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農雪
——此生宿命歸於你，
萬千劫難亦無懼。
神農斷尺破邪氣，
璀璨碧光從此盡。——
……………………………
白與黑的碰撞，迸發出強大的氣流，卷碎本就殘破不堪的地磚，激起了厚重的土霧。
問天皺眉，天晶劍反手一揮，綠光閃現，旋風天晶鎧着身，一道疾風隨之甩出，吹散面前的泥沙。
灰色的波動瀰漫，陰沉聲音毫無防備地響起，“呵呵……不愧是神兵獸族的王啊……可惜，還差了一點……”那惡魔從陰影中緩緩走出，黑甲上滿是裂紋，面具摔破在地，露出他蒼白枯槁的面容，充斥邪惡的眼睛中，流動着詭異的鮮紅色。
“真是命大的老鬼。”問影嘲諷一笑，眼神逐漸凝重，影晶劍泛出瑩紅的光。
北冥雪握緊神農尺，抹乾淚痕，堅毅之色浮現，“小染不會白白犧牲的…原始天魔已是強弩之末了。”不過……兩把天晶只能將他體內殘餘的邪力毀滅，使他暫失作亂之能，百年之後，借冰雪令力和怨念重生，他還會捲土重來……如果要徹底泯滅他，恐怕只有……
原始天魔虛空一抓，長戟回到手中，“想與本座同歸於盡？最晚千年，待本座復活，沒有神兵小將的玉龍國，不過會變成本座統治下的一片島嶼。現在，本座只要摧毀你們就好。”陰森的語調彷彿夾雜冰霜，原本灰白的臉上突然出現蜿蜒扭曲的血痕，古怪笑容盡是嗜血的寒意。
“神兵小將不復，正義之士永存。無論多少年，總有絕處逢生，邪不勝正，總有人阻止你生靈塗炭的妄想！”一條冰龍咆哮着衝向原始天魔。他揮戟擊碎，在冰塵飄散中正對上南宮問天舉劍嗔目、視死如歸的堅毅神色，一時竟被震得失神。
南宮問影疾身飛出，烈火劍氣不斷劈下，封住原始天魔，隨後一劍砍向他的胸口。原始天魔回神，側身堪堪躲過，手中黑氣凝聚，一掌朝問影拍去。問影空中翻轉，用腳對踢，借力飛開。原始天魔悶哼一聲，穩住平衡，戟尖衝地一掃，將火焰熄滅。
“反應挺快啊，老賊。”問影甩了甩劍，不屑地冷笑。和問天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提劍飛身攻出，一光一影對戰一邪，最終之戰，再次激烈展開。
此時的北冥雪退避到一旁，讓神農尺復原後，朱脣輕啓，“神農獸，北冥雪莊就拜託你和十方明亮守護了。替我轉告父親和哥哥……”
“雪小姐，這種話你讓問天去說吧，我要和你一起。”溫和嗓音依舊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卻讓北冥雪訝異不已。她揉了揉微痛的耳鬢，無奈地說，“果然你最知道我想幹什麼。可這……”
“作爲上古十大神兵之一，我的本源便是天地萬物強大的生命力，以生機湮滅怨念，絕對可使原始天魔重生的可能消散於世，”冷靜，沉穩，不容置疑，“比起阿雪你單獨獻祭，成功率可直接上升至百分百。”
酒紅雙瞳中的神采黯淡下去，“本打算由我收回冰雪令力，讓問天問影在那時用雙重天晶，驅散原始天魔的怨念之力。現在看來……”她瞭解這位從小到大的朋友，脾氣好但說一不二，不喜爭端可一旦參與便鬥爭到底，更何況是這樣的危難之際。
神農獸說得不錯。如果它獻祭，再由自己這位主人的生命來激發更徹底的生機之力，現在被青染消融了九成怨念、只依靠冰雪令中寒症能量的原始天魔，必然會泯滅於天地……
“而且，我是雪小姐的神兵獸。您若去了，我又怎能獨活？倒不如和您一起，換千秋光明，同青染相聚。”它淺淺笑着，讓阿雪看得有些恍惚。
她依稀想起，當年初見，還是神兵形態的它碧光大放，化爲通體墨綠的神農獸，緩緩走到她面前，用寬厚平和的聲音輕笑道，“你好，我是你的神兵獸，神農尺。”
北冥雪忽然覺得鼻酸，淚水再次滑落。她半跪在地上，將神農獸攬入懷中，“不能同生，我們就共死。爲了大家的幸福，爲了永遠的和平。”一抹漂亮的笑容揚起，充滿無畏與決絕。
“好啊。”神農獸蹭了蹭她的臉。幽綠的光一閃而過，碧尺落到她手中。晶瑩的墨綠光芒流轉，如同綿延不絕的生命碧波在緩慢地盪漾着。
既然躲不過命運，便和你一起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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