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卡米拉。”她這樣對我說着，黑色的眼睛發着光。
“我是藍。”
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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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拉不喜歡我。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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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她嗎？”她指着我，問她的父親。
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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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開了蒼之島。
夜帝，那時候他被稱做海夜王。
我。
還有神。
神的身體。
岸上有人在迎接他，見他回來，他們都激動起來，衝上來問候着。
“你得到傳說中的魔劍了嗎？”有人問。
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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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日子，我是作爲劍的形態出現的。
劍的形態，有時候有意識，有時候沒有。
我只知道，我們從蒼之島反攻到了漆黑之地的卡諾。
北方從以撒結界裡反攻出來的騎士團已經到達了銀白的都城。
那時候不叫布魯斯，叫什麼，忘了。
我們知道，從南北兩邊夾擊，就可以到達以前的帝都，西門城。
我們在空之峽谷和魔王軍隊作戰了？
不，還沒有。
當時我們的軍隊實力遠差於魔王斯諾的魔獸軍隊。
第二軍的人把魔王的軍隊引到了界之門附近，然後全部犧牲了。
我們主力？
我們從精靈族的白木森林繞了過去，直接攻佔了深藍之都西門城，這就是爲什麼夜帝成爲了深藍帝國的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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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我這麼說，你不介意吧？”我有點忐忑地看着雷。
“你說的不錯，當時就是夜帝這個計策，才使我們從整體的劣勢變成了優勢。我服他。”雷並沒有生氣。
“當時是怎麼回事？”西魯得問着。
他應該是被封印了，不知道當時的事情。
“夜帝佔領了西門城，先佯攻魔族的軍隊，然後全軍在一夜撤回，北上和騎士團一起殲滅了亡靈族的軍隊。”雷解釋着。
“哦？”
“當時我們把亡靈的隊伍衝成了好幾股，作戰勝利後，夜帝的劍士營回守西門城，而我們騎士團則負責在銀白之地消弭剩餘的亡靈軍隊。”
“最後呢？”
“最後，劍士營的主力和魔族的軍隊在海藍之道的空之峽谷做最後的戰鬥，那一戰……”
“怎麼了？”
“只有他一個人回來。”雷的聲音裡帶着沉痛。
……
“他們全部被魔族的軍隊殺死了？”
“不是。”我的回答。
“那是被誰殺的？”連雷的聲音也高了起來。
“是被我……殺死的……”
……
……
……
又要想起以前了嗎？不要，我不要！
“藍，如果不想說就不用說了。”雷抓着我的肩。
不想說……
……
可是，我卻沒法不去想……
……
那本應塵封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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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亂？
這裡是？
戰場！
我的……記憶……
“王，北方的結界被攻破了！”一個士兵大喊。
“尼德，堵上。”
“是！”
奉命衝上去的是左將軍尼德爾森，他一槍將剛剛衝進來的亡靈族騎士挑於馬下。
“牧師長蒙特，準備詠唱回復魔法。”夜帝沒有看我，指揮着邊上的牧師。
以前，回覆魔法是我負責的。
“怎麼回事？結界越來越弱了？”一個劍士長衝回來。
“藍……”有人抱怨地看着我。
他們知道我是劍。以前軍團裡，都知道我是劍。
知道我是劍的人……
都死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看着夜帝的背影。
他還是沒有看我。
我？
我沒有用了？
我不知道是爲什麼？我發揮不出我的威力。創造出的結界也，越來越弱。
可是，你可以說我，可以罵我，但是，不要不理我啊……
我……
我…………
“阿茲……特里克……辛巴塔那斯…………”聽到我那嘶啞的喊聲，離自己那麼的遠。
“藍，不要勉強。”他好像察覺到什麼，回頭對我喊着。
“能量，罩！”發出最後的力量堵上結界的破損以後，我頹然坐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聽到尼德那關心地叫聲。
結界暫時被堵上了，近衛隊又撤了回來。
尼德爾森扶着已經接近虛弱的我。
“她沒有能量了。”軍團的牧師長的回覆魔法也中斷，過來緊張地看着我。
“沒有能量？”
“藍的力量來自於殺敵的血，最近的很長一段時間，她已經沒有能量補充了。”牧師長解釋着。
“可是，這裡是戰場啊，怎麼會沒有血？”一個戰士驚叫。
“你們沒有注意嗎？最近跟我們戰鬥的，都是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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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感覺到了。
最近全部都是亡靈組成的隊伍，一地衝過來，沒有停息。
而我們戰死的將士馬上就要使用淨化術，晚了他就加入敵人的隊伍了。
殺死亡靈，我的能量不會增長，大家都是知道的。
而我最近，一直在耗着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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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太多，我們要不要退守西門城？”艾克森建議。
“不，不能退。”夜帝的聲音。
“爲什麼？”
“敵人的數量一直在增加。如果退守，我們會被包圍。”他分析着。
“那怎麼辦？”
“前衝。既然亡靈的部隊對我們不利，那我們就衝開一條血路，直殺到後面魔族的軍隊裡去。”
“對，衝啊！”
“各隊集合，準備衝鋒。藍。”
“在！”
“變成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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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握在了夜帝的手裡，雖然是劍，但保留有意識。
感覺到他手上的汗。
他在緊張嗎？
“尼德爾森報告，金甲騎士隊集合完畢。”尼德洪亮的聲音響起。
“艾克森報告，魔劍士隊集合完畢。”
“蒙特報告，牧師團集合完畢。”
……
沒有魔法師隊伍。
當時因爲考慮到魔法師的機動性問題，把他們留在了西門城。
而劍士營，是夜帝自己指揮的。
“各隊注意，目標：敵後方魔族軍隊，衝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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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天蓋地的……
吶喊與廝殺。
龍騎士與亡靈的幽靈龍在半空中對戰着，不時有戰死的將士和破碎的龍骨落下。
尼德的隊伍接上了亡靈族的黑暗堂騎士，對衝着。
艾克森負責殿後。
其他的，不知道了。
只知道亡靈的軍隊數量衆多，我們的軍隊損失慘重。
但是，我們還有希望，當殺到魔族的時候，我就能發揮血之魔劍的威力了。
那時候，這邊的護甲將大幅度增加。
而能量罩，也會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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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郎！”我的刃刺進去的，是一個魔族的身體。
我感覺得到。
“我們成功了！”有的將士大喊。
不錯，我們現在已經衝到了亡靈族與魔族的中間。
前方，是魔族的魔獸軍隊，而後方，是亡靈族的不死大軍。
成敗在此一舉。
可是，在夜帝的臉上，看到的卻是肅然和憂慮。
“藍，你感覺到血嗎？”他問。
沒？
沒有！
爲什麼？
以以往的作戰經驗，魔族是生靈，是有血的啊？
“怎麼回事？”尼德衝過來。
“危險，準備防守。”夜帝大喊着。
“怎麼了？”
“我們遇到的，是魔族的亡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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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的？亡靈？
忽然，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魔劍蘇爾斯塔那。
被她殺死的生靈會變成死靈，成爲傀儡，爲她戰鬥。
難道？
“不錯，所有的魔族軍隊，現在全部是死靈。”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他一頭的白髮，修長的身材在風中肅立。
魔王斯諾。
難道他？已經殺光了所有自己的隊伍？
我們的後方是亡靈。
而前面，也全是亡靈，魔族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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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夠狠毒。”夜帝盯着他。
“跟你作戰，我們需要付出代價。”斯諾的臉上沒有表情。
他前面的魔獸們一個個出奇地靜。
因爲，他們已經是亡靈。
只能存在幾天的，魔獸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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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夜帝忽然輕輕的說出口。
什麼？
他說什麼？
“我過分依賴神兵的力量，忽視了戰術。最後，變成這樣。”他喃喃地低語。
“對不起，對不起……”變成劍的我也有發出聲音的能力。
我想哭。
“不是你的錯。”他輕輕地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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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包圍了。”
……
現在，大家都感覺到了。
我們已經腹背受敵。
情勢，都很明瞭。
“集團防守。”
“是。”
“龍騎士團！”尼德的撕吼的聲音。
長應答着。
“帶我們的王從空中突圍。”尼德命令着。
“是。”
“不行。”夜帝斷然地大叫。
“可是……”
“不要多說了，劍士營，集團防禦！”
……
劍士營的戰士馬上換了姿勢，圍在其他兵種身前。
他們單膝跪倒，左手的盾豎起，右手的劍前指，做防禦狀。
和他們在一起的，是艾克森的魔劍營。
“如果現在有魔法師的隊伍就好了。”艾克森皺着眉。
魔劍士雖然也會魔法，但是總歸不如師。
而他們在衝鋒上也不如大劍師，屬於比較全面的兵種。
“魔法師沒用，如果這裡有可以能讓藍補充能量的生靈就好了。”牧師長的聲音。
……
“我們就是生靈。”忽然，一個人的聲音響起。
……
所有人都愣住。
而接下來，是久久地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