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劉玄房中。王匡正一臉凝重的看着劉玄。
“陛下。劉秀此人不可受封。爲何您還。。”王匡皺眉道。
“朕已殺他胞兄。再處死劉秀未免絕情了。況且劉秀剛立下大功。朕卻賞罰不明。如此。讓天下人知道。何以安軍心。平天下。。”劉玄嘆道。然後又語:“況且朕觀劉秀此人。謙卑有恭。不似會對朕以下犯上之人。”
王匡望着劉玄。面‘色’愈加凝重。陛下是怕天下的悠悠衆口說他賞罰不明。禍害忠良。可是陛下今日不殺他劉秀。只怕將來他勢力日趨擴大。再也難以動他。
“陛下。凡是不能看表面。您殺他胞兄。他卻不‘露’半分埋怨。甚至對陛下更加謙遜。聖人尚且不能如此。何況劉秀。。陛下。劉秀城府極深。並不是您所見之般。”王匡道。
劉玄眉頭輕蹙了下。然後微微不耐的道:“上公。劉秀對朕謙遜。您說他城府太深;劉縯對朕無禮。您要朕殺他。上公未免太過疑慮了。”
“陛下……”王匡還要再說。
劉玄只是不耐煩的擺手:“朕心中有數。上公日理萬機。還是關心其他事罷了。”
王匡望着他堅決的態度。‘脣’角微抿。最後只能嘆着躬身拱手道:“臣告退。.小.說.網第一時間更新 ”
他怒氣隱忍的向自己房中走去。經過樑安的窗臺。看到了正在捧着一卷竹簡。白皙的手微抵着額頭。細長的睫‘毛’微微閃動。陽光晶瑩的在他臉上跳動。一派靜怡安適。
王匡看着他。心中的火才稍微減輕些。他倚在‘門’窗上。勾起一絲笑容。問道:“安。在看什麼。”
樑安一驚。擡頭看到王匡。微笑道:“軍書。”
王匡點了點頭。望着樑安的面容。嘆道:“安。陛下封了劉秀爲武信侯並任破虜大將軍。”
樑安笑容微僵。他望着王匡的愁眉不展之‘色’。微蹙眉道:“陛下不知道劉秀對他的威脅嗎。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王匡嘆道:“我已經和陛下明說劉秀極有可能會威脅到他的地位。只是陛下仍一意孤行……”
樑安蹙眉微垂下了眼。片刻後他對着王匡道:“匡。你也不要太擔心。也許陛下有他的考量呢。”
王匡無奈的點了點頭。
在宛城數日後。劉秀加封受賞。正意氣風發時。他即要迎娶他思慕多年新野豪‘門’千金。。‘陰’麗華。
武信候大婚。軍中都十分殷切的幫忙。樑安也隨着衆人加入其中。
他多次遇見匆忙而過的劉秀。他胞兄剛亡。.小.說.網第一時間更新 屍骨未寒。可是他卻請了劉玄做主婚人。臉上也盡是一派欣喜歡樂之‘色’的忙碌。樑安不知道他是故意爲之。還是真心歡喜。只是覺得這人實在難以揣摩。
終於到了迎娶之日。劉秀一早已穿好喜服。‘胸’前碩大的紅‘花’映的劉秀的面‘色’也有些微紅。他坐在馬上。英姿颯爽。少年英雄。面容如‘玉’。駕着馬向前而去。身後是長長的敲鑼打鼓的迎親隊伍。八擡大轎穩穩的被轎伕扛在肩上。一派富貴。
樑安與衆人站在武信候府看着劉秀走遠。響聲漸漸遠去。然後他與王匡淡笑閒聊。
一刻後。街邊歡快的敲鑼聲陡然又臨。遠遠的。衆人看到了高高坐在馬背上的劉秀。英武中透着歡愉。臉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到了府前。一連串的過‘門’禮儀後。劉秀才彎腰掀起轎中大紅的帷幕。一個妙麗佳人的倩影顯現出來。劉秀‘脣’角彎出了好看的笑容。他向着轎中伸出了右手。輕柔的聲音喚着那人:“麗華……”
紅巾珠翠下的‘女’子一怔。朱‘脣’翹起了些。然後輕輕將手搭在了劉秀的手中。隨着他的步伐邁出了轎中。
一條紅紗牽引着二人走進了正廳中。滿席的觀衆歡呼聲更盛。那個‘女’子彷彿害羞的頭埋了更低。劉秀只是眉目含情的笑望着她。
功成名就。娶你而歸。
當日的誓言。終於兌現了。
劉秀心中溢出滿滿的歡喜。一顆心不受控制的微微快速跳動着。戰場上的生死。不能讓他心驚膽戰。可是身旁的‘女’子。一如初見般。讓他的心再也無法不對她跳動。而今日。他終於娶到她……
“一拜天地。。”媒婆喜悅的聲音傳來。
‘陰’麗華挽着手中的紅紗。輕輕跪下。這時劉秀才從驚喜中醒來。他趕忙亦是跪下。向着天地跪拜。
“二拜天子。。”
兩人轉身。隨即對着高坐上的劉玄跪下。劉玄淡笑着點了點頭。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立刻。兩個新人被衆人簇擁着送到了房中。軍中將領向來豪放。長久的調侃了兩人後。劉秀沒法。只好隨衆人出來一同喝酒。
熱鬧的宴會。酒酣味甜後。樑安有點醉意。看着王匡與衆人正侃侃而談。自己獨立一人就走出了廳中。
滿月如弦。他醉酒下清亮的眼眸微有些恍惚。望着星辰。只覺的重影重重。突然。外面一束煙‘花’在黑夜中綻放。將星芒掩去。絢爛奪目。樑安坐在走廊上。微倚着身旁的紅柱。輕輕擡頭笑了。
笑着笑着。眼淚就倏地流下。沒有任何徵兆。滿天星光煙‘花’在那人晶瑩的眼中聚成閃爍的極美之境。
明明是歡喜之日。坐到了這裡。都能聽到從正廳傳來的歡笑聲。爲何他卻覺得難以言明的難受。
誰說酒可忘愁。酒明明是這世上。最引人相思之物。什麼樣的真情。什麼樣的回憶。都在一壺酒下。暴‘露’無遺。無論那人是多麼的不願……
“樑公子……”直到。一聲清潤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樑安‘迷’離怔忡的轉頭。滿目的淚珠。.小.說.網第一時間更新 將面前人的容貌折的曲折模糊。他微歪着頭。想要看清他。
劉玄站在他身旁長久的怔住。他滿臉的淚痕。眼中的脆弱悲傷清晰無比的映入他的眸中。讓他心中劇烈的疼痛。他蹙眉的擡手觸到樑安的面容。將他的睫下的淚珠劃去。指尖微微發熱。將他的心也烤熱般。
然後他看着樑安道:“樑公子。爲何傷心。”
樑安眨了下眼。淚珠全落在劉玄的指腹上。他才微微看清面上的人:“陛下……”他聲音沙啞的輕喚着。然後又道:“是你嗎。……”
劉玄一怔。望着樑安的眼陡然深沉難測。然後長久的不語。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樑安望着他。漸漸的低下頭。然後靠在劉玄的腰間閉上了眼睛。
陛下。爲何你不認我。……
這世上如何會有如此相似的人。……
劉玄望着他的閉目。目光一瞬變得極其溫柔。
聖卿。朕還不能認你。朕不能再次讓你成爲衆矢之的……
過了一會兒。王匡出來尋人。看到樑安靠在陛下的身上的景象。一怔。趕忙上前。
樑安一副酒醉熟睡之樣。劉玄只是清淡的轉頭看着王匡道:“上公帶樑公子回去吧。”
說完。劉玄就將腰側的人‘交’給王匡。然後向正廳中走去。
王匡擁着懷中的人。微側目看着劉玄的背影。眉頭微蹙。然後他輕聲對着樑安道:“安。”
樑安睫‘毛’動了下。恍惚的眼半眯着睜開。然後又闔上。一臉‘迷’茫。王匡無奈的嘆了一聲。橫腰將懷中抱起。就向‘門’外走去。上了轎中。纔對一個士兵道:“你去正廳告訴衆人。我不勝酒力。先行離去了。”
那個士兵看着王匡懷中的人立刻明瞭。笑意然然的道:“是。”然後迅速向廳中走去。
三個月後。軍中大多數士兵傷已好。王匡亦是準備重新整裝待發。他將綠林軍分爲兩路。一路由他親自率領。北攻洛陽;一路由申屠建、李鬆率領。西入關中。直取長安。其餘人留守宛城。
不日。就要出發。樑安原想跟過去。一再和王匡說了。王匡依舊未同意。這次北攻洛陽。速度要極快。戰爭更外慘烈。他實在不忍樑安跟着他受苦。
樑安也只好作罷。只是一再的囑咐他。卻有微微放心。綠林軍昆陽一戰中。大舉而勝。已吸引了許多百姓過來投靠。他相信憑現在的綠林軍的實力。王匡應該會凱旋而歸。他去了。只是徒讓他擔心。不如讓他安心的打仗罷了。
只是。也許是他依賴王匡已成了習慣。平常未覺。可是今次離開。不過數日。樑安竟還真的覺得已過去許久。盛夏枝葉已過。蕭條秋日。樑安安心的看着王匡是不是傳來的戰書和一些情意的書信。
他有時會遇見劉玄。他總記得那日劉秀大婚時。曾見過劉玄。只是他醒來時只有王匡。在他身邊一如的照料。無微不至的擔心着他是不是頭痛。
劉玄見到他。也一如從前。可是樑安總是覺得不對勁。他發現自己看劉玄的次數越來越多。直到後來他驚醒他都不敢相信。
這日。時間飛逝而過。王匡的戰報中傳來。已攻下洛陽。幾日後即可迴歸。
樑安即每日都會站在‘門’外長久的佇立。他希望他凱旋而歸時。得勝欣喜時。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他。因爲他知道他。也定是如此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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