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退路已斷,不殺幾個他們就不知厲害,再顧不得什麼無辜了。所謂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臨死也要多找幾個陪葬的。思量之後,思路放開招式,使出幾招殺手鐗,頓時又有幾個黑衣人被削倒在地。剩下人看了自己弟兄被砍翻,又擔心自身安危,只能拼個你死我活,也就不餘遺力,痛下殺手。思路他們頓感壓力增大,不過幾個回合,便左支右絀,漏洞百出了。
一個疏忽,兩個黑衣人衝破戰圈,徑奔到了周天豪的跟前,舉刀便砍。周天豪右手揮天龍劍,將兩刀磕開,左手施蘭花擒舀手,兩個黑衣人頓時被手到擒來。一個大轉身,又被猛推出去,直摔落於二丈之遙,撲通一聲,揚起一地塵埃。周天豪腳下乏力,身子也一個晃顫,幸得善真和尚及時攙住。
“住手!”只聞得那黑衣頭領一聲大喝。周天豪轉身一看,只見兩把明晃晃的大刀齊齊地架在善雲的脖頸上。“只要我一聲令下,即刻令爾魂斷這清幽山谷,身作遊魂。”那頭領盯着周天豪狠狠說道。
周天豪無之奈何,撤回天龍劍,“嗆”的一聲歸鞘,於左手握住,但不知什麼時候,右手由髮髻上取了兩枝髮簪,黃澄澄,亮堂堂,金燦燦。那黑衣頭領臉色驟然一變,隨後又一陣冷笑,說道:“久聞周公子簪出命斃,神號鬼哀。看來鄙人今番豔福匪淺,有幸瞻仰你的的絕技了。”話停之際,扭頭看了眼善雲,接道:“這個和尚卻要不幸了。”言畢,大笑一陣。黑衣人聽得頭領道出周天豪的厲害來,嚇得不禁後退幾步,一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屏息注視着周天豪的手及他手中的金簪。
黑衣頭領又一陣諂笑,對着周天豪冷冷道:“倘若不想他橫死於此,便乖乖放下器械。弟兄們的耐心極其有限,如若執迷不悟,定然叫汝等後悔莫及。”這頭領怎不知其金簪的厲害,百步取命,絕無閃失,況且自己距他不過二十多步之遙。這樣的距離,性命永遠掌握在周天豪的手裡。這一點,他自然清楚十分,所以始終站在一個黑衣人的身後,借他的身體將自己擋住,尤其是咽喉。
半刻,周天豪奈無他法,便高聲說道:“看來你們今天是沖天豪而來,我想你也沒有必要傷害他們。我跟你們去,你讓他們安全離開,怎麼樣?”
思路、善真他們驚奇地看着周天豪,說道:“公子,這絕對使不得,我們寧與善雲共存亡。”
善雲也堅強起來,“使不得啊,公子。”
周天豪將天龍劍、兩枝綴花金簪都丟於地上。善雲見了,失聲道:“公子,橫豎都是死,多殺他一個,世間就少一個惡人,緣何甘作囚徒,棄械受縛?”
周天豪沒有回答。思路睹此情形,不禁黯然神傷。他凝視着周天豪,噙淚自語道:“春花凋零,沸水成冰,英雄窮途末路。昨日黃花,今昔斜陽,粉蝶無從飛入。奈何橋,黃泉路,自有思路相伴一路。”
周天豪聽了思路言語,自也感傷起來,但善雲在他們手中,又怎麼辦呢。自己已經給這個寺院帶來了很多麻煩,他不願看到因爲自己讓更多人受到傷害,甚至丟失性命。真是“末路窮途春花盡,孤雁難翔秋水長”啊。
那頭領見周天豪棄了器械,示意一個手下上前收繳。那手下手握軍刀,嚥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走上幾步,來至跟前,只用腳把周天豪所棄器械踢開。見他腰不敢彎,眼不敢斜,始終盯着周天豪的右手,生怕還有另一支綴花金簪會突飛而至。
那頭領見手下把周天豪武械盡數收繳,一陣狂笑,不覺向前邁了幾步。笑畢,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冷冷地命令道:“先將周天豪拿下,其他人格殺勿論!”
黑衣人聞命,大喝一聲,羣刀揮舞,衝將過來。只見鋼刀縱橫,長空生風:重如泰山壓頂,勢若長江奔瀉,猛過餓虎下山,快似流星滑墜。眼看四人就要屍橫荒野。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亂刀刺向他們幾個之時,於黑衣人身後的一株樹上,忽有一個米黃色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射過來,圍着周天豪凌空旋轉一圈。只一圈,所有鋥亮的大刀都齊齊折斷,紛紛落將下來。隨後,便看得一個個黑衣人震得跌出一丈多遙,撫膺頓足,呻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