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祖墳被挖,莊主周仕明心想:這件事情**不離十是冷江波這小子所爲,因爲這小子不但膽子大,而且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再不找他談談看來是不行了,當然這個事情沒能當面抓住他,你也不能完全就說是人家乾的,先敲打敲打他再說吧。於是,他修書一封,派人送到冷江波的江月山莊,約他明天上午在小李村旁的酒館見面。
冷江波一看來信,心裡突突直跳,莫非真是師兄發現什麼了?我最近可是針對他做了不少事情啊,他約我前去到底是要幹什麼,是不是有危險啊?不去吧,那說明心裡有鬼啊;去吧,要是對我不利,怎麼辦……這小子想了不少,翻來覆去拿不定主意。
他於是找來二當家的熊二炮來商量。熊二炮見他冷汗涔涔,想了想,走上前去寬慰道:“大哥啊,你也別害怕,說不定是周仕明請你去喝喝茶,不會有別的事情。叫我說啊,沒什麼危險的。”其實啊,熊二炮本身有自己的小九九,不過他不想讓冷江波看出來。
“喝喝茶”這三個字被熊二炮的嘴巴拖得很長,讓冷江波聯想到它會不會還有另一層隱藏的意思!“老弟呀,你說是不是周仕明給我擺的鴻門宴啊。”
“啥叫紅門宴?不就是喝茶嗎?管他是紅門宴還是白門宴呢。大哥儘管去,我帶一幫弟兄在外面接應你,料想周仕明——你那個師兄也奈何不了你,怎麼樣?”熊二炮打着包票。
冷江波還是噤若寒蟬,不無擔憂地說:“我們可不是人家的對手啊!”緊接着他又自己嘟囔道:“他是不是抓住了我們手中的把柄了呀?”
熊二炮似乎是看出了他心裡的擔憂,悄聲在他耳邊嘀咕道:“大哥,一會你到了那裡,機靈點就是了……”
“額?”冷江波詫異地看着熊二炮,不放心地問“你認爲真的沒問題?”
“我估計嘛,不會有生命危險,也許是大哥自己在嚇唬自己。”熊二炮若有所思後,又充滿信心地說:“我就帶領兄弟們在門外守着,如有特殊情況,我們就接應你,反正也不在他們周家莊,怕什麼。再說了,如果那老頭子問起你挖祖墳的事,你死活不承認就是了。”
“要不我就去試一下。”冷江波膽戰心驚地說。
“我覺得你不去反而更令人起疑心。”熊二炮說。
“好吧,我到時如期赴約就是了。”
第二天上午,冷江波佈置好了接應人員,帶了幾個隨從如約趕到了小李莊村旁的酒館。他仔細觀察了周圍的情況,見沒有埋伏的士兵,只有在酒館周圍有幾個家丁模樣的人,他心裡放心了不少。他一露面,周府的樑管家便迎上前來:“二爺,我家老爺在樓上等你!請隨我來。”他看了看冷江波的隨從人不少,又停下腳步,“你看這麼多人一塊上去不好吧?”
冷江波想了一會,對幾個手下說:“你們四個隨我上去,其他的幾個在外面等候!”
冷江波跟隨樑管家來到樓上,見周仕明早已坐在一間客房的八仙桌旁等候,他忙上前施禮,“大哥,一向可好,幾日不見,可想死兄弟了。”
周仕明沒有出聲,臉上的表情嚴峻,他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說道:“坐吧。”
冷江波坐在椅子上。樑管家連忙上茶,冷江波客氣地接過茶杯,輕輕放在桌子上,偷眼觀察周仕明,見周仕明滿臉嚴肅的樣子,心裡“砰砰砰……”跳得更加厲害起來。
“大哥這次喚小弟來,有何指示?”冷江波見周仕明不作聲,就輕輕咳嗽了一聲,主動開口問道。
“你最近很忙吧?”周仕明臉上的表情依然嚴峻。
“忙?”冷江波有點摸不着頭腦,說話也有點語無倫次,“是有點忙,有點忙……”
“忙着挖人家的墳墓吧?”周仕明冷笑着。
“看大哥說的,兄弟早就改邪歸正了,改邪歸正了……”
“噢,是真的嗎?改邪歸正……我看是變本加厲了吧。”
“大哥呀,我可是規規矩矩開我的皮貨站啊,這一點他們可以證明。”說完,他用手指着隨行的幾個手下,“你們說,是吧?”
“是。”幾個手下點點頭,齊聲說道。
“呵呵……看來你還是不說實話呀。你不但到處挖別人的墳墓,還挖到自己的頭上來了。”
“大哥,您,您這話什麼意思?怎麼把我弄糊塗了……”
“糊塗?我看你是真的糊塗了。你不但到處挖別人的墳墓,還把魔掌伸向了自己師傅的墳墓。”
“大哥,您這是從何說起呀?”冷江波極力掩蓋自己慌張不安的心,裝着糊塗。
“你不知道?先父墓先後被掘,你難道不知道?”
冷江波故意裝出吃驚的樣子,說:“竟有此事?是誰吃了豹子膽,竟敢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真是混賬的東西!我要是查出來,非把他大卸八塊不成……”他又把說話的聲音降低了些,問道:“先師去世時,隨葬品不多,也不是很值錢,盜賊何以如此膽大妄爲。莫非師兄得罪什麼人了?”
“得罪人?呵呵呵……我自認爲還真沒有得罪什麼人。就是得罪了人,就該挖別人的祖墳嗎?”
“也是,也是,不過,不過像師兄這樣高風亮節的人可不多呀。天下的小人可多的是啊。”
“從作案的手法上看,很像自家幫派。不知什麼人竟做出如此欺師滅祖的事情來,我一定要查個清楚。”
“對,要查清楚,要查清楚……”冷江波忙着迎合着,不過他也想主動出擊,探探消息,便說道:“是不是師傅墓裡有什麼好的東西引起了賊人的注意?”
“好東西?先父去世時,家境也不很富裕,沒有像樣的隨葬品,更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就是有秘密,家父能隨身帶走嗎?我看,這挖祖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看來連你也很感興趣啊。”
“不敢,不敢……”冷江波汗都流下來了。
“還有件事,我想你更清楚,我府上最近可是連連招賊,前幾天還有兩個賊人死在了府上的贖園內?”
“有兩人死在了你府內?這我哪能清楚啊?”冷江波辯解着。
“看來你還是不想說實話呀。”周仕明突然話語強硬了起來,目光直逼着冷江波,“說,是不是你派去的?”
幾個手持刀劍的家丁一下亮出刀劍,橫在了冷江波的脖子上……
冷江波一下傻眼了,恐懼、害怕、驚慌……滿臉都是。別看他平時裝得那麼大義凌然,可真到要死的時候,他比誰都害怕。或許是嚇傻了,他手裡竟然還拿着茶杯沒來得及放下,嘴裡邊的茶水還沒有嚥進去……
他幾個手下嚇得直往後退,身上的佩刀也忘記了向外拔……
冷江波看着幾個手下窩囊的樣子,氣得心臟都快要出來了,他用眼的餘光瞅着外面的救兵……
“你就別指望你的手下來救你了,就你那兩下子,我還不清楚。不信你回去看看,你埋伏的手下早跑得無影無蹤了。快把你做得好事說出來!”周仕明冷笑道。
冷江波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理智告訴他:一定不能說實話,否則就沒命了,堅持住說不定還有生還的希望……
“大,大哥,你先把刀撤下來,撤下來。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我問你,師傅的墓是不是你挖的?”
“不,不是呀……”
“我再來問你,周府內死的兩個人是不是你的手下?”周仕明厲聲問道。
“我……真……不知道……”
“看來你還是嘴硬啊!”周仕明說着,向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把刀又靠近了冷江波的脖子幾寸,大聲道:“說!”
冷江波吞吞吐吐,想說,又不敢說,支支吾吾……
“你認爲我沒有根據是吧?今天我就告訴你證據,我早已查明那兩個人的身份,他們的身上有你們江月山莊的標記,你還想抵賴嗎?”
“是這樣,大……大哥,他們早已從江月山莊叛逃了,至於以後他們做……做什麼事情,我就不……不知道了……”冷江波把早已準備好的應對背了出來,意圖再行抵賴。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我早就派人到你們那打聽過,他們死前一直在你身邊,難道我再去給你請證人?”周仕明顯然考慮到了他這一手。
這下冷江波可沒轍了,只好承認是他派去的,他把頭一個勁的磕在地上,請求周仕明饒命。
周仕明向手下一招手,架在冷江波脖子上的刀被撤下。冷江波感覺從死神邊又回來了,心裡才慢慢鬆了一口氣。
“念在我們過去師兄弟的份上,我不想爲難你。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我心裡都很清楚。不過,我還要奉勸你一句,今後你若不悔改,不用我收拾你,有的是想要你命的人,不信,你就走着瞧!”周仕明說完,帶着手下離開小酒館。
冷江波一下躺在地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