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亮起的時候地上的大魔法陣顯得幽幽的美。
“大傳送魔法陣?”阿莉叫起來。
“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尼德的語氣是嚴肅的,他已經跨上了他的幽靈馬。
馬的鬃毛豎起,好像有狂風從地底下吹起。
“如果不離開呢?”西頓唱着反調,他的濃密的毛在大風裡上揚着。
“那麼就地下城裡見了。”我笑着說,一邊拉着安和阿季飛快地後退。
`
魔法陣發出的強大的光好像比初升的陽光更刺眼。
當那光消失的時候,整個戰場的亡靈族都不見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只有那些裂開的墳墓和四處散倒的墓碑告訴我們,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那些曾經深埋在地下的東西,現在都不見了,被瞬間傳送去了另一個地方。
`
我們現在是在古戰場邊上的一個山丘上。
獸人的軍隊還是整齊劃一,還是罵罵咧咧。
西頓的眼望着傳送魔法後的靜寂,不知道在想什麼。
翼人們已經準備起飛,在整隊了。
隊長並不是阿莉,她在我的身邊。
“亡靈族的力量又進一步擴大了。”阿莉擔憂的眼神。
“整個戰場的屍體,都加入了亡靈的行列。”安也是憂心忡忡。
“不,那邊還有一個。”阿季指着一個很大的墳墓。
巨石壘成的墳墓,顯示着與別人的不同。它邊上沒有墓碑,只是豎了一個很大的石柱。
“他如果也加入了亡靈族,那就真的麻煩了。”我喃喃地說。
“他是誰?”阿季問。
“魔王斯諾。”我回答。
“斯諾的墳?”阿季睜大了眼睛:“魔王還要給他做一個墳?”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我白他一眼。
`
“藍,你的傳送魔法一次可以傳送幾個人?”阿莉忽然問。
“幾個吧。”我望向她,怎麼了?
“那麼,一次可以傳送上萬亡靈軍隊的是什麼人?”她的口氣肅然。
笑。
能做到這一點的估計根本就不是人了。
或許,是好多亡靈巫師一起做到的?
跟我沒關係,我瞎操心什麼?
我笑嘻嘻地看着我們阿莉的大翅膀。
“你不擔心?”她追問。
“不擔心。”
她望着我,我也望着她。
一會,我笑了起來,那種微微的笑。
她卻沒有笑,她注視我注視了很久。
“要走了。”她忽然說道。
“保重。”我笑。
“我會……報答你的……”她幽幽地說,並且看着自己的翅膀。
“不用。”我的頭搖得象一個撥浪鼓。
她也沒有再堅持什麼,微微地笑了笑。
“對了……”她騎在飛馬上,轉身望着我。
“怎麼?”
“你的耳環很漂亮。”
`
耳環?很漂亮?
汗……我用手抓去,卻發現,有點涼涼的。
“藍姐姐,怎麼了?”魚小小地聲音說。
“小魚,你剛纔怎麼不說話?”好安靜的魚。我幾乎都忘了它的存在了。
“不喜歡。”它回答。
“那你喜歡做耳環?”我打趣。
“也不喜歡。”淡淡地說完,它又沉默了。
有心事的魚呢。
“喂,你就不能稍微快樂一點嗎?”我撇着嘴。
“人家在想事情嘛。”這是它的回答。
汗……我們神魚大人學會思考事情了。
`
“藍小姐……”獅王西頓走到我的跟前,開口說道。
“恩?”我歪着頭看着他。
“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我還是要說:你救了我們。”他的性格是豪爽的,有點喜歡了呢。
“我順路而已。”說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呢。
“你直說吧,要我怎麼報答?”他的性格有的地方和雷有點象,都是很不願意欠別人什麼。
“不用報答啊。”我揮着手。
“我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他堅持,吼得山響。
“我喜歡別人欠我人情。”我不需要保鏢,這次再怎麼也不會需要了。
`
於是我們兩個就在那裡大眼瞪大眼。
兩個人的眼睛都大嘛。
“你想要完成什麼事情,我可以幫忙。”
“我想要的,你做不到。”我還是帶着笑。
“藍……”他還是想說什麼。
“如果想要幫我的話,那麼,守護好你自己的族人。”淡淡地說完,我又加上一句:“不要,被我殺死。”
`
天,很藍。
竟然是一個好天氣。
坐筏子已經不能去卡諾了,因爲卡諾是山之城,地理位置比較高。
“安,累嗎?”我看着邊上走得有點慢的安。
“不累。”她搖頭,然後看着我的眼變成了幽怨。
“怎麼了?”我驚覺。
“是不是我走的太慢,耽誤藍小姐的行程了?”她自責起來。
“沒有,你想哪裡去了。”我笑了,然後忽然想到什麼,板起了臉。
“藍小姐,怎麼了?”
“叫我阿藍。”我故做嚴肅地說着,可惜不是很成功,還沒有嚇到她,自己就呵呵地笑了起來。
`
“藍,你不快樂。”一直沉默的阿季說。
“不,我是快樂的。”我反駁。
“爲什麼快樂?”他追問,卻沒有問得很急。
“爲什麼……快樂……”我喃喃地重複。
“是因爲那個人說你要快樂地活下去,你就拼命地讓自己快樂?”他的眼睛直盯着我的眼。
我點頭,沒有逃避他探詢的眼光。
“還有,他想讓你變成人,你就聽他的話去想法變成人?”他的眼睛是那種黝黑,在清晨的陽光下發着亮光。
“恩。”
或許,是吧……
“不要忘了,他是一個把你拋棄的人。一個狠心的人。”
“他……不是……”我輕輕地搖着我的頭。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關心你的人好心痛。”他低低地說道,聲音很輕柔,讓人,想睡。
“呃,有嗎?”我有點尷尬地問。
很認真地點頭。
“呵呵……”我忽然笑起來,嘴角大大地咧着。
“怎麼了?”他一頭霧水。
“你果然很會哄女孩子哦。”我取笑他,手在他眼前上下晃動着。
“喂,我認真的。”他懊惱地大喊。
“那好,我也很認真地謝謝你。”我拉着他的手做謝謝的動作。
就看他一張苦瓜臉,說不出話來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