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每天都是自己在自言自語,但她從來不讓自己有時間去體會孤單和寂寞,因爲要想照顧好逸飛,首先要戰勝自己。海潮相信,雖然他不說話,但是自己的每一句話,他都會聽在心裡,也許他就是太累了,纔會不想說的。
桌子上擺放這許多禮品,這些都是張強拿過來的。儘管張強和海潮遠隔海峽兩岸,但兩人的感情卻並沒有因時間和空間的距離而拉遠,相反,這倒更增加了他們彼此的思念和牽掛。張強前幾日來大陸這邊簽署一項協議,他忙裡偷閒,突然出現在了海潮的面前。因爲事先並沒有打電話告訴海潮他來大陸的事情,所以當他說要送海潮一件禮物並要她打開門的時候,海潮還一直納悶,直到,她望見了防盜門外手捧鮮花、一臉笑容的張強。
“強哥,你、你、你怎麼來了?”海潮感覺有些太突兀,慌忙打開門讓張強進來。
“呵呵,我剛纔說了啊,我要送你一件禮物,看看這件禮物夠不夠分量。”張強打趣道。
“你可真是的,嚇了人家一跳,還有心思和人家開玩笑呢。”海潮對於張強的突然造訪,既興奮又有些緊張。
“逸飛怎麼樣了?情況好些沒有?”張強來到逸飛的牀前,見逸飛被海潮打理的井井有條,心疼的對海潮說:“這些日子,你一定很辛苦吧。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海潮用手將張強的嘴捂住。
“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也是我應該做的。”
張強用手撫上海潮的手,慢慢將它攥在手心。海潮突然感覺一陣溫熱,這些時間以來,雖然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寂寞,但寂寞還是光臨了她,雖然有逸飛在做伴,但逸飛再不能給她任何慰藉,再不能和她說笑。他只是永遠以一種姿態的躺着,儘管海潮每天都會做夢,夢到逸飛會在某一時刻突然醒來,可是夢始終是夢。
她也是個感情細膩的女人,在經歷了種種磨難,承受了若干苦痛之後,她也期待一種穩定平靜幸福的生活。可是,此時,她又很不幸的陷入到了感情的漩渦,徘徊在兩個男人之間。她無法做出取捨,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都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愛或不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是責任,是義務,是命運的安排。她這一生,註定命運多舛。
張強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海潮渴望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一個寬廣的胸懷,她彷彿就是那大海上孤零零漂泊的小船,渴望着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張強的突然出現,讓她感覺到了依靠,力量和勇氣,她終於可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宣泄自己壓抑已久的情感,眼淚不知不覺竟打溼了張強的衣衫。
張強愛憐的撫摸着海潮的頭髮,看到心愛的人如此憔悴,張強心如刀割。可是,他懂海潮,她是不會放棄照顧逸飛的。
“我突然有個決定。”張強沉思片刻之後說道。
“什麼?”海潮閉着眼問道。
“我想留下來和你一起照料逸飛,你看這樣可以嗎?”
“不可以!”海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她沒有想到,張強竟會有這樣的想法。
“爲什麼不可以?”
“你這樣做是很愚蠢的你知不知道?這裡有我就足夠了,你還有事業,你還有家,有伯母,不可以爲了我。。。。。。”
“這些我都會打理好的,相信我,反倒是如果我把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裡,我會整日寢食難安的。”。
“總之,不管你怎麼說,這件事絕對不行,”海潮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張強見海潮態度堅決,竟也執拗起來,“難道你就忍心讓我們承受這相思之苦嗎?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夜不能寐,做什麼都沒有心思。再說,有我在你身邊,多一個人照料逸飛,這樣有什麼不好還有,以我這麼多年的根基,生意方面是不會有什麼事的,大不了兩邊飛了”張強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海潮氣的扭頭不再理他。
張強從後面抱住海潮,:“答應我,讓我留下來陪你,好嗎?”
經不住張強再三哀求,海潮勉強答應下來。
張強高興的將海潮抱起來,高興的旋轉起來。
正當兩人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喜悅之中時,門鈴又響了起來。
海潮和張強對望了一眼,會是誰來呢?
打開門之後,是老二興沖沖的走了進來。“海潮姐,這是我給我哥買的充氣褥子,這樣的話,他就不會生褥瘡了。海潮姐,這段時間我哥狀況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
老二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因爲他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正站在客廳裡。
海潮見此情況,忙過來介紹。
“強哥,這是逸飛的弟弟,現在剛剛大學畢業,目前就在這座城裡實習。老二,這位你叫張強哥吧。他是專門過來看望你哥的。”
老二剛纔還堆滿笑容的臉上,突然由晴轉多雲,他突然回憶起爸媽曾說過的一些關於張強的話題,並且也知道眼前的這個張強一直喜歡着海潮姐,老二的第一直覺便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正是自己哥哥的情敵。此刻,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哼”老二瞟了一眼張強,憎恨的表情讓屋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
“老二,中午就別走了,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午飯吧。借給你做你最愛吃的宮保雞丁。”海潮見老二的樣子,便忙張羅着,順便緩和一下屋裡的氣氛。
“誒,我看我還是走好了,免得在這裡礙眼。”老二仍氣呼呼的說道。
“這位小兄弟,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這話好像話裡有話啊。”張強見老二言語之間透着對海潮不敬,不禁也針鋒相對起來。”
“什麼意思,這還用問嗎?掰着腳趾頭都能算出來的事,你還假惺惺在這裡問我什麼意思?你先說說你是什麼意思?”
“好了好了,別說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老二,你少說兩句。”海潮忙出來打圓場。
“呦嗬,我什麼時候變成和他是一家人了?怎麼,心疼了?我這也沒說什麼呀?不過話說回來,海潮姐,你可別忘了我哥當年是怎麼對你的,那可真是把心肝肺全都掏給你也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的,還有,他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爲了誰,你可
不要做出對不起我哥的事來,否則,別怪我這個做弟弟的不答應。”老二狠狠撂下了這句話。
在老二的眼裡,哥哥這幾年的日子雖然表面看起來還算風光,但其實心裡一直都很苦,這些苦又無處可訴,而這一切,都源自於他對海潮的愛。甚至,在最危險的時刻,他寧願將死亡留給自己。可是,現在看來,任海潮這個女人也許並不值得哥哥這樣爲她付出的,她藉口照顧哥哥,暗地裡卻在這裡勾搭別的野男人,自己的哥哥太可憐了,他的付出太不值得了。想到這裡,他就咬牙切齒的恨,恨張強,更恨海潮。是他們,毀了哥哥的一生。
“老二,我想你是誤會了,坐下來聽姐給你說,你不知道事情的經過。”
“事實就在眼前,還有什麼好說的,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個男人,不就是曾經救過你的那個人嗎?你們倆已經好很長時間了,現在我哥就躺在那裡,別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就可以爲所欲爲,我哥心裡都清楚的很,你們這樣做是會遭到報應的。”老二仍舊氣咻咻的說道。
張強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老二的話已經傷了他的自尊,他決定對這個毛頭小夥不再承讓。
“沒錯,你說的很對,我就是喜歡海潮,她也喜歡我,很多年了,我們彼此相愛,而且,我還打算在這裡長久住下去,你要如何?”
“你——”老二胸口不停上下起伏着,他用手指着張強和海潮:“你們這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算我瞎了眼了,竟然把哥哥交給你來照顧,你們都給我滾!”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滾,我看該滾的是你,乳臭味乾的愣頭青,先在社會上學學如何修養吧。我從來不和沒有素質沒有修養的傻瓜對話。”張強言語之中依舊透着犀利。
“好了好了,你們都不要再吵了,你們讓我安靜一下好不好。老二,今天的事,的確是你做的不對,你不該不問青紅皁白就言語相向,你根本不瞭解我和你哥還有張強三人之間的關係,我們的事,也不需要你來插手。強哥,你也少說兩句,他還只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不要和他生真氣。”海潮調停着兩方的怒氣,生怕事態越來越壞。
“好,你們給我等着,”老二轉向哥哥逸飛的屋裡,跪倒在哥哥的牀前,使勁的搖晃着逸飛的胳膊和身體,“哥,你醒來呀,你快醒來呀,你看看,你所謂的喜歡的這個女人,她在揹着你做什麼,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你還是不是我哥了?你說話啊,你快醒來啊”。老二在逸飛牀前痛哭流涕,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病人經不起你這樣折騰的,你哥即便醒來,他也決不會像你這樣,你比起你哥來差的遠了。”張強見他拼命的捶打逸飛,生怕他一時衝動給病人帶來不好的影響。
也許這句話深深傷害了老二的神經,他紅着眼扭頭狠狠望着張強,體內積蓄的力量不斷往上涌,他緩緩站起身,衝着張強便大喊着撲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