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衛雪
——若你愛的和恨的，
都是我，
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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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西門孝把水龍炮的炮口對準懸浮於地面三尺的墨零，隨時準備開火。
神農獸搖了搖頭，“此次戰鬥……怕是凶多吉少了。”
問天自信一笑，天藍眼瞳微眯，“只要團結，我們神兵小將便毫無畏懼。”
青藍光芒一閃，鐵心身着戰甲，手握鳳凰斧，站到了問天身旁，英姿颯爽。
墨零冷笑不語，右手輕輕一揚，那些身中火毒咒印的人突然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愈發痛苦。
“你幹了什麼？！”夢靈看到此狀，不禁急呼出聲。
“小小加力而已。”墨零瞥了她一眼，無所謂地將拳頭握緊。
“修羅王爵！我給你寒隕蓮！”先前與問天爭鬥的男子大吼一聲，不甘地拭去額頭上的汗水，痛苦的表情充滿無可奈何。
“不在你手裡的東西，怎麼給？”墨零向女媧星船上看去，黑瞳表面的冰冷，覆蓋住了他眼底僅存的溫柔。
金髮男子一時語塞，焦急地望向自己的族人，目光兜兜轉轉在小將們和墨零身上。
“是我們強行奪走寒隕蓮的！有什麼怨氣衝我們來！”南宮問天語氣少有的凌厲，天晶旋風劍和天晶子劍蓄勢待發。
墨零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神兵小將，太弱了。本王沒鬥志。”
“天晶，雙龍嘯！”粉紅和碧綠交織纏繞的能量風暴伴隨着龍吟，自兩把神兵中衝出，襲向那個深不可測的修羅王爵。
“驚濤駭浪！”水鳳凰從斧中被砍出，一同飛向這個首次對戰的敵人。
墨零身形未動，雙手環抱於胸前，赤金面具下的俊容毫無波瀾，如黑寶石般深沉的墨瞳卻精光一閃。
“轟——”雙龍突然破碎，粉末和碎塊散落一地，徹底沒了往日將敵人送上天空的豪氣。水鳳則被突然凍結，從半空掉落而粉身碎骨。問天被這股巨大的衝擊力擊退兩步，勉強穩定身形後，翡翠綠的護心鎧竟出現了裂紋。鐵心的防守雖說欠佳，可竟被打退到數米之外。
他似乎看到，眼前如此不可一世的修羅王爵，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嘲諷笑容。
“這種感覺……是……”問天半跪在地，低頭看着有些黯淡的天晶雙劍，一臉不可思議。
墨零搖搖頭，拔出腰間別着的冥夜，猛然刺出，劍鋒直逼問天心臟。
“唰——”一個淺紫色的身影忽然憑空冒出，堅定地擋在南宮問天的身前，她的衣衫拂動，瀰漫着一股好聞的薰衣草香，清新典雅。
墨零眼神一滯，冥夜劍生生頓住，劍尖離她心口，不過半寸。
四目相對，是那酒紅的鎮定與無畏，和漆黑的溫柔又無奈。
“阿雪。”問天沒有擡頭，低沉的嗓音充滿喜悅。他只憑借熟悉的氣息和感覺，就輕易認出了她。“旋，風，破！”他抓住時機，呢喃出一句勝利的標誌。
天晶劍從下方直擊宿敵，通體晶綠的風之龍夾雜着旋風漩渦，立刻自劍尖衝向墨零胸口，將他轟飛。
“問天，抱歉，我來遲了。”背對他的少女緩慢轉身，紫色秀髮的幾縷髮絲，輕掠過他剛毅而疲倦的臉龐。
他飛快站起身，將兩把神兵噌地一下插入地面，俊容上是一抹寵溺的微笑，“我就知道，阿雪肯定會沒事的，還一定會放心不下而回來的。”南宮問天猶豫卻堅定地伸出手，撫了撫她精緻的容顏。
天藍如海，酒紅如血。兩雙清澈的眸子正對，似乎都看到彼此眼中，深深的信賴。
心照不宣的默契與愛意。南宮問天突然明白，她就是他想要終老一生的那個人。
……
他不由自主地握緊冥夜，彷彿吞了一大口苦茶，清苦而濃烈，是莫名的乾澀，“北冥……雪？”
紫發少女聞聲，笑意緩緩收斂，露出少有的嚴肅，轉身直視他，輕聲道，“修羅王爵，久仰大名。”紅眸泛着晶瑩的光，似乎流轉着淡淡的疏離與堅定。
搖了搖頭，妄圖使自己清醒，卻陷入更爲迷惘的混亂，只能生硬地僞裝出冰冷的模樣，“你當真……要與本王作對？”
很奇怪，不是嗎？
明明素不相識，還是不共戴天的敵人，他爲什麼還問她是否選擇對立？
可她應該脫口而出的肯定突然一頓，像是內心在牴觸什麼。她自己也訝異不已。
冰藍出現在墨零隻有那抹淺紫的視線裡，將他瞳孔中倒映的酒紅，徹底淹沒成無盡的冰海，“墨零，你若還想要寒隕蓮，那我們再戰即可。”
淡粉天晶子劍斜插地面。他右手持着正義天晶，左臂將她護在身後，綠珠護腕閃耀着碧光，寒冰輕鎧，烈紅披風，以最純粹的冰之力，捍衛那個來自雪域的少女。兩人的身影相契，構成最耀眼的風景。
赤金面具下的俊顏沒有絲毫波動，冥夜化作黑金光團，沒入他右掌，“北冥雪，救這些人，是你的事了。”機械一樣的聲音就像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他向前幾小步，天晶劍立刻“噌—”地舉起直指，鋒利劍尖讓人不寒而慄。
“南宮問天，終有一天，本王定會讓你知道，你所堅持的正義，將給世界帶來怎樣的噩夢。”墨零並沒有理會，重新變回修羅王爵的殘忍，以冰冷的口氣漠然道。
他悲傷的目光在那雙柔柔看着藍髮少年的酒紅眸子略一停留後，立刻恢復成一如既往的銳利，溢滿星辰如黑洞般深邃的墨瞳底，是一片清冷。
問天一愣，眼前已無了那道黑紅色身影。
“現在怎麼辦？”鐵心按住左肩的傷口走了過來，清麗的秀顏上蹭了灰和小擦痕。她的深藍戰甲掛着幾處小缺口，緊握的鳳凰神斧也黯淡無光，可她薔薇粉的眼眸中，有着同那朵花兒一樣的傲然。她一向如此，光明磊落，驕傲不羈。
問天將左臂垂下，又默不作聲地反握住阿雪微涼的手，寬厚的手掌沒有因持兵器而結繭，反而溫潤如暖玉，讓少女眼中熄滅的光彩又重新亮起。
“讓大家都安頓好，照顧傷員，調整狀態，阿孝他們負責照料阿雷和十方獸、你和鳳凰，阿雪和青染交給我。這些身中火毒咒印的人，由你我、神農獸來想辦法。”
他因爲那些人身周的熱浪散去而暫時鬆了口氣，卻又想到他們可能可能會對使用了寒隕蓮的她心懷怨恨，下意識緊了緊手。
“我和小染沒事的，至於火毒咒印，就交給我吧。”她嫣然一笑，小心翼翼地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時光。
冰藍眸中透露着驚訝，可依舊肯定地點頭，“我相信你，但不能勉強自己。能救則救。”他牽着她，淡淡說着。鐵心已奔去北冥雷身旁。
撲哧一笑，她能從他手中，感受到炙熱的溫度。
“看來我錯過很多事了。”暖洋洋的聲音如懶散春風般飄來，正是之前無影無蹤的沐流書，和他的神兵獸塵軒。
北冥雪略微蒼白的臉上不是欣喜卻是奇怪，“沐哥哥，你……”
沐流書輕輕一笑，優雅十足，“噓，這是個秘密。怎麼？雪是打算以血祭劍，救他們？”他自然地走近，眸中似乎是一股威脅和神秘的氣息。
還未等她回答，南宮問天便皺了眉。與此同時，一道燦金色火焰突然從空中轟來，硬生生以金火御盾擋住了沐流書靠近北冥雪的舉動。
“你再靠近阿雪姐試試？”剛毅冷漠的青澀聲音傳來，只聞其聲，不聞其人。倒是有青檸色頭髮的小女孩的歡呼雀躍，迴盪在安靜的空谷。
酒紅雙眸與冰藍眼瞳相視一笑。
藍髮少年看向天空，低沉的語調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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