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像已經忘了昨天的那個身影。
因爲我說那個是馬戲團的老闆娘。
雷已經聯繫到了商隊的首領,準備一起出發。
商隊是去以撒的,帶着大量的人族特產。
我們沒有貨物,因爲我們是去旅遊的。
“去卡諾旅遊……”商隊的嚮導臉色怪怪的。
一般的商隊都有他這種嚮導,不光是引路,也負責和各個大商人洽談費用。
我理解他的意思,卡諾現在是一座死城,說去旅遊,有點牽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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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的人自然要用最貴的去法。
這次沒有駝龍了,所以我們換了猛獁象。
六隻牙的大象,比平常的要高出去一倍,撲扇着耳朵。
它的背上搭着旅人用的木房子,挺寬敞的,可以足夠六個人在裡面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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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獁象也挺大的,我們的斯爾拉又要大驚小怪了吧。
咦?
轉過頭,發現她竟然悶悶地,一聲不響。
“你怎麼不叫。”我逗她。
“它沒有駝龍大,我爲什麼要叫。”她瞥着嘴,一副不要小看我的樣子。
“哎呀,我們的小斯爾拉也經過世面了呢。”我和雷對望一眼,都帶着笑。
“哪裡有你見得多啊,藍——阿姨——”她也反過來挖苦我,最後的阿姨拉得長長得。
“阿姨?”我苦着臉,十分地不喜歡這個叫法。
“怎麼?嫌小啊,那要不要叫你藍婆婆。”她高興起來,變本加厲。
“是姐姐,是姐姐。”我耐心地重複。
“叫你姐姐?你多大了?”斯爾拉的好奇心忽然大發,開始對我的年齡有興趣。
我望了望邊上的雷,他也是一副想知道的樣子。
“我忘了。”這樣說完,不理會他們兩個的失望,我徑自順着搭的過道上了象背上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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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怎麼沒翅膀?”小斯爾拉也跟進來,忽然又想出了一個問題。
“我有,只是飛不遠。”我懶得理她,還在對她剛纔的那聲阿姨感覺到耿耿於懷。
“和你的傳送魔法一樣差。”小斯爾拉難得佔上風,開始繼續進攻。
“是啊,我什麼都差,行了吧。”我決定不理她,開始躺上一張牀,睡覺。
最近好像經常困。
春天了嗎?
什麼東西癢癢地弄着我的耳朵?
我睜開眼,是小鳥菲兒。
“怎麼?菲兒你想安慰我?”它的好處又多了一條,善解人意。
“我只是困了,想拉你的耳朵做被子。”它說着它的理由。
“困了?神鳥不是不睡覺的嗎?”我笑起來,想起那天它說的話。
“最近我又不怎麼想做神鳥了。”它的聲音裡竟然有着一絲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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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和菲兒說着話,聽着那邊雷和斯爾拉的對話。
“雷大哥,爲什麼這條路叫海藍之道?”她問着。
“因爲這條路是沿着一條藍色的河。”雷回答。
“那這條河爲什麼是藍色的?”
“因爲他叫多瑙河,所以是藍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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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小姐,一位叫安塔莉亞的小姐找你。”進來說話的是剛纔那個商隊的嚮導。
“安塔莉亞?”她爲什麼來?
我翻身坐了起來。
一個人走進來,穿着一身旅行商人的服裝,臉被捂得緊緊地,只露出那一雙黑色的大眼睛。
僅憑這一雙眼睛,我就可以判斷出她是安塔莉亞了。
“你爲什麼來?”我問出我想問的。
“恩洛斯說,藍小姐需要的時候可以用我的血,儘量不要殺人。”她回答,聽不出喜怒。
今天她的表現正常多了,不象我剛認識她的時候那麼麻木。
令人注意的是,她直接叫他恩洛斯,而不是主人。
呵呵。
“用你的血?你願意?”我的嘴角上揚起來,回想起來,她的血味道好像非常的好,令我有舔舌頭的。
“願意。”她簡潔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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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紹一下嗎?”雷笑着問道。
“這個是安塔莉亞。這個是雷。”我介紹着。
“安塔莉亞小姐好。”雷行禮。
“你好。”好像是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大禮,安塔莉亞的聲音裡有那麼一點不自在。
“安塔莉亞小姐你是藍的什麼人?”小斯爾拉在邊上問着,她的眼睛裡發着莫名其妙的光。
“我是她的食物。”她望着我的眼,看得我反而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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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換來一羣人望着我,括號,包括一隻鳥。
“我說錯什麼了嗎?”安有點驚慌地望着我。
“不,沒有。”我安慰她。
食物?這個稱號我喜歡,十分地喜歡。
我甚至開始想像以後應該從哪裡下嘴。
哎呀,YY一下而已,不要怕嘛。
“以後,你是我的侍從了。”感覺到她的不自在,我笑着按她坐下。
“安小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雷的臉色已經不是那麼怪,按着額頭回憶着。
“什麼地方?”斯爾拉馬上警覺起來。
“好像是,艾克森家的壁畫上。”雷終於想了起來,遲疑着說道。
“咳,這樣啊。”
一個人象壁畫裡的人,有什麼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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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藍小姐,如果她要一起來的話需要再加一個人的錢。”邊上的商隊嚮導說着。
“恩。知道了。”我打發他走。
“你要帶她一起去卡諾?”雷皺着眉頭。
“恩,我很喜歡她。”我笑。
“爲什麼?”
“她很聽話的。”我大聲地訴說着安的好處。
“聽話?”雷不懂。
“是啊。諾,我現在可以叫她從象背上跳下去,再爬上來二十遍。她都會去照做的。”我突發奇想。
安起身,真的向木房子外走去。
“不要,她已經很累了,我可以代替她。”雷一把拉住安,然後一個翻身,撐着扶手,已經跳了下去。
“喂,我開玩笑的。”我跟過去,身子靠在扶手上向下望着,感覺有點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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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摔痛?”雷上來的時候,小斯爾拉拉住他,一邊幫他拍土,一邊問着。
“沒有。”雷感覺有點受寵若驚。
“藍婆婆是壞人,我們不要理她。”小斯爾拉扁着嘴,菲兒鳥也故意離我遠遠地。
“你對其他人都很好,可是好象很喜歡欺負安塔莉亞小姐。”雷望着有點蔫蔫的我,開口說。
他在安慰我嗎?呵呵。
“是啊。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我也覺得自己怪怪地,看到安就忍不住想欺負一下子。
“和別人不一樣……”安重複着我的話。
“你是看人家好欺負。安小姐不要理她。”小斯爾拉把安往裡拉,讓她坐在我的牀上。
“來,雷大哥,你要養傷,坐這個牀上。”斯爾拉繼續忙活着。
“菲兒,這張牀給你。”她把菲兒鳥放在另一張牀上宣佈着。
一隻鳥佔了一整張大牀,感覺怪怪地。
最後,她咕咚地坐到最後一張牀上,咧着嘴:“壞人就應該站着。”
我笑了,我這個付錢的人看來只能站着了。
可是,當我回頭看到安塔莉亞的時候,我笑不出來了。
“和別人不一樣……”她仍在然重複着我的話。
她的眼睛是溼潤的,她哭了。
“怎麼了?安?”我愣在那裡。
“我錯了……我錯了……”她捂着自己的臉,低聲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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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懺悔者……
安塔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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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姐,你怎麼了?”小斯爾拉想去安慰她,又好像覺得不妥,手停在半空。
“讓她靜一靜,”雷拉住斯爾拉,“她好像真的很累。”
“睡吧。”我拍着她還在抖的身子。
“我還不困。”她放開手,情緒有點平靜下來,看着腳下的地面。
“我叫你睡。”我剛說完,就有點後悔了。
我的口氣好想有點硬,看到她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道歉,我說話口氣太硬。”我道歉的話就這麼說出了。
她盯着我的眼,眼裡還帶着淚。
“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哭的樣子。”我坦白地說着,不理會雷拉我的衣角。
“我不喜歡一個懺悔的人做我的侍從。所以,以後跟着我,不許哭,也不許自責。”我繼續說着。
她點頭。
“所以現在,笑一笑。”我忽然大發奇想,又想逗她一下子了。
“喂,你現在叫她笑,不是勉強人嗎?”斯爾拉在我身後跳腳。
可是,安真的笑了。
沒有勉強,她回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裡還帶着淚花。
不是裝出來的吧?好開心的笑呢,看得我的心情也好起來。
真……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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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確實很累了,她躺在那裡,睡得好甜。
“看來不是我知道的安塔莉亞了。”小斯爾拉有點失望。
“這麼多人叫安塔莉亞,你才知道幾個?”菲兒鳥在邊上挖苦着。
下一刻它已經被扔出了窗戶。
“哇,謀殺啊。”它是鳥,撲楞着翅膀飛回來,趴在窗戶上大聲喊着。
我和雷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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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這麼一隻鳥,確實是不錯的。
這樣想着,我走了出來,繞着樓梯,上了木屋子的頂。
商隊已經出發了,一邊是森林和農田,一邊是藍色的泛着銀光的河。
隊伍緩緩行進着,猛獁象走得也很平穩。
這種猛獁象是獸人族最先馴化出來,然後賣給人族的。
以前商隊裡還總有幾個獸人的馴養師,最近發生了戰爭,獸人們先後離開了。
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望着天上飛着的雷鳥,我這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