦法救白水,有辦法穩定黑門。";我擡頭看着陳起語,瞄着他那包得跟包子一樣的雙手:";我跟你去香港,但你別事先通知陳無靈,我們先去探探情況,更別讓齊首知道。";
齊首被宋棲梧下了血蚊,那一臉的油脂痘痘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要去就得出奇招,畢竟張天師還等着我將密室裡的黑卵拿出來,養黑鱗人對付鱗片人呢。
還有那些人,既然知道鱗片人是來找我的,怕也有人提及將我送進黑門示好吧。畢竟遊家還是禍害的起源啊。
晚上宋棲梧過來了,蟲崖傷亡也重,需要在這裡安頓一段時間,但她們卻並不是在鎮上,而是跟苗三娘一塊回蠱寨,那裡蟲子也多。對蟲崖的人休養好,她會等我從香港回來再帶宋嫵的骨灰回蟲崖。
";這次鱗片人也損失較重,它們不比人類,繁殖能力較弱,所以族人並不是很多,這次死了近兩百人,短時間內不會有大動作。";宋棲梧只是安慰我,卻依舊沒有提及遊家和白水的事情。
等宋棲梧一離開,陳起語以狐魅術化出幾個假人,結合着帥哥剪的人偶以及何必壯以血造畜,用活雞催成人形,三人合作,居然造出了幾個活生生的人,跟我們幾個一模一樣,連傷口都沒落下。
一弄完,我從白水身上掏出那塊很能包的白帕,將他包在裡面,反正這是他自己的蛇蛻,以前就是包他的。
將白帕包着的白水放在外套口袋裡,我們藉着狐影的隱藏,連夜步行出村。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這麼大的一戰,我們幾乎全部重傷,卻居然會連夜離開。
而院子也並不是誰都能進的。張天師能進來,就算髮現院子裡的是假人,也不會說破,畢竟我也算是個名人了,一旦我和白水都消失了,那恐慌會更大吧。
所以我連蛇仙廟都沒去,說走就走。
狐影隱藏很好,速度十分之快,就是堅持的時間不長,每隔半個小時,陳起語就要找個隱蔽的地方停下來休息,喘過好大一會。才撐着煞白的臉,幻化出狐影帶着我們離開。
到了市區時,天都快亮了,帥哥換了衣服,摸出一張假身份證去租車行租了輛車,路上又打了個電話。居然也給我們弄到了假身份。
到了省城買了機票,直奔香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