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正不知如何是好,此時燕青接過此事,他自然無不應允。
此時楊紫蘇、李帥與玄真、無嗔四人的戰鬥也已進入白熱化的階段,雖然四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但此時的李帥已經廢了一隻胳膊,楊紫蘇與李帥已經開始落入下風。
李帥再次被玄真的伏魔杖法連續三十六招逼退,玄真抽身撤回,與無嗔二人一起攻向楊紫蘇,楊紫蘇不敢硬接,劍身斜挑,減緩玄真伏魔杖的力道,同時側身後旋,躲過無嗔的一隻峨嵋刺,但無嗔的另一隻峨嵋刺卻也已經攻來。
楊紫蘇眼看這一招避無可避,內力沉向肩膀,準備硬抗這一計,但預料之中的一招卻沒有到來,無嗔竟然中途變招,峨嵋刺靈活的一挑,楊紫蘇背上的墨穹弓立即脫離楊紫蘇,飛向空中。
無嗔這一招別說楊紫蘇沒有想到,就是和她一起動手的玄真也沒有想到她會在此時不管楊紫蘇而去墨穹弓。
就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無嗔身形已到半空中,墨穹弓離她已不過三寸距離,只需一個呼吸,墨穹弓就能落在她的手中。
可是就在此時,一道黑影閃過,墨穹弓已經從她的眼前消失,而下一刻,她的眼前似乎多出了許多恍恍惚惚的身影,每一個人都持着墨穹弓,但每個人的姿勢卻都不相同。
“九影刺客!”楊紫蘇和李帥同時喊道。
出手的正是一直都沒有動手的‘九影刺客’張小虎,他這些年一直都在江湖中蟄伏着,他在尋找着一個重新崛起的機會,讓‘暗影門’重新回到江湖人眼中的機會,而這,無疑便是那一個機會。
當年他本來有一個機會的,但是那一次卻出現了太多的高手,華山之巔的廝殺,武林盟主的爭奪,最後他依然沒有能夠讓暗影門被人記住。
可是他並不在乎,‘暗影門’的所有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個殺手如果沒有耐心,那麼他絕對活不久。
張小虎的出現並沒有讓事情變得更糟,反而似乎好了許多,因爲當墨穹弓到他手中的那一刻,他的身影便已到了圓月宗的門口,所有人的身影一下子都涌向了那個門口,那個黑影,還有那一把弓。
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一個能夠奪走墨穹弓還逃出衆人目光的人,所以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有所準備。
“師兄,現在怎麼辦?”宋清道。
“跟去看看。”林沖道。
“沈純呢?”林沖看了一眼燕青道。
“被一個黑衣人救走了。”燕青回道。
“你不是他的對手?”林沖道。
“我未曾接住他一招。”燕青面帶慚愧的道。
“看來江湖血雨腥風是在所難免了。”林沖嘆息道。
張小虎的身形非常快,只是片刻便已消失在圓月宗的視線之中,剛剛還如鬧市般的圓月宗一下子變得非常冷清,冷清的只剩下王建峰和滿院子的屍體。
王建峰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手指如凝脂白玉般美麗,指甲修剪的非常精緻,甚至連指甲縫都透露出一絲晶瑩剔透。
“沈純,你還是不瞭解我,‘落花有意,流水留情’看來你並不懂這是什麼意思,花間派的人雖然都是風流浪子,但卻不是無情之人,世間之人,除花間派,絕無第二人將女子視若生命珍惜。”王建峰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沒有眼淚,沒有悲傷,只有那副精緻而冷靜的面孔。
成都府,城郊。
衆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曾想到,那人竟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所有人都望着那個不算深、不算淺的山坳,這樣一個山坳讓那個帶着墨穹弓的人一下子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不可能啊,這不可能啊。”李帥在山坳邊緣轉來轉去。
“他應該有後援,一個對這裡非常熟悉的後援。”朱武道。
“何以見得?”關勝道。
“腳印,極淺的腳印。”楚羽道。
“好強的內力,好俊的輕功。”關勝從山坳兩側一直看下去,嘆道。
“不是輕功,是縱橫術。你們看那些腳印,每一個距離至少都在三丈以外,在如此山坳之中,即使是輕功卓越之人也絕不會如此冒險,更何況在如此危急之時,只有縱橫之術,以天下爲棋盤的宏大心智方敢做此超常之事。”朱武道。
幾人均點點頭。
“師兄,這,這怎麼會突然消失了呢?”李帥問道。
“哼,帶着墨穹弓我就不信他會不再出現,只要他出現,他便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楊紫蘇說完拂袖而去,李帥不甘的甩了一下袖子,帶着剩下的天門弟子離去。
“阿彌陀佛,天命如此,善哉善哉。”玄真亦帶着少林弟子離去。
“張小虎,暗影門,好,我倒要看你一個人能翻起什麼浪,走!”無嗔道。
三大門派離去,剩餘的人也頓感無利可圖,陸續離去。
“林師兄,我們現在去救師姐她們吧。”紫蝶道。
“好,我們這便去,你可能找到諸葛鬥才所在之處?”林沖道。
“各位師兄請隨我來。”紫蝶道。
煙花巷,春滿樓。
一切如舊,人且如昔。鶯鶯燕燕,歌舞不休。春滿樓依然春色滿園,甚至連那平日裡不容外人侵犯的那個房間,現在也成了旖旎之處。
紫蝶在房間的各個地方摸索着,那幾個位置都是那天諸葛鬥才曾經出現過的地方,他對鳳九天動手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
“有什麼發現嗎?”燕青問道。
紫蝶搖搖頭,這個房間似乎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客房,沒有任何不同之處。
突然,椅子的不同讓楚羽覺察出了有一些不同,那把諸葛鬥才曾經坐過的椅子,雖然一眼看去並無什麼不同,但是仔細看時就會發現那把椅子的前腿竟然完全與地板融爲一體,只是因爲有人刻意在上面畫上了不易識別的圖案,所以纔不會被人發現。
楚羽試探着移動了下椅子,果然不出所料,椅子紋絲不動。
“你們來看看,這把椅子應該是一個機關。”楚羽招呼其他幾人一起過來。
朱武退了一下椅子,又試圖轉一下,但是都沒有作用,機關的設置,無非推、拉、旋轉,下壓幾種方式,複雜者幾者共用,如此而已。
可是這椅子竟然推拉不動,旋轉無效,朱武皺眉思索,在椅子旁上下推敲,但卻依然一無所獲。
楚羽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了那天諸葛鬥才似乎一直並沒有動,莫非其中關鍵竟然是在這椅子之上。
楚羽坐在椅子上,努力的回憶着那天諸葛鬥才的坐姿,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手碰到椅子的扶手時,椅子似乎鬆動了一些,楚羽再次試探了一下,椅子確實鬆動了一些。
楚羽按下扶手,腳下用力,椅子頓時懸空,向下落去。
楚羽一個翻身躍起,椅子再次回到原位。
“沒想到你這小子還有兩下子嘛。”紫蝶拍着楚羽的肩膀道。
“妙,妙啊,實在是妙啊,竟然是連續機關,扶手控制腳下,腳下控制椅子,而椅子就是入口的關鍵。”朱武看着那把椅子感嘆道。
“師弟,別看了,我們快下去吧。”林沖道。
“好”朱武應了一聲,空中躍起,落下的同時雙手落於扶手,雙腳準確的落在椅子前,椅子再次浮動,緩緩下落。
過不多時,朱武自己狼狽不堪的從剛剛下落的入口中跳了出來,雙眼發黑,竟然隱約有中毒的跡象。
“怎麼回事?”林沖扶住朱武問道。
“下面的機關非常厲害,恐怕此路不通。”朱武面如死灰的搖搖頭。
林沖也不禁皺了皺眉頭,朱武號稱神機軍師,自身的才學一直都是他引以爲傲的,他從來沒有這樣絕望和沮喪過,他出現這樣的情形,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對方的機關讓他毫無頭緒,甚至連生出一絲破解的辦法的念頭都沒有。
“詳細說說。”關勝依然不肯多吐露一個字的道。
“下面充滿了丹砂,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液體,這種液體看起來和水一樣,甚至連氣味都沒有不同,可是他的殺傷力卻令人驚訝,你們看!”朱武將袖子捲起,露出手臂上的傷。
朱武的手臂上的傷口並不大,甚至不能稱之爲傷口,一個如一滴水一般形狀的黑點出現在他的手臂上,這一點傷雖然看起來並不多麼讓人觸目驚心,但是那股焦黑,還有那深深的陷入皮肉的傷,隱約竟然能夠看見骨頭。
“這便是那種液體造成的傷?”宋清問道。
“沒錯,就是那種液體,而且我只是不小心被滴了一滴。”朱武心有餘悸的道。
“下面有多少這種液體?”林沖問道。
“入口之下,皆是此物。”朱武道。
“莫非是......”燕青道。
“是什麼?”所有人一起問道。
燕青自己都不相信的搖着頭,“你們可記得‘焦湖’?”
“你是說,‘硫湖水’?”宋清不可置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