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笑的很得意,他終於勝了一次,終於讓陰鈴服了他一次。
“陰鈴,放了我母親,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白風的心情無比的好。
“你覺得我有可能那麼傻嗎?我將她放了,手裡沒有了籌碼,還有和你談判的資格嗎?”陰鈴微笑道。
“哈哈哈,陰鈴,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老太太的關係嗎,你會殺她嗎?我現在就動手抓了你們,有本事你便殺了她,你殺了她,我爲母報仇更是名正言順。”白風將扇子打開,輕輕搖了搖道。他料定陰鈴不會動手,不僅是因爲陰鈴對老太太的情意,更是因爲他了解陰鈴,他知道她從來不會去殺一個無辜的人。
“哼,她不會,那你覺得我會嗎?”流風臉上掛起招牌式的笑容,而且在說話的時候,甩了甩袖子,他的袖子可不是普通的袖子,被他內力灌滿時,袖子上的銀鏢都是致命的武器。
“你當然會,只可惜你已經無法做到了。”白風絲毫未動,非常自信的說道。
“那就試試!”流風說着便要對老太太出手。
“不要!”陰鈴大叫一聲。
流風並沒打算停手,但是他還是停手了,因爲在他運功之時竟然發現內力根本不停使喚,而且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在那一瞬間,氣血翻滾,已經口吐鮮血,顯然已是受了重傷。
可是他是什麼時候收的傷,他卻完全不知道,甚至連陰鈴也沒發現他什麼時候受了這麼重的傷。
看到流風的樣子,陰鈴蹲下身來趕緊爲他把脈,只見他脈象起伏不定,非常雜亂,而且嘴脣發黑,陰鈴掏出一把匕首,將流風的胳膊劃破,用手上的鈴鐺去沾血,只見一瞬間小鈴鐺便變成了黑色。
“好厲害的毒!”陰鈴大驚道。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突然中毒,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流風不敢相信的道。
楚羽和莫嬋也非常不解,流風到底什麼時候中的毒。
“莫非,是‘微風’?”陰鈴大驚失色。
“不錯,不愧是‘藥王’的徒弟,這麼快便猜了出來。”白風依然悠悠的晃着摺扇。
“大家小心,都退後。”說着陰鈴已經灑出來一把白色粉末。
“他的毒在扇子上,大家切不可大意。”陰鈴死死的盯住白風的一舉一動。
這時流風才明白,自己中毒竟然只是在白風剛剛輕搖摺扇的那一瞬間,怪不得自己毫無防備,不過此毒也着實厲害,無形無色無味,而且發作如此之快。
“好了,這場遊戲到此結束了,陰鈴,看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我會留你一個全屍。”白風說着一個起落已經在人羣中救走了母親,緊接着對天誅道:“這裡交給你,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活着離開這裡。”
天誅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動作已經算是應答,他已經提起大刀向鴆鈴堂的堂衆衝去。
“畜生,你還要錯到什麼時候,你殺了那麼多人還不夠嗎?現在連跟了你這麼多年的人都不能放過嗎?”白母大聲的罵道,但是白風只是不語,緊緊的架着母親,他這些年早已經習慣了這些罵,所以爲了不惹母親生氣,他也只好不去見她。
就在白風準備離開之時,突然傳來一聲非常悅耳卻又危險氣息十足的聲音:“白風,你做的惡還不夠嗎?”
白風聽到此言,哪裡還敢託大,如臨大敵一般將很明顯,只是剛這一招千里傳音便足以讓人懼憚,如此空靈而細密的聲音,其功力絕不在白風之下。白風死死的盯住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等着要看看來人到底是誰?這個聲音很陌生,絕對不會是他熟悉的人。
“不知閣下是誰,我白風做什麼又幹你何事。”白風看到來人時,明顯有些輕視,不悅的道。
楚羽順着白風的目光看去,只見來者領頭爲一十七八歲的少年,身後跟着兩位絕塵之女子,身着流蘇薄紗長裙,仿若來自天宮之仙子,不着一絲塵土,各自手握一把輕靈細劍,雖然她們很漂亮,劍也很漂亮,但誰也不會懷疑,她們手中的劍會隨時出鞘。
而那少年則是一身銀色長袍,身上自然而讓的散發出一股傲然之氣,而他那看起來像是笑眯眯的眼睛裡卻似藏了一絲憂傷,但卻絲毫沒有破壞他的美,反而更是讓人提不起一絲敵意,只見少年微微一笑道:“風蹤嶺安東野。”
‘風蹤嶺安東野’,白風從來沒有聽過這麼一號人,但是他卻想起了另一個人。
“風蹤嶺?安宏宇是你什麼人?”白風摺扇一收,嚴肅的問道。
“正是家父。”安東野微微一笑,不驕不躁,不卑不亢。
“哈哈哈,原來是風蹤嶺少主,十五年前安老爺子在碧雲濤金盆洗手,向江湖承諾,非江湖危急存亡之時,風蹤嶺絕不再過問江湖之事,難道今日你要壞了安老爺子的規矩不成?”白風聽到他是安宏宇的兒子,心下頓時有了底,只要這小子是個人物,都不會去打他老子的臉。
“哦?是嗎?不好意思,那會我還小,不記得有此事。”安東野聳聳肩,狡黠的笑了笑。
“哼,那這麼說來,今日你是定要與我白風爲敵了?”白風扇子一抖,刷的一聲打開,陰沉沉的道。眼前的小子看年紀也不過十多歲,就算他是風蹤嶺的少主又如何,難道他十多歲就能打敗自己不成。
“風蹤嶺並不介意爲江湖除掉一害。”安東野笑着答道,似乎是在幫白風的忙一樣,說的理所當然。
“小子,你莫要不識好歹,我是看在安老爺子的面子上,放你一條生路,莫不要以爲我白風怕了你。”既然已經撕破臉皮,白風也不在掩藏。
“唉,老爺子說了,出去以後一定不能用他的名義行事,要是讓你給了他面子,那回去我可就不好交待了,出手吧。”安東野無奈的道。
只見白風將摺扇搖了搖,好整以暇的看着安東野道:“你以爲我會現在才動手嗎?”
“看來你對自己的下毒功夫自信嘛。”安東野說着玩味的將手掌托起,似乎在仔細的觀察手中的東西。
白風看去,只見安東野托起手掌,手掌上方一寸的地方,一些土黃色粉末懸浮在上面。
“這便是你一直在研製的微風之毒嗎?據說此毒無形無味,防不勝防隨微風而附於人身,中毒者快則三日,滿則半月必死無疑。只可惜你不該對我出手。”安東野看着手中的東西道。
白風不可置信的看着安東野,竟然有人能夠防的住“微風”。他一下子將身上所有的‘微風’全部取出,一張手撒了出去,同時用扇子一用力,一股勁氣將毒送了出去。
在那一瞬間,楚羽急忙將莫嬋擋在身後,想要擋住白風的毒。
而在下一刻,安東野對楚羽道:“江湖險惡,多加小心,至情至性,癡情之人,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安東野的朋友,有事找我,到寒然山風蹤嶺。”
“什麼?”楚羽有點不明所以然,他不是來懲治白風的嗎?怎麼就走了呢。
“哦,對了,那位姑娘只怕依然中毒,你好自爲之吧。”安東野走了兩步,頭也未回的說道。
“至於你們,以後跟着他吧。”他又對陰風嶺衆人說道。
然後便轉身離去,就像出現時一樣,來的突然,去的匆匆。風蹤嶺、安東野,這一個名字,在之後的很長時間都成爲一個神秘的存在。
在他離開之後,很多人都以爲白風一定會出手殺了所有人,可是他沒動,陰風嶺衆人也沒動。突然,莫嬋毫無徵兆的倒了下去,楚羽眼疾手快的過去抱住莫嬋。
而剛剛到達的鬼刃正好看到最後一幕,搖頭嘆息道:“你終究作惡太多,你的義已經不足以掩蓋你的惡。”
隨後便拱手對楚羽道:“拜見嶺主。”
“你幹什麼?”楚羽問道。
“嶺主,方纔安少俠已說過,陰風嶺今後便跟着您了。”鬼刃說道。
“可是,他呢?”楚羽看了白風一眼,他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沒有動過。
“嶺主,請跟我來。”流風緩緩站起來道。
楚羽扶起莫嬋,跟着流風走到白風面前,流風指了指白風的眉心。楚羽仔細看去,才發現白風的眉心竟有一個微小的紅點。
“白風在安少俠說完話時,其實已經被安少俠以指運氣,貫穿了眉心。”流風道,也許也只有他這個一直以速度爲主的人才看清了安東野方纔的一招半式。
“安東野,風蹤嶺,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楚羽在心裡嘀咕。
天誅本來已經提着大刀攻向鴆鈴堂堂衆,現在白風已死,他自然不會再去傻的去對鴆鈴堂出手。
他提着刀慢慢的走到白風面前,只見他還保持着剛纔的表情,雖然手中似乎有動作,可是卻沒有來得及阻擋。天誅嘆了口氣,將白風的眼睛合上,將他抱起,跪在楚羽面前道:
“嶺主,白風對我有救命之恩,雖然這麼多年來跟着他爲他賣命早已換了人情,可是畢竟他於我有恩,天誅請求嶺主允許我安葬白風。”
如此請求楚羽自是不會不準,他一心記掛着莫嬋,看了看她,依然在昏迷之中。
白母也跟着天誅離開了,兒子活着就算有再大的錯,現在他死了,一切也該過去了,他依然是他的兒子。
“陰鈴姑娘,你有辦法救救嬋兒嗎?”楚羽對陰鈴說道。
“這……”陰鈴爲難的道,她真的不願意告訴楚羽,‘微風’之毒根本無解。
“怎麼,不行嗎?”楚羽有些失望道。
“不是我不救,只是嬋兒姑娘如今中的是‘微風’,我也沒辦法。”
楚羽猛然想起安東野走之時說過“那位姑娘已中微風之毒。”
“微風,連陰鈴也沒辦法的毒,這可如何是好。”楚羽都要急出眼淚了,看看莫嬋,依然虛弱,雖然強作歡笑,但那痛苦卻絲毫掩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