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主僕兩人先後與兩家客商進行了談判,以相對低廉的價格出售了周家的兩個店鋪,雖然價錢比較便宜,但總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二人剛剛回到周府,就聽門外下人來報,說有個姓宋的掌櫃要見周莊主。周仕明一聽問:“是哪個宋掌櫃?”
下人說是瀛天茶莊的宋之浩宋掌櫃。周仕明心想:他與我們周家素無來往,他今天來是爲何事?但人既然來了那就見吧。於是吩咐下人,有請。
不大一會,只見瀛天茶莊的宋掌櫃手提一包小禮物來到正堂見周仕明。一見面,宋之浩便拱手施禮,“周莊主,久聞大名,一直想來拜訪,惟恐不便,今日冒昧來訪,還望見諒!”
“宋掌櫃客氣了!您可是稀客啊,請坐!”周仕明把宋之浩讓在座位上,吩咐上茶。
“今日宋掌櫃親自登門,莫非有事賜教?”周仕明試探着問。
“哪有什麼賜教,莊主真是太客氣了!聽說前幾日府上的礦場出了點事情,宋某聽說後也是放心不下,特來問候一下。”宋之浩臉上露出一副同情的樣子。
“是啊。也是周某的一時疏忽,管理上出現了漏洞,才導致此災難發生。好在一切順利解決,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啊!”周仕明自我檢討道。
“如今天下動盪,戰亂四起,買賣不好做吧?”宋掌櫃試探着問。
“這個我想宋掌櫃也許與我有同感吧?”周仕明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宋之浩也跟着笑了幾聲。
“是啊,有同感。不知莊主可有轉手礦山的想法?”宋之浩漸漸切入正題。
“轉手?”周仕明反問道。
“對呀,實不相瞞,有人想出高價收購莊主的礦山,不知莊主可有出手的意願啊?”宋之浩進一步問。
“這個問題我也曾考慮過。我也實話實說,現在由於戰亂,交通不便,礦粉運不出去,買賣是大不如前。不知何方高人還在這困難時機主動抱這個燙手山芋呢?”周仕明問。
“是啊,我們大明子民目前經營這個行業怕是有一定的風險。但這個買家卻不愁銷路。”宋之浩神秘地說。
“噢,這真是通天的高人啊!宋掌櫃能不能告訴老朽這是何方神聖啊?”
“這個……我說出來倒也無妨。要買我們礦山的是東瀛客商。礦粉將來是銷往東瀛的。”宋之浩神秘地說。
“我明白了,你就是受東瀛人所託,前來洽談這筆生意的?”
“不錯。”
“實不相瞞,老朽還真有出售這個礦山的想法,不過出售的對象僅限於大明子民或是官府,至於外族,老朽還沒有考慮過!”周仕明終於亮出了底牌。
“這個……”宋之浩一時沒有了應對之策,支吾起來。他想了一會,定了一下神,勸說道:“莊主說法有點偏頗吧,歷來講究買賣適合者爲之。他們可以給莊主開個好的價錢。這是目前任何國內的商家所不能的。莊主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呵呵,宋掌櫃,您可能平時與我打交道少點,還不知道我的爲人。周某雖不是視錢財如糞土,但也從不做金錢的奴隸。即使價錢再高,也不能違揹我做人的原則!”周仕明鏗鏘有力地說道。
宋之浩見周仕明態度堅決,知道再高價收購恐難以實現,於是他決定退而求其次,說道:“要不這樣如何,莊主可出賣一半的股權,莊主還是名義上的當家人,營銷方面全有東瀛人負責,利潤將會比現在翻幾十甚至上百倍,到時平半分,如何?”
“哈哈哈……”周仕明聽後大笑起來,“看來宋掌櫃還是沒有明白周某的意思啊。你剛纔所說與我完全出售又有什麼區別呢?”
“當然有區別,這樣以後賺取的利潤雙方可以共享了!”宋之浩進一步解釋道。
“其實這與利潤的多少無關。不出售給大明以外的人是基本的原則。這個原則我是萬萬不能丟的,請宋掌櫃還是不要爲難老朽了。”周仕明懇求道。
“莊主您看這樣行不行,今後我們合作的餘地還是很大的。最近我也聽說了,在礦山開採方面,你們的設備還是比較落後的,日本人說了,他們可以幫助我們,那樣效率就會大大提高。”宋之浩想進一步引誘周仕明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想,他們這樣也不是白做吧?”周仕明有些心不在焉了。
“是啊,他們也有個條件,就是今後的礦粉銷路上由他們自己做主。不過您老放心,價格上絕不會低於其他礦山。”宋之浩感到這次該行了。
不想周仕明同樣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明白宋掌櫃的意思了。但是目前老朽暫無合作意向,還請體諒。宋先生是大明子民吧?”周仕明問。
“這……是是是……”宋之浩急忙回答。
“那麼你也該體會到一個真正中國人的心聲,不應該做出賣人格國格的事情啊!好了,今天我們暫談到此吧。我近來身體不適,到了休息的時間了。興初啊,送客!”周仕明這次是下了逐客令。
“宋先生,請!”樑興初走上前來要送客。
“那莊主休息,在下告辭!”宋之浩黔驢技窮,再無其他辦法,只得灰溜溜地離開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