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罵葉寒萱不要臉的葉寒憐哪裡顧得上,從頭到尾都是她先算計的葉寒萱。
葉寒萱不過是自保,且還是實話實說,葉寒憐還去計較葉寒萱的不守信用,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難不成,二妹妹你之前是故意的……”
葉寒萱仰着小臉,聲音發顫,不敢相信地看着葉寒憐: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爹總告訴我,二妹妹我是這般的善良,你怎麼可能會故意設下此陷阱陷害於我?”
“對,就是這樣的,爹,你說是與不是?”
葉寒萱似在安慰自己,又似討要一個答案,睜着一雙無助的眼睛,就那麼直直地望着葉紀譚。
渣爹不就是喜歡白蓮茶這調調嗎,掉幾滴眼淚的事情,她也會!
“本侯……”
葉紀譚的聲音哽在喉嚨裡發不出來了。
如果說之前的事情,葉紀譚還能當它是意外,葉寒憐不是故意的,只是怕極了一時失了分寸纔會如此。
那麼長壽花跟百喪花之間的事情,葉紀譚卻是怎麼也無法替葉寒憐找個藉口出來。
葉紀譚失望地看着葉寒憐,以憐兒的良善,憐兒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爹你騙我!”
葉紀譚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葉寒萱對着葉紀譚細聲尖叫了一句:
“爹,你明明告訴我,二妹妹那般美好,讓我事事向二妹妹學習,二妹妹如今怎麼會害我?!”
葉寒萱從葉老夫人的懷裡退了出來,然後衝到了葉紀譚的面前,抓着葉紀譚的一雙胳膊,直接問道:
“爹,你告訴我,二妹妹教我,女子瘦一些好看,而且是越瘦越好看,教我節食,說若柳之姿好看,她是在騙我嗎?”
不等葉紀譚回答,含着淚光的葉寒萱又問道:
“二妹妹教我,女子該學會濃妝豔抹,纔有大家之氣,是真是假,女子無才便是德,是真是假?爹,你告訴我,你在嘴裡那麼美好的二妹妹所告訴我的事情,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騙我的,你說,你說!”
說到最後,葉寒萱泣不成聲。
這所有的話,她不是替自己問的,她是替原主問的。
原主的魂魄已經離去了,可是原主留下的怨恨與不平卻沒有完全散去。
她不明白,她已經事事照着她爹說的去做,處處遷就着二妹妹。
爲何二妹妹如此狠心,上輩子將她害到那般田地?
爲什麼爹將她教導成這個樣子,卻絲毫不花心思,對二妹妹的狠毒有絲毫的約束!
“爹,你倒是回答,一直以來,二妹妹教我的,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啊!”
“萱、萱兒……”
葉紀譚呆住了,他真的不知道原來萱兒以前那些差的表現,竟然都是聽了憐兒的話纔會如此做的。
葉紀譚轉過頭,不敢相信地看着葉憐兒,爲什麼,爲什麼憐兒要這麼做,爲什麼憐兒要給萱兒灌輸這些錯誤的思想。
想到一直以來,自己都以爲憐兒懂事,萱兒該多向憐兒學習,便也這麼教導的萱兒。
不成想,這其中竟然出現瞭如此大的偏差。
“咳咳……”
看到事情越鬧越大,而且是越鬧越不堪,葉老夫人鬱悶得心肝脾肺腎都跟着不舒服了起來。
“祖、祖母,你沒事兒吧?”
那麼多的事情一下子都被葉寒萱翻了出來,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葉寒憐都覺得難堪極了。
明明以前葉寒萱那麼聽話,但凡是她說的,葉寒萱從來不曾逆過她的意。
怎麼經過這一摔,葉寒萱摔下懸崖,雖然沒有摔死,但好像摔開了竅,腦子一下子變靈光了?
“你、你走開!”
看到葉寒憐在這個時候捱到自己的面前,氣極的葉老夫人當真想推開葉寒憐。
可就算是沒有推,葉老夫人實在也是不願意讓葉寒憐靠近自己半分。
要不是因爲這個庶孫女兒,她好端端的五十大壽,怎麼會變成這樣?
葉老夫人年紀大了,在某些事情上特別忌諱。
葉老夫人覺得,這次的五十大壽辦得如此不順當,甚至還出了這樣的意外,讓景博侯府丟盡了臉面,實在是大大地不吉利!
“依本王看,葉老夫人倒是個有福之人。”
依舊沉着一張臉的韓四曄再次開嗆,韓二則利索地從葉寒憐的手中接過了百喪花,然後用布額外在多裹上一層,才放在自家四爺的手裡。
看到韓二那避閒不已的動作,彷彿自己乃是洪水猛獸,叫葉寒憐看得心中難受至極:
這個狗奴才,若是他日她有幸成爲四爺的王妃,定要叫這個狗奴才好看!
“本王也曾聽聞,百喪花的葉莖的確是寬扁,卻是相對葉莖偏厚。可此花的葉莖扁平細長,又帶着一股幽幽蘭花之香。”
看着自己手中的這株長壽花,韓四曄斂了斂眸光,看了葉寒萱一眼:倒是好福氣。
就韓四曄這態度及描述,葉寒萱暗暗挑眉:
難不成這株百喪花中間,還有其他的花花道道?
上輩子,原主帶着這株長壽花,九死一生才能安然回到葉家。
可惜的是,冒死採得長壽花的原主並沒有得到葉老夫人跟葉紀譚的讚揚。
原主反而在葉寒憐的提前安排之下,陷入百喪花的陷阱之中,危機重重,不可自救。
就是在那一天,原主才從葉寒憐的手中死裡逃生,葉紀譚爲了這株百壽花當着衆賓客的面狠狠地打了原主一個響亮的巴掌!
直到現在,葉寒萱似乎還能感受到當時那一巴掌的疼。
葉寒萱暗暗用舌頭抵了抵上輩子被葉紀譚打了巴掌的地方,嘴角一扯。
這輩子,所有的壞事都落在葉寒憐的身上,直到現在葉紀譚都沒捨得動葉寒憐一根頭髮。
呵呵……
“四爺之意?”
葉紀譚眼睛一亮,小心地從韓四曄的手中接過花兒仔細一看,果然如韓四曄描述得那般:
“娘,這不是長壽花,這是千壽花!”
“什麼?!”
一聽到千壽花的名字,葉寒憐控制不住自己,腳一軟,直接跌坐在冰冷的地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