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道!";遊婉被我氣得沒法子,突然沉喝一聲:";停手!";
雲長道能修得人首蛇身,就是引了神卵所生的阿媧體內的血脈,一旦建木催生,對他這個目前唯一的強者沒有半點好處。
他聽到遊婉的話,飛快的想從白水蛇身的纏困之中脫身,白水卻根本不肯放過他,雷電、寒氣、燭陰的黑氣、連牙帶抓不停的落下。
雲長道狼狽不堪,卻終究在被生生抓下幾塊鱗片,讓燭陰黑氣順着傷口涌入體內後。猛的吼狂一聲,瞬間從白水蛇身的纏困之中消失。
我猛的感覺不好,雲長道突然消失,肯定朝我而來,就在我一邊引着鐵鏈揮舞,一邊引動魂植圍住我時。
卻見雲長道那條七彩蛇尾從空中直接朝我砸下,鱗片上的光芒讓我睜不開眼,身上青銅色的鱗片被灼傷,血肉似乎都開始消融。
一聲巨大的嘶吼之聲傳來,跟着我身體猛的被一條蛇尾捲住給扔了出去。等我回過神來,卻見白水的蛇身復又在強光之中跟雲長道纏在了一塊。
他渾身的鱗片都被強光灼傷,卻生生咬下了雲長道一大片血肉,燭陰的黑氣讓傷口迅速腐爛。
我渾身都在痛,就好像整個人落入強酸之中,再被撈出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衣服更不用說了。
看着同樣身處強光之中的白水,我心中只有無盡的無奈,他不能對我見死不救。已然很好了,很好了……
我身上都是血,引得遠處的建木更瘋狂的涌動了,有的更甚至直接朝我涌了過來。
";雲長道!";看着幾乎橫跨了兩個鎮子而來的建木,遊婉沒淋到雨,可臉色卻沉得能滴出水來,沉喝着將手裡的阿媧一鬆,猛的大喝道:";你們都想死就算了,可我跟阿媧不想死。白水,你拖着雲長道和我們去死,難道你就想雲舍和那個剛剛出生的孩子也一塊死了嗎?";
我身體一震,擡頭朝空中望去,卻見白水和雲長道都似乎頓住,跟着對視了一眼,緩緩的鬆開。
當七彩的蛇尾與純白的蛇尾脫開後,白水立馬化爲人身,站在離我十步開外的地方:";我並未不想你死,而是……";
";而是不想小白蛇死。";我點了點頭,卻並未問他,那麼剛纔在雲長道殺招之下,他兩次拼死相救,又算什麼。
我其實挺感覺遊婉的,建木催生,對誰都不好,她幫我說破,才能制止纏鬥在一起的兩人,至少現在白水是真的打不過雲長道的。
就算我能打敗遊婉,用她和阿媧的命相要挾,估計白水也不會放過雲長道,依舊是會跟他同歸於盡。雲長道也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更何況他現在也不是人。
白水被我的話嗆住,雙目沉了沉,看了一眼我平坦的小腹。
只是目光落在我裹在身上的藤蔓,以及順着雙腿慢慢流下的鮮紅惡露時,似乎瞳孔縮了一下,卻又生生的扭轉過脖子,不再看我。
他一揮手驅散了空中的烏雲,卻並未離開,只是靜靜的看着雲長道和遊婉:";不論你們跟螣蛇一脈有什麼交易,但白矖一脈,就算只有我一人,也不能讓你們以神蛇之骨,來達成你們那些目的。";
";白水,如若不是雲舍……";雲長道聲音低沉。
我見他出口就是這種話。手立馬揮動,那些符紋雲長道比我更熟悉,他立馬頓住了話。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只是不想看着這雨再下了。";說着慢慢轉身離去。
身後一道沉沉的目光看着我。但卻並未有人說話,一直到我走出蛇山的範圍,等在那裡的帥哥拿着一件大衣朝我走過來。
他伸手摁住我的肩膀,火紅的符紋閃動,烘乾了覆蓋在身上的藤蔓,將那件大衣披在我身上道:";夏荷不肯來,不想見遊婉他們。你這藤裙也太難看了,下次我教你,保證好看又合身,顯得你身材好人也美。";
";他們又不會送我,她來這裡又見不到他們。";不過想想也是,我能從巫面之間窺見那些事情,而夏荷和蘇三月都是神卵所生,只不過沒有經過十幾年的養育孵化,但論血脈能力,自然比我強太多了。
只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帥哥還有心思說這一身裹體的藤裙好不好看!
帥哥嘿嘿的笑着,伸手來拍我的肩膀,正想說什麼,卻猛的痛叫一聲:";我踩到釘子了!";
跟着他雙手抱腳跳動,可當他將腳掰過來,鞋底好好的,並未見到什麼釘子。
他還奇怪的伸手去摸,跟着又是一聲大叫,舉着兩隻手,不解的四處查看:";難不成符紋研究透了,會有反噬?";
只見掌心跟腳底一樣,什麼都沒有,連半點紅印都沒有。
我看了看他的雙手,再瞄了瞄自己的肩膀。突然有點想笑。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關切的道:";沒事吧?";
果然帥哥跟着整個人都栽在地,被我拍過的肩膀整個都脫臼了。
他一臉驚恐的看着我道:";你什麼時候力氣被得這麼大了?以後怎麼帶娃啊?";
我原本緩過來的心情,立馬落了下去。
擡頭看着似乎被洗過的天空,再瞄瞄除了我跟帥哥空無一人的地方。有些話想說,卻終究說不出口。
";去懸空寺吧。";我輕嘆了一聲,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將這個地名說出來。
";你得先去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然後吃點熱東西。最好……";帥哥說着突然又是一聲慘叫。
我心中卻再無半點旖旎的心思了,白水目送我離開,只是想確認雲長道不會對我下手。
就算現在送我出來,也不過是不想讓我死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