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想着他因爲那人一直放縱的飲酒折磨身體。心中升起不豫道:“大哥。 你因爲他受陛下忌憚、處處不得重用。現在還爲他着想。。大哥。這種見利忘義。三心二意的人。二弟真不知道你還想他做什麼。。你以前是一軍首領。貴爲上公。他就處心積慮的接近你。傍到了你。看到陛下將要統一中原。他就趁你不在勾起陛下。。”
“二弟。不要說了。”王匡痛苦的閉上眼睛。
王鳳望着他。無奈的嘆氣離開。
過了不久。王匡又嚮往常一般在自己房中捧着酒壺。喝的伶仃大醉。地面上的酒壺四散。整個空氣中都有着酒味。他斜倚着桌椅。迷離的眼中染着哀傷。一滴滴淚落在他的桌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與那些灑掉的酒混在一起。看不清那個是淚水。那個是酒。
“安。。”。“安。。”王匡一遍遍的低喃。然後酒醉的趴到了桌上。又是一夜的醉後沉眠。
他就知道。離開了他。他再也不得入睡。果真如此。他不僅不能入睡。好不容易的酒醉夢中。想的也盡是他……
上天爲何對他如此殘忍。明明讓他遇見了他。給了他希望。卻生生再一次奪走。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他坐在凌亂的案桌旁。微微發着呆。然後趕忙走到房中筆墨一處。綢絹上寫下了他的鏗鏘的字跡。寫着寫着。他一滴淚落下地上。模糊了字跡。
他怔怔的望着那些字。越來越模糊。過了好一會。他才放下筆。將綢絹扔在地上。重新拿起一張。
寫了又扔。扔了又寫。過了好一會兒。王匡才放下筆。小心翼翼的將案桌上的綢絹捲起。放進衣袖中。
“把這個送到宮中的樑安手中。”王匡從袖中拿出綢絹遞給一直安插在宮中的人。
那人趕忙應道。迅速將那綢絹挽進衣袖中。向着宮中走去。
王匡怔怔的坐在府中。直到有人回稟。他趕忙衝出了房中。來人卻只是道:“上公。東西已經交給了樑公子。”
王匡停了一下。然後期冀的問道:“他有讓你帶東西回來嗎。”
“沒有。”
王匡的心徹底低到谷底。那人看到了王匡如此。只是默默的退下。
他怔怔的站在房外。過了些許時候。他竟開始沐浴。一直未換的衣服。一身的酒氣。他皆洗去。然後穿着亮麗的向宮中走去。
他在花園轉了許久。直到那人的清秀的身影映入眼前。
“安。。”他喊着。眼中的淚差點奪眶而出。
不見相思。再見相思……
樑安望着他一怔。轉身就要離去。他正午就收到王匡的信書。只是他已經答應陛下不再見他。在他與陛下當中。他只能傷害他……
“安。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我說完馬上走。”王匡立刻握住樑安的手。
樑安望着他。停了下來。然後嘆道:“跟我來。”
他將他帶到了隱秘的地方。高牆相隔。樹蔭甚大。
“安。你有收到我的書信嗎。”王匡啞着的聲音。卻扯出了一絲笑意。
“收到了。”
這三個字是多麼殘忍。通報的人沒有他親口所說對王匡的影響。他收到了自己的書信。卻依然不願意見自己。甚至一紙回信都不願寫給他……
“王匡。我們……以後不要在來往了……”樑安忍着痛意道。
王匡不敢相信的退後了一步。後背抵在冰冷的牆上。只是沒有他此刻的心涼。他望着樑安近似冷酷的面龐。脣角勾出了嘲諷的笑容幾乎是爲他決絕的解釋。又是安慰自己的道:
“安。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宮中。不方便和我見面……”話至尾聲。已成泣音。
樑安陡然望向他。心中驀然狠狠的抽痛。他張張嘴。想要收回剛纔的話。只是話已出口。傷害已成。他再多說。又能改變什麼呢。
過了些時候。樑安纔將目光從王匡身上移開:“你想和我說些什麼。”
“安。劉秀的事。你知道嗎。”王匡將眼淚拭去。
“我知道。”
他整天在陛下身邊。怎麼會不知道劉秀的事。。他也如軍中所有人對這件事疑惑不解。甚至反對。
只是他這一次不想幹預他的政事。前一世因爲自己的過於功高震主。才引起兩人之間不必要的忌憚猜忌。此生。他只想和他好好在一起。沒有爭吵。沒有懷疑。
“安。劉秀決不能去河北。陛下殺他胞兄。放他去河北。等於讓他在河北壯大實力。何況他去是招撫。河北任何一軍。他若是招撫過來。若不爲陛下所用。而是自己之用。陛下都將處於危險之中。”王匡嚴肅道。
樑安皺眉。這些事情。他怎會不知。可是他知道的事。陛下又怎可能不知。。
“安。你一定要勸勸陛下。”
“王匡。爲什麼你自己不去勸他。”樑安爲難道。
“我若是可以勸……”王匡面上浮出苦笑。“安。陛下現今對我的態度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樑安一怔。擡頭望着他。心中陡然明白。因他之故。陛下累及了王匡。他心中愧疚感更甚。
“好。我幫你勸勸。”樑安答應道。
兩人沉默會。樑安低着頭道:“我先走了。”
“安。。”王匡趕忙呼道。
樑安停止了腳步。王匡怔怔站在那兒。其實只是不想他那麼快就離開自己……
“你……在宮中快樂嗎。陛下對你好嗎。”王匡問道。
“我在宮中一切都好。我很開心。你不用擔心我。”樑安轉身對着他道。
王匡笑着點了點頭。至少他是快樂的就好。
樑安望着他。眼中不忍的緩緩流淌些情感。他對着他柔聲道:“以後不要在喝酒了……”
他說着。轉身走出了角落。立刻高聳的亭臺樓閣遮住了他的身影。王匡站在那兒。心中卻驀地一喜。他知道自己喝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知道……
這代不代表他是關心自己的。他有打聽過自己的消息……
樑安走在花園中。立刻就有陛下的貼身宮人喘着氣向他這邊疾行過來:“樑公子。您去哪了。陛下找您呢。”
樑安點了點頭。
剛進屋。劉玄就擁着他。走進宮殿中。他對着他笑着:“聖卿。明天我們去微服私訪。”
“陛下的公務忙完了。”樑安亦是笑着道。
“嗯。朕下旨讓劉秀擔當招撫的事。”
“陛下。臣覺得不應讓劉秀擔當此重任。”
“聖卿。你也要向那些綠林軍將領對朕百般說教。”劉玄笑着的臉微微有些下沉。
他讓劉秀去河北招撫。已經激起不少綠林軍將士的不滿。他整天受了那麼多的壓力。在樑安這邊他也不能理解他嗎。。
“陛下。綠林軍將領說了如此之多。想來陛下也知道讓劉秀去招撫的利害之處。陛下爲何還要派劉秀前去。。軍中任何一個將領都是可以的。”
“那王匡呢。朕如果派他去呢。。”
樑安一怔。
他遲疑的樣子。頓時讓劉玄冷笑着:“聖卿。你不是說任何人都可以的嗎。。”
“陛下。臣與您說的是公事。您卻私事公辦。”樑安皺着眉頭道。
“朕說的就是公事。你們反對劉秀去河北。不就是因爲此人會威脅朕的地位。不能夠信任。王匡身爲綠林軍首領。沒有宗室血液。亦是忠心耿耿。這個可以信任了吧。”劉玄冷寒着臉。
樑安卻只是眉頭皺的緊緊的。
招撫河北。若是成功。便是功成名就;可若是失敗。孤身深入敵軍。每天都是有生命危險的。
私心上。他不願王匡去……
“朕看聖卿。纔是私心作祟吧。”劉玄冷冷的道。
“陛下。臣說的是不宜派劉秀。”樑安亦是冷着道。
劉玄望着他。快步走向案桌。然後將聖旨攤開。然後道:“好。朕現在就下聖旨。讓王匡去招撫河北。”
“陛下。”樑安陡然衝動劉玄身旁。握住他執筆的手。
劉玄猛然將他手甩開。筆墨點點的順着力道在紙上畫下一道痕跡。
“聖卿。你就這麼在意他。。。”劉玄隱忍着怒氣道。
“陛下。您爲何總是提他。臣已經答應不再見他。您爲何咄咄相逼。。”樑安心力交瘁。
“朕咄咄相逼。。若是你不跟他有如此曖昧的行爲。朕會介意。。”劉玄指責的道。
“陛下。您既然如此介意。臣也不好說什麼。已經過去的事。臣永遠無力反駁。也無力挽回。臣告退。”說着。樑安就拱手告退。
“聖卿。。。”劉玄望着他轉身背影立即怒道。
“樑安。。。”他再呼道時。樑安已經走出了宮殿。
劉玄狠狠的將桌上的筆墨皆掃下。白玉的磚上立刻染上黑色的墨水。他的衣衫也沾染了不少。他卻緊握着拳頭一臉怒氣的坐着。
額頭的青筋劇烈跳動。頭痛更甚。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過許久。才起身站起。然後身子晃了晃。他扶住椅子。才穩住。
樑安說的對。已經過去的事。他不能挽回。他若是一直揪着不放。他們兩人都不能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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