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哪裡受得了這種陣仗,幾乎毫無抵抗的投降,不過他卻不知道,帶一個女子進青樓,而且對方還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有多麼的怪異。
果然,三人剛踏進門口,就被人攔住了,不過卻不是因爲陸琪,而是昂着頭走在前面的那位青年,攔住他的正是剛剛扔他出去的那兩人,其中一人嗤笑道:“怎麼?還要牡丹花下死?”
那人也不生氣,走到楚羽身旁,悄悄道:“兄弟,有沒有......”說着右手的拇指還在不斷跟食指中指摩擦。
“什麼?”楚羽並沒有看懂他的意思。
“哎,站住,這裡是你進來的地方嗎?”看着楚羽和那人不知在說什麼,陸琪甚覺無聊,就準備先進去,卻被那眼尖的兩人給發現了。
陸琪轉過身來,露出她認爲最可愛的笑容,一副無辜的模樣看着二人。
不過那兩人並不領情,其中一人仍然耀武揚威的道:“你個小丫頭到這裡來幹什麼,出去,出去。”
陸琪看到她迷人的笑容不管用,氣鼓鼓的回到楚羽身旁。
楚羽還在和那人糾纏不清,一個不好意思說出來,一個不懂對方的意思。
那青樓老鴇見門口糾纏了那麼久,不耐煩的走過來,可是她一過來就看到了門口站着的那個長相可愛、像個孩子一樣的陸琪,急忙過去點頭哈腰的問候了起來。
“哎呀,七小姐今日怎麼會到老身這裡來啊,您要來也事先打聲招呼,老身也好準備準備啊。”那老鴇殷勤的道。
“我聽說這裡的飯好吃,可是他們不讓我進去。”陸琪委屈的道,畢竟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孩子,孩子的本性怎麼也不會失去。
“來人,教教他們兩個應該怎麼對待客人。”老鴇聽到陸琪的話,沉着臉道。
聽到她的喊聲,立刻出來三四個大漢把那兩人帶走,那兩人嘴裡不住的求饒,顯然這老鴇說的教教不是簡單的教。
那跟楚羽糾結了許久的青年,見老鴇對陸琪的態度,一下子又囂張了起來,“那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老鴇看了陸琪一眼,見她並沒有任何表示,急忙應道:“可以,當然可以。”
等那青年走了進去,老鴇纔跟在陸琪身旁,恭恭敬敬的,不敢快一步,也不敢慢一步。
楚羽看到這情行,無奈的笑了笑,這看似兇狠的老鴇怎麼會這麼害怕一個小丫頭。
他卻不知道,陸琪雖然是一個簡單真誠的少女,不會欺壓任何人,也不會刻意的讓別人尊重她,就連幫中的事情,也基本上是當個甩手掌櫃。
可是她畢竟是這裡最大幫派‘玉米幫’的幫主,怠慢了她,她雖然不會在意,可是幫中那些江湖中人卻要面子,有人輕視幫主,那就是打他們的臉。
曾經有很多人沒把這個小丫頭放在眼裡,可是往往這個小丫頭一走,那些人的災難也就到了,到現在爲止,下場最好的是一個賣玉米小販,他因爲跟老婆吵架了,所以在陸琪買玉米的時候,氣呼呼的把玉米甩給了陸琪。然後他現在還每天拄着柺杖,拖着一條斷了的腿在街上賣玉米呢。
有了諸多先例,到現在,這丫頭走在哪裡,都是會被當作上賓對待的。
“哎,你們這裡都有什麼好吃的啊?”陸琪忽然停下來問道。
“啊?我們這裡的八大菜系的主廚都有,但凡七小姐想吃的,老身都會盡力去做。”老鴇被她突然停下來下了一跳,不過很快便鎮靜了下來。
“哦,這樣啊,那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好吃就行,哪裡的廚師不重要。”陸琪摸着自己腦袋說道。
“是,是,七小姐樓上請,我這就去安排。”老鴇說完恭敬的等着陸琪發話。
“嗯,好,快點去吧,我都要餓死了。”陸琪摸着肚子道。
老鴇這才如同大赦,恭敬的退了好幾步才轉身離去。
“七小姐”走在前面的那青年轉身看到這一幕,豎着大拇指道。
“嘿嘿嘿”陸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老鴇去了之後,讓八位廚師手中的事情全部停下來,爲陸琪做菜,如此不一會,陸琪所在的雅間之中就擺了慢慢八大桌,八大菜系各成一桌,全部都是幾位廚師的拿手好菜。
陸琪吃了幾口,大呼那人果然沒騙她,可是她卻不知道那人正鬱悶呢,爲什麼這些菜他這麼多天連見都沒見過。
忽然陸琪停住筷子問道:“怎麼沒有玉米啊?”
老鴇如驚弓之鳥一般,額上冷汗直冒,自己怎麼這麼糊塗,竟然忘了這個,趕忙答道:“有,有,馬上就到。”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不一會,就讓楚羽見識到了玉米竟然也可以做出這麼多花樣,單是以玉米爲主料就做出一十八道菜,陸琪這才心滿意足的坐下來開吃,而老鴇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出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哎,你叫什麼啊?我叫小七,謝謝你啊,待我來這麼好的地方。”陸琪一邊吃着,一邊嘴裡模糊不清的說道。
“在下王小宇,久聞七小姐大名。”那青年舉起酒杯道。
陸琪也不敢示弱,拿起左手旁的酒,一飲而盡。
“敢問這位兄臺高姓大名。”王小宇雙手舉杯問道。
“他叫白衣哥哥。”陸琪頭也沒擡,正全心全意的掃蕩着桌上的飯菜。
“在下楚羽。”楚羽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楚兄,不知因何事傷神呢?”王小宇問道。
“日思佳人夜不寐,久盼相逢人無淚,三尺青鋒寒如雪,刻骨銘心爲阿誰?”楚羽苦笑道。
“楚兄原來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啊。”王小宇道。
“王兄謬讚,不過是無心天下,獨系兒女情長罷了。”楚羽道。
陸琪聽着二人你來我往的不知所云,搖搖頭,嘆息着到另外一桌繼續她的工作去了。
“楚兄可否將箇中原委講來,或許兄弟我能幫得上楚兄。”王小宇道。
楚羽倒也沒指望他能幫的到自己,只是他現在確實是需要一個人來訴說心中的苦悶,於是二人一邊喝酒,楚羽一邊便將事情的全部原委講給王小宇聽。
“哈哈,楚兄,雖說女兒心難懂,如天上浮雲、海中紋針,但依我所見,莫姑娘只怕是有自己的苦衷。”王小宇道。
“哦?怎麼說?”楚羽問道。
“楚兄若細細想來,莫姑娘既然與楚兄生死與共,重傷之際,一心都在想着能與楚兄結成連理,一個人臨死之際的話,那就如人一生的本性一般,豈會說變就變?”王小宇道。
楚羽細細想來,卻也有幾分道理,而且她的變化確實太大了,誠如王小宇所言,人的本性,一生都難變,嬋兒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全像變了一個人呢。
“王兄之言,真是令楚羽受益匪淺啊。”楚羽道。
“哈哈,哪裡,哪裡?不過是些經驗之談罷了。”王小宇謙虛道。
“經驗之談?”楚羽詫異道。
接下來王小宇便與楚羽細細討論了這與女子相處之道,以及觀人面看人心等等一些道理。
卻原來這王小宇天生一副浪蕩子的模樣,行走江湖走過不少地方,但卻處處留情,可是他天生是個浪子,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呆着超過一個月,也不會跟同一個女子在一起超過一個月,因而也被不少女子記恨。
正在二人喝的興起之時,忽然有數十個黑影破窗而入,有三人直接向楚羽和王小宇二人衝過來,其餘的人目標竟然是剛剛酒足飯飽的陸琪。
見那三人過來,還不等楚羽動手,喝的迷迷糊糊的王小宇已經出手,一邊東倒西歪的在三人之間穿梭着,一邊嘴裡還念道:“醉入花叢人笑癡,採菊東籬愁秋風。蝶舞翩翩系香花,狂蜂紛飛釀蜜忙。雨打芭蕉鳳棲梧,化作春泥更護花。”
聲音落下之時,他已坐了回來,而那三人也應聲倒地,楚羽雖然驚訝於他的武功這麼高,怎麼會被青樓的那兩人給扔出去,不過他還是看清楚了王小宇的出手。
他的身法很怪異,每次動都好像要逼開什麼似得,但每次動作未曾完成,便又躲向另一邊,看起來就像喝醉了一般,踉踉蹌蹌。而就在他穿過三人的時候,卻會忽然出手,袖中寒光一閃,便已割斷對方喉嚨。
王小宇動作極快,直到此時,其他的黑衣蒙面之人才攻到陸琪身旁,不過陸琪仍然酒足飯飽的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這似乎是她的風格,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出手。
眼看已經有三人的劍離她不足一尺的距離,她還是沒有動,楚羽雖然知道她會武功,可並不確定那些人會不會傷到她,他正準備出手,那三人突然加快了出手的速度,劍招同時變化,劍鋒瞬間離陸琪不足一寸。
楚羽大驚,可是砰砰兩聲,讓楚羽剛剛動了一步的腳又聽了下來。此時的陸琪已經到了那三人的背後,而剛纔的聲音正是其中兩人捱了她兩腳的聲音。
楚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小丫頭的武功遠遠高處自己的想象,就在那最後的一寸距離,她忽然雙手齊動,一舉奪了對方三把劍,同時身子躍起,跨過三人頭頂,踢出兩腳。
“嘻嘻嘻......”陸琪把手中剛剛奪來的劍在空中揚了揚,炫耀似得對着楚羽笑。
楚羽這才放下心來,等着看這小姑娘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