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站在山頂上。
腳下是靜靜的卡諾城。
一天過去了。
看着太陽從頭頂劃過,落下是一種美。
也是一種無奈。
我沒有說話。
因爲身邊已經沒有可以說話的人。
寂寞嗎……
寂寞讓我如此美麗。
呵呵,跳個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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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山頂是以前十一國會議的舊址。
橫陳的石柱證明這裡沒有人來修繕過。
風吹過,很涼。
驚覺自己也能感覺到涼了。
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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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說,我要找的龍之祭貼拉所依朵應該在這裡附近。
會堂下方的隱匿之地。
它可以感覺到。
找龍之手杖,它也好像很着急,不知道爲什麼。
入口在哪裡?
它不知道。
我仔細地搜索了倒塌的會堂和邊上高聳的石壁,沒有。
我不認爲它在騙我。
於是,我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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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氣息,我感覺得到。
“出來吧。”我淡淡地說。
一個人影慢慢地自黑暗中走出,一身黑色的斗篷,包到看不到臉。
她已經跟蹤我們很久了。
最早一次發現是在崔斯特瑞姆吧,聽遊吟詩人講大陸歷史的時候。
一個酷似卡米拉身形的人。
“你不是卡米拉。”我淡淡地陳述。
看身形很象。
但,不是。
“我本就不是她。”她也是淡淡地說。
“你是卡達門的什麼人?”我拿出那張卷軸拿在手上,給她看。
“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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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告訴我,卡達門是不是亡靈之王?”我笑着,看着手上的紙粉碎,隨風飄揚而去。
“不是。”
“恩,很好。”我點頭。
“不好。”她的聲音低低地。
“哪裡不好?”
“我最好做好準備,我這次來是搶奪深紅的精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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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靜。
“你已經沒有夥伴,是我下手的時候了。”她靜靜地說着,好想是說給我聽,也好像是說給她自己聽。
應着,摸着手裡的精靈石。
很暗,幾乎已經感覺不到紅色。
象我的,心情。
“你想要嗎?給你吧。”我拿下,拿在手裡準備遞給她。
她退了一步。
“那是召喚魔劍的石頭,藍你這麼就給她了?”魚在我的耳邊小小聲音地說着。
“恩。過了今天晚上,也許就沒什麼用了吧。”我淡淡地說,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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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不如給我們吧。”一個聲音在邊上響起。
我沒有回頭,感覺到死靈的氣息。
夜裡。
是亡靈族活動的時候。
“你們,不是一夥的?”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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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和亡靈是一夥?”蒙面人回答。
“複製人比我們亡靈還不如。”亡靈巫師反脣相譏。
“亡靈也想要深紅的精靈石?”蒙面人語氣裡有着不解。
“自然,我們是爲了要毀滅它,不象你們是想要那種瘋狂的目的。”亡靈巫師說得義正詞嚴。
亡靈也有義正詞嚴的時候?
笑。
“我們要做的纔是神聖的事,你們懂什麼?”蒙面人口氣裡滿是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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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說什麼?”小魚在我的耳邊問。
“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我聳肩。
“可是他們好像都是你的敵人。”它說。
“自然。”這個倒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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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動手嗎?”亡靈巫師瞪着蒙面人。
“侮辱我們神聖的事業,決不容許。”蒙面人口氣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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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等,我們有着同樣的目標。”亡靈巫師口氣一轉。
蒙面人沉默。
“她很強。”亡靈巫師繼續誘導着。
蒙面人繼續沉默。
“等我們合作一起得到精靈石,再來說我們之間的事情怎麼樣?”他計劃完美。
“不行。”
“哦?爲什麼?”
“和你們合作,我寧可失敗。”蒙面人低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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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閃起。
並不是蒙面人的劍。
亡靈那邊竟然有大劍師級人物,我有點意外。
“不僅僅是巫師。”蒙面人也吃了一驚。
“要得到深紅的精靈石,不計任何代價。”亡靈巫師的首領這樣說着。
不計……
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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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亡靈劍師已經圍住了蒙面人。
她並沒有動。右手下垂,一柄細劍已經從袖子裡滑到手上。
“叮”地一聲,砍向她面前的劍被她擋住了。
劍光舞動,衝在前面的幾個亡靈劍師被砍成了幾段。
“好劍法。”我拍手。
她用的不是夜帝的暗系劍法,而是一種類似舞蹈的光系聖劍法,那身影的舞動在夜色中顯得分外的漂亮。
可以看出,光靠亡靈劍師不是她的對手。
至少,她現在從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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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咒語是?
亡靈法師。
遲緩。
詛咒。
虛弱。
……
一個個的魔法施展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身形明顯地慢下來了,而且力氣也使不出來。
一柄劍砍來,砍掉了她手裡無力格擋的劍。
那把劍飛起來,落得很遠。
“說什麼是神的複製人,也不過如此。”巫師首領陰森地笑着。
“是嗎?”蒙面人的口氣也不善。
“你現在已經不能動了,還嘴硬。”
她確實已經動不了了,或者說是她沒有動,口裡說着什麼。
“卡達門之結印——能量罩——”
能量罩?
和我的幾乎一樣的能量罩?
她發出了,淡藍的光球籠罩着她。
我愣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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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劍師們被她殺了一個不提防,後退着,幾乎被她衝了出去。
劍光一縮,然後又籠罩住她。
她的武器被打掉了,沒法格擋,嬌小的身影在劍光中躲得辛苦。
那身影,好像……
卡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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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藍色的能量罩並沒有維持很久。
嘶地一劍劃過,她的身上被斬出一道口子,血濺出來。
暗紅的血在夜空裡幾乎看不見,只是聞到氣味。
“怨靈們,起來吧。爲了我們的沉冤而復仇吧。”
這是?
地下忽然冒出許多蒼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腳。
她不能動了。
劍在她身上斬過,交織出一道道的血口。
蒙面的黑巾被斬碎,破碎的布片如落葉班落下。
“拼了。”她的手指在眼前豎起,有白色的光發出,照着她的臉發亮。
“卡米拉!”我喊出聲。
雖然知道她是複製人,但當我面對這樣一個臉孔的時候,我的心還是漏跳了一拍。
夜帝的女兒……
一定要,保護好,卡米拉的身體……
那麼,我連她的複製人受到傷害,也會感覺到不忍不是嗎?
“聖光之槍!”她倔強的面孔滿是憤怒,手指上聚起的光也越來越大,最後砰地射出。
一道白光直衝那個巫師首領而去。
這樣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她出這招的時候,全身已經放棄了防禦。周圍亡靈劍師的劍已經向她的要害刺去,下一刻就要貫穿了的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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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當當的聲音響起。
那是?
劍斬在我翅膀上的聲音。
我用鋼翼護住了她。
而另一邊,沒有想到她那一槍的巫師首領中彈了。
他的身體完全被貫穿了,扭曲着,冒着白色的光,身上本不多的殘破的衣服一片片地落下。而他的身體正被分裂成一片一片小小的碎片,亮晶晶地,隨風飄散着。
一會兒,他已經不見了,原來的地方,只剩下地上的衣服碎片證明他曾經存在過。
往升極樂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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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很靜。
大家都愣在那裡,看着這一幕的發生。
會使用能量罩和聖光彈的複製人,不會是亡靈族的傑作了。
“卡米拉……”我低低地重複,看着她那張一模一樣的臉。
“不要說那麼罪惡的名字。”她受了傷,卻還是倔強地忍住,並且說出了一句令我莫名其妙的話。
“罪惡的,名字?”我疑問。
“她的名字,是對神的褻瀆。”她低低地聲音咬着牙說。
神……
褻瀆……
瘋狂的……目的……
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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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住他們!”另一個亡靈巫師喊。
“剛纔那個不是真正的首領?”她的眼裡是充滿疑問的。
“他們只是來一起執行一個任務的,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首領。”小魚解釋道。
博學多才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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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你們傷害卡米拉的。”我笑,護在她身前。
“我說過我不是卡米拉。”她堅持。
“那你是誰?”我口氣一轉,這個纔是我想知道的。
“十二號,薔薇。”她回答。
“十二號?薔薇?”我愣住。
“複製人十二號,薔薇是我的名字。”她解釋。
“哦?也就是說,打敗了你,還有十幾個複製人?”會有這麼多嗎?量產啊?
“不是。”她搖頭。
“那是什麼?”
“幾百個,或者更多。”她笑,牽動了傷口,咬牙堅持着。
多不多我是不知道。只是這名字?薔薇?俗了點吧?
卡達門大叔的趣味好像十分得不怎麼地嘛。
“叫你小薔好不好?”看來我是有隨意給人起小名的習慣了。
“不好。”堅決地反對。
“那叫你小薇。”
“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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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是得不到深紅的精靈石了。”她望着我胸前的寶石。
點頭。
“我沒有用了。”她低低地說。
“沒有用?”我問。
“我們是爲了我們神聖的事業而生的,現在傷成這樣,沒有用了。”她的口氣裡是一種信仰。
象是夏洛侖人的那一種?
信仰?
爲了信仰而活着……
“我本來想爲我們的理想犧牲的……”她的聲音又變得低沉。
“犧牲?那是死唉?”我有點暈了,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犧牲!”她忽然雙眼發光,好像想到了什麼。
“你要做什麼?”我看着她向着亡靈們走去。
“不能讓石頭,落到亡靈的手裡。”她詭異地笑着。
“你打算怎麼辦?”亡靈巫師的新首領有點搞不明白。
“西門王之結印——光系——犧牲術——”她已經開始喊了,右手握着的那張卷軸已經燒起。
好像有風自下方吹起來,她的黑髮隨風飄揚着。
下方的魔法陣已經開始發光,那光從下面照到她的臉上,在夜色裡顯得無比的妖異。
“不要。”我喊出聲,那個魔法我知道,那是犧牲自己生命來達到目的的光系五階位魔法,與其說是聖系的,不如說是邪門地厲害。
我不願,不願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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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那塔利亞之名命令,沉默!”我的右手舉起,淡藍色的戒指發着閃亮的光。
它強行打斷了正在施法的小薇。
“犧牲術?被打斷了?”她回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我。
“恩。”
“你用四階位的魔法打斷了五階位的魔法?”她還是懷疑着。
沉默術是四階位的聖系魔法,可以打斷其他低於四階位的小魔法。
可是,犧牲術是五階的啊。
“她有神兵,那塔利亞的鎮魂之戒是五大封印神兵之一,可以發揮魔法的最大威力。”小魚在我的耳朵上解釋着。
“連犧牲都不行,我……”她頹然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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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了,休息一會吧。”我笑。
“休息,呵呵,休息……”她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倒在地上昏昏睡去了。
“怎麼回事?”我有點搞不清楚情況了。
“你想讓她休息一下,我看她不肯,就使用了催眠術,”魚小聲地解釋着,最後還問了一句:“我做錯了什麼嗎?”
會催眠術的魚,汗。
“不,你沒錯。”我的手撫上她的傷口。
“你要做什麼?”小魚問。
“治她啊。”感覺它問得有點白癡,我現在這個手勢不是治療術嗎。
“她來搶你的寶石,你卻在幫她治傷?”它有點不可思議地問。
什麼疑問嗎?
“我們兩個有一個腦子壞掉了。”它得出結論。
“都壞了。”我拍了它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