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一個時辰裡發生了數次的反轉讓萬紅芍像坐過山車一樣。
最開始的時候她以爲徐遊會對她做那些最下流的事情,因爲這是徐遊那時候明顯表現出來的態度。
但是最後根本就沒有,徐遊自己止步在了山腰上。
全程自己都是處在被動的單方面的過程。
徐遊是那般的溫柔,像一個人生導師一樣讓萬紅芍認識到了生命的真諦。
所以到了她纔會處在那種對自我懷疑之中,對自己此前兩千多年人生的懷疑的狀態裡。
而剛纔自己清醒過來之後,本來會以爲徐遊會像個得勝將軍一樣的對自己炫耀,彰顯他的戰績。
又或者趁此機會更進一步的拿捏自己。
但是他沒有,根本就沒有做任何這方面的事情,只是溫柔的幫自己整理好,然後說再見,抱着以後再見時候最完美的期許。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徐遊的背影,聽着徐遊講出那句話。
萬紅芍覺得自己內心深處油然升起一股暖流,莫名其妙的情緒暖流讓她現在如何不恍惚,如何不怔怔出神。
摸着身上的戰甲,萬紅芍臉色愈發的恍惚,她一個人足足在原地沉思了數個時辰。
直到數個時辰之後她才緩緩清醒過來。
說到底,萬紅芍還是那個意志力堅定,向道之心堅定的頂級修士。
徐遊雖然在極短的時間裡將她的心神劇烈的搖晃,但是此時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她暫時收起了這份情緒上的搖晃,努力的先將徐遊摒除腦海裡。
正如徐遊走的時候說的,或許下次再見到的時候會有更巨大的轉變,但不是現在。
旋即,萬紅芍化作驚鴻朝遠處激射而去。
此時的她又如何知道有些情緒越強壓到時候反彈的就越利害,在體內一直搖搖晃晃,那終有一天會掙脫所有強加在其上的枷鎖。
最後這些就會成爲滔天巨浪將她徹底的吞沒。
另一邊,離開萬紅芍之後徐遊便專心的繼續順着空間鏈指引的方形疾馳而去。
萬紅芍對他而言現在已經屬於是自己人的範疇了,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雖說萬紅芍的年齡比他大兩千歲,但是在感情這方面,她萬紅芍得喊自己祖師爺。
所以徐遊一點都不擔心未來的走勢,主動權將始終牢牢的握住在他手裡。
接下來的時間裡,徐遊就專心的順着指引趕路,這次不再有任何的波瀾,路上再沒有遇到其他修士。
足足又過了數個時辰之後,空間鏈都已經具象化的牽引着徐游來到了最終的目的地。
此時的徐遊是懵逼的,是不可思議的。
因爲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正漂浮着一塊非常顯眼的石碑。
這款式,這色澤,以及上面的氣息對徐游來講都再熟悉不過了,這分明就是永鎮界碑。
最後的一塊永鎮界碑赫然就漂浮在那。
這就找到了?看着空蕩蕩的周圍,徐遊多少是有些愕然的。
要知道,這最後一塊永鎮界碑在這明玉山內部不知道多少年,每百年明玉山內部環境削弱動盪之後,幾乎所有的極境修士都會蜂擁而至前來尋找這塊永鎮界碑。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塊永鎮界碑依舊靜靜的躺在明玉山內部。
根據徐遊所瞭解到的,明玉山開啓這麼多次,能有緣見到永鎮界碑的修士很少,每次開啓的時候最多也就那麼一兩個。
然後就算有幸見到界碑的修士也根本沒有辦法得到,這塊界碑就理所當然的成爲所有極境修士魂牽夢繞的神物。
現在,徐遊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當先找到了永鎮界碑的下落。
接下來就是第二個問題,該怎麼拿下。
徐遊略帶沉吟之色的看着界碑,他能清晰的感知到界碑周圍有一層似有若無的護罩。
而在這護罩下方好似有千萬條極細的某種幻線的連接。
這應該就是保護界碑的光罩了,據說能抵抗任何極境修士的神通手段,根本破壞不掉,自然也就難以拿到。
面對這種情況,徐遊也不敢輕舉妄動,緩緩上前更湊近一點的打量着界碑。
足足數刻鐘之後,徐遊才勉強有些恍惚過來,這護罩好像和天道規則有關?不是凡間該有的手段,倒像是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
而這些奇怪的能量好像就是從那底部的千萬條幻線傳遞上來的。
這種感覺讓徐遊很奇怪,他隨手調動了極少量的天道規則之力來測試這護罩,但全都被無情吞沒,根本激不起半點浪花。
確實常規手段是沒有任何用的。
徐遊再次陷入了沉吟之中,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眼神有些古怪的拿出一個金剪刀。
【天道剪刀】
【法則神器,可剪掉任意天道規則之力形成的法則之鏈,可剪掉世上任意虛實存在的鏈接。
此神器過於逆天,需消耗全身所有修爲施展。可使用次數三次。】
這神器號稱無物不剪。此前就是靠的這個才從妙君童姥手裡成功跑掉。
現在不知道對這個能不能起到作用,徐遊也願意拿出一次消耗次數來賭。
很快,徐遊就直接拿着天道剪刀就開剪。
刺啦—
很輕微的撕扯聲音,就像是鋒利的剪刀修剪雜草的那種聲音。那下方的無數絲線一剪刀之下就全都斷了,寸點不留。
然後徐遊就愈發愕然震驚的看着眼前的情況。
這.
竟然有用?直接將這塊永鎮界碑的護體光罩給破了?
隨着那無數幻線的消亡,永鎮界碑的光罩就像是失去了動力來源一樣,直接散掉。
然後散發着幽芒的永鎮界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暴露在那,徐遊伸手可得。
這種事.怪不好意思的。
徐遊本來以爲自己想要得到這塊界碑的概率也是極低的,畢竟這玩意在這裡這麼多年了愣是沒有一個人能取走。 徐遊也不覺得自己能得到,或者說能輕易得到。
但是沒有想到,就這麼簡單,直接一步到位。
就.自動尋路然後自動拾取是吧。這種感覺確實是有點爽。
自己真不愧是那所謂的天命之子,牛掰。
徐遊很是滿意的讚許了一下自己,然後直接對着界碑伸手過去。
當徐遊將手放在界碑上的時候無事發生,這手感和之前自己得到的那一塊一模一樣,沒有什麼區別,暫時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可就在下一秒,突然一股恐怖的吸力從界碑傳出,將徐遊的手吸附在上面,任由徐遊如何大力都半點掙脫不開。
與此同時,那塊永鎮界碑帶着徐遊發了瘋的朝遠處激射而去,像是脫了繮的野馬瘋狂不已。
一路被拖拽前行的徐遊臉色大變,但是以他現在的實力竟然也半點掙脫不得,根本就不知道這永鎮界碑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
事已至此,徐遊也只能無奈的全力警惕然後任由這界碑帶着他飛遠。
一路上像是以時空跳躍的方式前進,徐遊整個人暈乎乎的,只覺得空間像流水一樣的後退。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一片白茫茫的空間。
徐遊甩了甩腦袋,當他睜眼看到周圍的空間的時候整個人再次愕然在那。
眼前這處白茫茫的空間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剛纔他和萬紅芍他們被困住的那個神秘空間。
什麼情況?自己費了老鼻子勁才成功逃脫那個牢籠,現在這界碑又將自己帶回來了?
認知到這一點,徐遊臉色大變,進來了還怎麼出去。
按照鵬北海的說辭,這種取巧的破空出去的辦法只能用一次,而且還得四個萬紅芍差不多實力的大佬共同佈陣。
現在這怎麼搞?這不是再次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之前他和萬紅芍最先逃出去的。
金花婆婆和鵬北海慢一些,估計是後面出去的。也就是說這裡沒有高手了。
不對,好像還有一撥人,徐遊意識到了什麼,驀然轉頭看着後方。
只見後面站着十來人,一個個全都一臉懵逼,目瞪口呆的看着徐遊這邊,一個個都自我懷疑人生的那種。
是的,這一撥人就是之前和徐遊他們一起進來。
那時被金花婆婆帶節奏,直接圍殺徐遊,被徐遊一個青蓮獎勵的aoe頂級技能給幹趴下了。
後來徐遊自然不會管這些人,萬紅芍他們就更不會了,破開出口之後這些人就留在這裡自生自滅。
對這些人而言,他們自然是絕望,被困在這樣的牢籠空間裡,一輩子都沒有希望出去的牢籠空間裡誰心態都得崩。
但是沒有想到徐遊竟然又回來了!手上還有一塊神秘界碑!
“你們看!徐遊真的有永鎮界碑!”一個極境修士突然驚呼一聲。
然後所有人都反應過來,視線全都貪婪無比的看着徐遊手中那塊永鎮界碑,蠢蠢欲動的模樣。
徐遊見狀自然是最爲警惕,他現在可沒有羣攻手段,不敢小覷這些極境修士。
而那些極境修士也不敢擅自妄動,剛纔他們被徐遊天雷炸翻的心悸感歷歷在目。
根本不敢再貿然上前,場面一時間僵住在那。
但是很快,便有人道,“我們一起上,四面八方的上,小心對方的天雷便是。方纔的神通明顯是一次性消耗品。我不信這種奇物他能拿出第二枚。”
極境修士到底都是鬥爭經驗拉滿了,對永鎮界碑的貪婪直接讓他們再次抱團準備搏殺。
反正都要一輩子困在這裡,倒不如搏一搏。
而且不僅僅是永鎮界碑這個奇物,他們剛纔分明看到就是這個帶着徐游進來的,能帶人進來就能帶人出去。
對仙物的貪婪以及對求生的渴望讓這些極境修士直接默契的再次一擁而上。
徐遊大爲警惕且頭疼的看着極境修士,正當他腦子飛速旋轉的思考着怎麼應對眼前的絕境的時候。
手中的永鎮界碑突然飛了出去,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起來。
最後在底部延伸出十幾條樸實無華的光索,而後這些光索精準的落在下方每個極境修士身上。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所有人都懵了一下,但是很快撕心裂肺的嘶喊聲從這些人的嘴裡溢出來。
然後徐遊也臉色大變的看着眼前接下來的詭異一面。
只見這些極境修士都根本不能動彈半點,被禁錮的死死的,那些光索越勒越緊,然後長出無數個倒刺深深的扎入每個極境修士的神體裡。
這些倒刺像是吸血的水蛭一樣,將這些極境修士的修爲,神魂和肉體都當做養分的吸取着。
然後通過光索不停的涌入到界碑之中。
那些極境修士以最快的速度乾癟下去,生命力以最驚人的速度流逝着,沒大會功夫那痛徹到靈魂的喊叫聲便全都停下。
這些極境修士赫然在這極短的時間裡直接喪命。就剩下下肌膚搭在骨架上,看着非常可怖。
隨後這些光索輕輕一抖,這些殘缺的屍體便化作最後的飛灰消散。
而那永鎮界碑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擬人化的顫抖一下,像是用餐過來的滿足感。
看着眼前這詭異至極的畫面,徐遊此時臉上凝重無比。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手段,這永鎮界碑的恐怖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疇了。
就算是神洲最強者站在這,面對着這些極境修士的圍攻也根本做不到這樣子秒殺。
將十幾個極境修士當做豬狗養料屠殺?這是什麼層次的實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要知道這十幾個極境修士裡可是有幾個的實力是很強的,屬於上層極境修士。就這都毫無還手之力。
這永鎮界碑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遊此時久違的感覺到了某種恐懼感,一種對未知超凡的恐懼。
自己之前也得到了一塊永鎮界碑,但是這麼多年了都一直躺着,沒有半點動靜,哪裡像眼前這塊一樣。
這時,“吃飽喝足”的界碑再次掉頭,正面對準徐遊這邊。
徐遊心裡再次凜然起來,這明明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界碑,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徐遊總覺得自己是被一頭莽荒古獸給盯上了。
這種心悸感讓他後背的汗毛直接起來,臉色愈發肅然的看着對面的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