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和阿濟格遵循命令帶着本部人馬去追李自成,而多爾袞則率領剩下的清軍向北京城趕去,並於五月二日進入北京城。
李自成是撤出了北京城,但是因爲大順軍帶着大量的錢財珍寶行軍速度並不是很快,而清軍可是以騎兵爲主,走得很快,一快一慢,終於追上了大順軍,清軍死死地咬着大順軍不放,追上了就打,追上了就搶。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想到逃命的時候,清軍都不手下留情。
李來亨帶着金銀財寶一路狂奔,一路上將士死傷較多,車輛受損不計其數。
這天行軍至明武縣,李來亨準備找周天豪想想辦法。
周天豪見李來亨一身污垢,汗流浹背,趕忙迎入屋內,吩咐人趕忙上茶。
茶還沒有上來,李來亨先沉不住氣了,道:“天豪兄啊,這北京城的消息你也許聽說了,現在大順軍正在有秩序地戰略撤退。現在我急需部分車輛,我給您一部分銀兩,你抓緊時間想辦法幫助我購置車輛,如何?”
“來亨兄需要多少?”周天豪問。
“多多益善吧。不過正是兵荒馬亂之際,估計你可能有很大的困難,還希望你多多費心。”李來亨早把困難考慮到了前頭。
“這個來亨兄請放心,我會發動民衆儘快行動起來,一是抓緊時間製造新車,再是收購舊車,你看如何?”周天豪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此主意甚妙。有勞仁兄了!”李來亨萬分感激。
“我們之間不必要客氣,有事可儘管吩咐。”周天豪道。
“還有一事想求助仁兄,就是當今形勢有些不很明朗,我們一路行軍帶着太多的東西也不很方便,想把一部分暫存於貴宅。這些東西都很重要的,希望仁兄好好保存啊。”李來亨道。
“周家有幾個地方可以存放,這個仁兄儘可放心。天豪定會盡心盡力。”周天豪有把握地說。
“還有就是,如果仁兄日後要是急用,儘可用之。”李來亨囑咐道。
“國家的東西,天豪怎麼能據爲已有,千萬不可。”周天豪嚴詞拒絕。
“我是說的實話,其實你們家已經爲大順朝貢獻很多了,我前一陣子已經聽說。也實在是對不起,讓你們家爲難了。”李來亨帶着歉意說道。“天豪兄可知所存東西是何物?”
“不管是什麼東西,我只替你保存好就是了。”周天豪道。
“那是些金銀珠寶。”李來亨看了一下週圍,道。
“金銀珠寶?”周天豪有點驚訝。
“是的。”李來亨點點頭。
“不不不,這怎麼行?你還是拿走吧。”周天豪堅持不收。
“只是一小部分。考慮到我們一路狂奔,中間再有閃失那可就麻煩了。再說了,說不定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年我們就回來了,到時國家也會急需的。如果有一天我們真回不來了,你就想辦法支援抗滿清組織就可以了。你若需要儘可取之。”李來亨真誠地說。
“既然你那麼相信我,我就暫且替你保管,等你回來。”周天豪說道,李來亨聽了非常高興,伸出右手與周天豪擊掌相慶。
“其實你來的正好,我還有一件事正想請你幫忙。”周天豪見正事已基本交談完畢,便提起自己的父親。
“天豪兄,不必客氣,儘管說。”李來亨喝了一口茶,擡頭看着周天豪。
“前一段時間,家母不幸被歹人所殺,家父心疼,中了邪證,變得瘋瘋癲癲。可是北京來的特使把他抓去,讓他寫出所謂的,他現在都那樣了,你想想還怎麼寫。聽說特使大人用盡了各種刑法,還是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父親在獄中受了不少苦,你有沒有辦法去說說情,澄清一下真相也是可以的。”周天豪終於說出了父親的事情。
李來亨聽說事情的經過後,氣得暴跳如雷,大罵道:“大順朝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這些歹人胡作非爲所致。皇爺爺一心勵精圖治,讓百姓過上幸福的日子,可是還是無力迴天啊。走,我今天非殺了這些胡作非爲的小人不行。”李來亨說完就拉着周天豪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周天豪勸解道:“來亨啊,你千萬別急,人家畢竟是特使,劉宗敏大將軍親自派來的。”
“我管他是誰派來的,今天我要與他們算算總賬……”李來亨氣氛之情難以言表。
當二人打馬如飛來到衙門口時,見整個衙門已經冷冷清清,除留守的幾個年紀大的衙役外,整個衙門早已人去屋空。
其實他們二人還不知道,自從李自成在山海關大戰中失敗,尤其是撤出北京城的消息迅速傳播後,原大順政權管轄區內的明朝官員見李自成敗了,他們認爲“復明”的時機終於到了,於是他們紛紛迅速發動針對大順政權的叛亂,推翻當地的大順政權,全國是一片大亂。
周天豪與李來亨趕緊來到後面的監獄,只見監獄裡一片狼藉,死屍遍地。
二人來到關押周仕明的牢房,見牢房門開着,屋內躺着一個人,滿身是血。二人走近一看,此人正是周天豪的父親周仕明。
周天豪趕忙扶起自己的父親,叫喊着,“爹,爹,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可是周仕明毫無應答的聲音,他早已沒有了氣息,渾身冰涼,已死去多時。
周天豪聲嘶力竭地哭喊着,悲痛的淚水噴涌而出,使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來人呢,抓緊去查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快去……”李來亨情緒也非常的激動起來。
一會的功夫,手下回來在李來亨的耳邊悄悄低語。原來,劉宗敏的特使吳義見老爺周仕明已瘋,不想把秘密留給滿清辮子軍。撤退時殺死了莊主周仕明……
李來亨眼含熱淚,跪倒在周仕明的屍體跟前,道:“周老前輩,我們雖然從未晤面,但是晚輩卻深知您老人家的爲人。您一生光明磊落,樂善好施,如今卻死在了小人之手,實在令人痛心之至。我李來亨來晚了……”
他轉向周天豪道:“天豪兄,李來亨對不住你,大順朝對不起你們周家,我向您賠罪了……”說完跪倒在地,熱淚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