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穎的話,韓冠華痛苦不已,不知道自己是該哭好還是該笑,他怎麼會遇上這麼糊塗的一個娘。
原本,他以爲自己纔是這世上最愚蠢的人。
可是在他孃的對比之下,韓冠華卻是發現,原來自己還算是聰明的。
直到現在還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的這個娘,纔是他們家中最可悲的那一個。
“華兒,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你爹怎麼了?”
曹穎皺皺眉毛,她沒聽說,王爺最近又做了什麼事情,而且王爺不是在書房嗎:
“算了,你這個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我自己去問你爹就行了。”
“娘,算了吧,你什麼都不用問了,我什麼事兒也沒有。
就算是有事兒,我也等錦程回來了,問錦程,你好好休息。”
韓冠華搖搖頭,就這個情況,他娘瞭解來了也沒什麼意義,更不能努力而逆轉什麼。
他跟他娘完全是被他爹給騙了,給耍了,這都已經十幾年了。
裝了十幾年,他爹竟然突然又不裝了,說什麼是因爲韓四曄有兒子的關係。
哪怕他再傻,他也能夠感覺得到,他爹似乎一直在籌謀着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這件事情,卻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插得上手的。
蠢有蠢的好,至少在這個家裡,還有他娘能夠這麼單純地快樂下去。
“娘,我沒事了,就是有些累,想去休息一下,你別把我剛纔的話放在心上。
估計是最近的事情,叫我心裡憋得慌,所以纔會鬧了些脾氣,我走了。”
寬慰了曹穎幾句之後,不等曹穎有什麼反應,韓冠華直接離開了。
“華兒……”
看到韓冠華這個樣子,曹穎的心痛了痛,卻也是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她說些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華兒,不是娘真的什麼都不明白。
只不過是有些事情,娘不能明白,更是不願意去想明白。”
久久,對着韓冠華才離開的那道門,曹穎才幽幽地嘆了一句。
作爲榮慶王的枕邊人,有些事情,曹穎是有感覺的,卻又不敢深想,也虧得一直以來的日子過得極爲不錯。
本着難得糊塗的想法,曹穎也就由着那些灰色地帶這麼繼續下去,然後擁有好自己現有的幸福。
但是,就眼前的情況,曹穎明白,她所擁有的幸福,怕也是擁有不了多久了。
“喲,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大哥怎麼有空來我這個妹妹這兒?”
韓冠華從曹穎那兒走了之後,卻也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那般,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而是去看了韓芳沁這個妹妹。
想到韓芳沁古怪的改變,韓冠華想要確定,某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犯傻,
這個情況,他爹是不是又只瞞了他跟他娘,卻連韓芳沁這個小女兒都說了。
“沁兒,我問你一件事情,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
看着韓芳沁不着調的模樣,韓冠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訓着韓芳沁要有姑娘家的模樣。
看到韓冠華這反常的態度,倒是也引起了韓芳沁的注意,韓芳沁的臉色正了正,看向韓冠華:
“大哥,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平時……”
“我平時並不是這個樣子,而且總是一副自以爲是的模樣,是不是?”
看到親妹妹都是這個想法和表情,韓冠華苦笑不已。
“大哥,你想問我什麼,你只管問,只要是我知道。”
難得見到韓冠華這一面,韓芳沁也沒有跟韓冠華打馬虎眼,認真地說了一句。
“沁兒,關於爹跟你二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還有,好端端的,爲什麼你的變化那麼大?
是不是爹跟你說了什麼,還是錦程勸你什麼?”
韓冠華眼神一正,緊盯着韓芳沁的眸子,讓韓芳沁沒有閃躲的機會。
“大哥,你不必這麼看着我,我說了,只要是我知道的,你又問了,我肯定會說的。”
韓冠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是什麼意思,韓芳沁怎麼會不明白:
“如果是平時的你,你這麼問我,或許真的不會對你說實話,但是現在,我一定會。
二哥跟爹之間有什麼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爹也沒有跟我說過任何話。
我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並不是有人跟我說了什麼,你應該問的是,我都看到了些什麼。
大嫂在榮慶王府住了一段時間,這你是知道的。
我跟大嫂處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多,卻發現大嫂生活狀態,或者說,大嫂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是與我們非常之不一樣。”
想到自己僅僅幾次跟葉寒萱處在一起的經驗,葉寒萱這個大嫂幾乎次次都會用看腦殘一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其實身嬌肉貴內心脆弱的韓芳沁特別想哭,她不是真的那麼蠢,是沒人好好教她。
“娘從一個區區小官之女一躍枝頭成鳳凰,加之爹的身邊又沒有別的女人,孃的自我自然是膨脹了。
娘自己膨脹了,於是也用這樣的世界觀來教我們。
上次因爲十二皇子的事情,我只是想通了而已,認清了自己的地位到底有多少而已。
大哥,再叫你一聲大哥,你自己仔細想一想,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非我們不可,
我們又對誰有如此重要的影響,而我們是不是又有這麼大的能力?
我總算是明白,爲什麼以前那些官家小姐不願意與我親近,不願意與我玩了。
像我這麼自滿又看不清自己是誰的蠢姑娘,誰願意有這麼一個朋友,
反正換作是現在的我,我都不願意承認,以前的自己那麼蠢。”
說着,韓芳沁心中特別鬱悶,更是有些埋怨曹穎這個娘,怎麼就把她教成這種沒長腦子的性格?
“你跟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
韓芳沁的回憶並不能引起韓冠華的共鳴,因爲韓冠華想要聽的,韓芳沁卻是一句都沒有提到。
“大哥,你果然是還沒有想明白。”
韓芳沁嘆氣,果然不是她想說,大哥就能聽得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