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傢伙回來得夠及時的。”有人笑着說道,話語根本沒有把賽因侯爵放在眼裡,這也難怪,大公領的貴族幾乎傾巢而出,再加上幾位侯爵,又怎麼會懼怕區區一個賽因。
遙望着天際飛飄來的那片烏雲,薩姆爾的心有些詫異,賽因手下的軍隊應該沒有這種規模吧?不過眼下已經來不及想那麼多了,薩姆爾掃視了一週,沉聲說道:“諸位,既然賽因回來了,那麼就不能讓他活着離開這裡,我想沒有人願意面對一位武尊的報復吧?”
衆人都沒有提出異議,斬草自然要除根,這是每個人都清楚的道理。
“現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同仇敵愾,放下往日的恩怨,醜話先說在前面,如果有人動什麼別的心思,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講情面。”薩姆爾的話好像是對所有人說的,但目光卻始終停留在一個人身上。
那人察覺到薩姆爾的目光,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薩姆爾,這句話應該留給你自己纔對,除了你以外,我相信沒人能幹出這麼齷齪的事情。”
“希望如此吧。”薩姆爾似乎沒聽到對方的譏諷,冷笑着說了一句,隨後便調轉了馬頭,率先迎向遠處疾馳而來的大隊人馬。
狄奧和賽因侯爵、雅維達等人並排奔馳在隊伍的最前方,把唐恩幾人送到侯爵領後,狄奧便立刻趕了回去,把聯軍即將抵達侯爵領的消息告訴了賽因,整個隊伍當即扔掉了所有不必要的輜重,全都是輕裝上陣,一路飛馳之下,終於在聯軍即將動攻擊的前一刻趕到了戰場。
親眼看到安然無恙的侯爵領,賽因侯爵纔算徹底鬆了一口氣,不由感激的看了狄奧一眼,沒有狄奧及時的傳遞迴消息,後果將不堪設想。看到侯爵領城頭依舊飄揚着賽因的大旗,賽因手下的武士們全都情不自禁的歡呼了起來。
逐漸的,雙方的距離在迅拉近,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成爲了此刻唯一的旋律,揚起的塵土瀰漫了整個天空,兩邊加起來足有近萬人,如此龐大的場面讓人只是身在其便止不住熱血沸騰。
鄧肯雖然大大小小的戰鬥場面也經歷過不少,但沒有一次能夠象現在這樣給他帶來如此巨大的震撼,下意識的,鄧肯扭過頭向身邊看去,卻意外的沒有看到妻子的身影,這時他纔想起來,安東妮去追擊那幾個極限武士了。
只是幾個極限武士而已,安東妮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鄧肯在心裡這樣想着,手不自覺的放慢了戰馬的度,他已經習慣了在安東妮的陪伴下戰鬥,有安東妮保護着他,他可以勇猛的衝在第一線上,鄧肯很享受那種身先士卒的感覺。而現在,鄧肯的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絲驚懼,他怕了,生命只有一次,他不想死在這裡,何況那個人已經有了身孕,鄧肯這樣說服着自己,他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
鄧肯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薩姆爾的眼睛,薩姆爾眼不易察覺的掠過了一絲鄙夷。
距離戰場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包上,安東妮神色複雜的看着即將撞擊在一起的兩道鋼鐵洪流,她捕抓到了狄奧的身影,一邊是她的丈夫,而另一邊,是給予了她第二次生命的狄奧,這一點都不誇張,風之翼秘技對於失去了雙腿的安東妮來說,意義太重大了,她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對狄奧的感激之情。
不過,她的陣營畢竟在那邊,呆呆的站立了一會,她展動風之翼向薩姆爾侯爵軍旗的方向飛去。
看到安東妮的身影,鄧肯急忙迎了過去,關切的問道:“安東妮,沒什麼事吧?”
安東妮卻把視線轉到一邊,不理會鄧肯,有很多士兵都聽到了鄧肯的聲音,當衆碰了個硬邦邦的釘子,讓他很尷尬,鄧肯猶豫了片刻,悄悄退了下去。
遠處,薩姆爾侯爵和他的隨從們都看到了鄧肯碰釘子、又無奈退下去的場面,臉上都露出了奸笑,薩姆爾侯爵一邊撫摸着自己的下巴,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那麼忠貞的愛情,竟然承受不起一個需要安慰的女人和一杯烈酒的考驗,真是讓人惋惜啊……”
那些隨從們相互對視一眼,旋即爆出一陣大笑聲。
“大人,如果沒有了鄧肯,安東妮對這片土地還有留戀嗎?”只有一個隨從沒有笑,他用憂心忡忡的語氣說道:“我怕……我們會弄巧成拙啊”
“怎麼?”薩姆爾的表情當即變得非常不悅:“你認爲我的魅力遠不如鄧肯?”
“鄧肯算個屁啊”另一個隨從急忙接道:“怎麼能和大人相比?何況,大人能看上安東妮,是她的福氣,一個殘疾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成女神了?”
“呵呵……”薩姆爾侯爵轉怒爲喜,擺了擺手:“別這麼說,安東妮也是一個很可憐的女人,當然了,這不是我想娶她的理由,你們不懂的……安東妮所掌握的風之翼秘技,修煉法門非常純正,你們應該看到安東妮的度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獅心帝國那位大人應該派使者過來了,哈哈哈……我能理解那位大人的心情,雖然安東妮背棄了家族,甚至在鄧肯被襲擊的時候,出手打傷了她的親哥哥,但安東妮畢竟是他的掌上明珠啊,這麼多年不管不問,心的怒火應該已經消散了,否則,以安東妮現在的尷尬處境,到哪裡去找風之翼的秘技呢?”
“還是大人站得高、看得遠。”一個隨從驚歎道:“雖然我也知道安東妮掌握了風之翼,但真的沒想這麼多。”
其他隨從也紛紛附和起來,都拼命讚頌着薩姆爾侯爵的智慧。
“所以啊,我纔是侯爵當我娶到安東妮之後,藉助那位大人的支持,嘿嘿嘿……”薩姆爾出得意的笑聲,接着臉色一變,又變得格外兇狠:“山諦又算個什麼東西別看我們現在暫時停戰了,那是爲了極品星辰碎片的礦區,用不了幾年,他還會來找我的麻煩,哼哼,等到那時候,我會親自證明,他選錯了對手”
“大人,當您戰勝了山諦之後呢?”一個隨從笑嘻嘻的接道:“您……會不會更上一步?”
“不要說犯忌諱的話。”薩姆爾侯爵瞪起了眼睛,不過所有的隨從都能看得出來,薩姆爾侯爵並沒有真的生氣:“斐濟大公現在還沒死呢,輪不到我們想這些東西”
“就算他還沒死,那也離死不遠了。”那隨從笑道:“大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我們應該爲未來做些準備了。”
“廢話,以大人的睿智會想不到?”另一個隨從叫道:“大人早就胸有成竹了,要不然……怎麼會想娶那個殘廢呢?”
薩姆爾侯爵笑了笑,再沒有說話,視線轉向前方的戰場。
距離賽因侯爵領百餘里外的一座密林,幾個武士在緩步行走着,接近密林心的時候,最前面的武士忍不住了,回頭叫道:“修,讓我來這裡做什麼?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他也是一個殘疾人,左臂齊腕而斷,本應該護住手背的皮甲軟軟垂下去,隨着他的動作不停顫動着。
“你的事情沒有我的事情重要。”叫做修的武士淡淡說道:“再往前走,你就明白了。”
那武士猶豫了一下,不得不重新邁開腳步,看得出來,他對修有着很深的忌憚。
走到密林心,前方是一片豁然開朗的平地,一個年人正端坐在石塊上,垂頭看着腳下的地面,他給人的感覺很奇特,一襲火紅色的披風,火紅色的戰袍,還有火紅色長,濃眉大眼、不怒自威,離遠看去,就象是一隻燃燒着的獅子。
那武士露出震駭之色,急忙快走了幾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大人,您……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在這裡又能在哪?”那年人慢慢擡起頭,他的雙瞳竟然也是火紅色的,裡面似乎有火焰在熊熊燃燒着:“輾轉在病牀上,呻吟着等死?”
“不……不不不……”那武士已被嚇得語無倫次了,身形也象篩糠般顫抖起來。
“把那個賤人的計劃全盤告訴我吧,她很信任你,你一定知道的。”那年人露出了笑容,只是他的笑容看起來分外的凌厲。
那武士的臉頰已扭曲得不成樣子,張口結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能逼得你自斷一臂,對手的實力明顯是聖級強者,你們卻什麼都沒說,反而想方設法蠱惑領地內的各個家族們去進攻賽因侯爵,你們的心……好狠啊”那年人輕嘆了一口氣:“你們是想把所有不願聽從你們指揮、或者懷着二心的人一打盡爲黑山公爵的入侵掃清所有障礙,沒錯吧?”
“大人……”那武士匍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按理說一位武尊,不應該露出如此醜態,但他長時間在帳下聽令,斐濟大公積威已久,不管是身影還是聲音,都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威懾,而且,現在計劃已經暴露,他想起了斐濟大公的手段,也想起了自己在大公領內生活的族人,所以,再控制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