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她,究竟是什麼人
那男子再次跌落在地上,他口吐鮮血,擡頭看着三人怒罵道:“要殺便殺,我絕不怕你們。”
居然廢了他一身異能!想當初爲了修煉這一身異能,他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這個可惡的人居然輕易便廢了他大半輩子的心血!
這一刻,他目‘露’猩紅的寒光,恨不得親手把滄海撕個粉碎!
滄海只是淡淡看着他,完全不在意他眼底的怒火,漠然道:“既然你懂得滄族的異能,就應該知道滄族有許多刑法,那滋味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聞言,男子臉‘色’一沉,渾身止不住一陣顫抖。
可他勉強壓下心頭的恐懼,擡頭看着三人,笑得不屑:“你以爲我會給你機會,讓你們對我出手嗎?”
反正是死路一條,他寧願死在自己手裡也不要落在他們手上,或是最後落在主人的手中,接受那殘酷的刑法。
他臉‘色’一正,忽然用力咬了下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出現了,那顆藏在齒縫的毒‘藥’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任他如何啃咬,咬到的也是自己的牙齒舌頭,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他臉‘色’一陣蒼白,知道剛纔那淺灰衣袍的男子對自己出手的時候,已經把他藏於齒縫中的毒‘藥’給奪去了,出手這麼快,居然快到讓他完全沒有半點察覺。
“你究竟是什麼人?”這下他總算有了幾分心慌,看對方似乎真的是滄族的人,而更恐怖的是,他對滄族的刑法居然如此熟悉。
一想到那些刑法,一張臉頓時白得完全沒有半點人‘色’。
滄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沉聲問道:“是什麼人在背後指使你們做這些事情?是誰要刺殺戰傾城?還有,血奴馴養的基地在哪裡?快說。”
中年男子冷冷看着三人,冷哼道:“既然你熟悉滄族的刑法,就很清楚我絕對不可能對你們多說。”
“你難過就不怕……”滄海的話還沒說完,忽然便臉‘色’一沉,腳下一點,一掌就要向中年男子拍去。
可是,他終歸還是晚了一步。
在那個中年男子說完剛纔那句話的最後一個字,他的體`內忽然燃起了一道烈火,在滄海看到他想要自盡的企圖時已經來不及去阻止。
“轟”的一聲,熊熊焰火自中年男子的身軀上燃起,猛烈的火焰‘逼’得連剛靠近的滄海也不覺退後了數步,遠離着他。
“煙霧有毒,閉氣。”他來到九音身旁,執起衣袖,連同大掌一起捂上她的薄‘脣’和鼻子。
戰傾城見此,也自覺閉氣。
沒過多久,那個控制血奴的中年男子已經徹底被燒燬,變成一堆漆黑的灰燼。
良久滄海才放開九音,伸手拂去殘餘的煙霧,舉步步到男子的殘骸邊細細查看一番,纔回身走到九音和戰傾城面前,臉‘色’沉重:“他身上有魔‘性’。”
以魔教的聖火自`焚,當中的痛苦旁人無法想像,但那人卻很清楚,今日落在他們手裡,若不自盡,下場只會更悽慘。
戰傾城和九音雖然還理解不透當中的意思,可卻似乎已經隱隱明瞭什麼。
數年之前滄都那場動`‘亂’是魔教的人引導的,而這次出現的血奴身上帶着魔教的氣息,這個驅趕血奴的人也有有魔‘性’,只能說,背後的人必定與魔教有關。
但魔教的人不留在滄都稱王,在這裡做什麼?
九音擡頭看着依然站在樹梢上吹着‘玉’笛的風慕瑾,不安道:“他這般會不會傷到自己?”
雖然她也想不透風慕瑾爲什麼會懂得如何控制這些血奴,可卻能清晰感覺到他所吹出來的曲子帶着醇厚的內力,如此耗費真氣,對他的身體定會有有所傷害。
戰傾城和滄海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與她一道再次躍到樹梢上,垂眸看着山澗裡‘亂’成一片的血奴。
大半的血奴已經離開了這一方,漫無目的地闖入叢林深處,遠離着笛子的聲音,還有一些直接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昏了還是死了。
直到下方的血奴徹底失去了戰鬥力,風慕瑾才緩緩收起‘脣’邊的‘玉’笛,笛子被別回腰間,他腳步一錯,輕飄飄回到地面上。
九音他們三人也同時躍了下去,來到他跟前,九音奔了過去,不安道:“慕瑾,你……”
話還沒說完,風慕瑾忽然兩眼一閉,高大的身軀重重往她身上壓下。
滄海和戰傾城心頭一緊,一人一邊把風慕瑾架了起來,連同九音,四人施展起輕功,轉眼回到了車隊裡。
“收拾好一切,立即上路。”戰傾城擡眼看了看昏暗的天‘色’,沉聲令道。
所有人忙把能帶走的東西全都收拾好,滄海和九音扶着風慕瑾回到馬車裡,戰傾城一躍上馬,帶領着隊伍往前路趕往。
雖然血奴的隊伍已經被驅散,可不知道後方還會不會有潛藏的敵人,像中年男子那般能控制血奴的人想必還有不少,只要又來一個新的,總能把跑散的血奴慢慢召集回來,讓他們繼續追殺他們。
以這批血奴的數量來看,想要從血奴的隊伍中全身而退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最終能逃脫,傷亡也會在所難免。
沒有人對戰傾城的命令有所質疑,已經回到人羣中的涇川也趕緊上了馬,與兄弟們一道以最快的速度,連夜往前方趕去。
車廂裡,九音看着昏‘迷’不醒的風慕瑾,心裡一陣焦急:“他怎麼樣?會不會有危險?是不是毒又發作了?”
滄海搖頭道:“不是,只是真氣過度消耗,而且,他之前似乎纔剛毒發過。”
九音的心陡地一沉,看着風慕瑾,心情沉重。
他居然已經毒發過,卻爲了不讓大家擔心而獨自一人躲起來,他這麼做太冒險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那些意外,她想都不敢想。
昏‘迷’中的惡風慕瑾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虛弱得很。
滄海把風慕瑾扶了起來,本想爲他運功療傷,可卻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垂眸看着守在一旁的九音輕聲道:“你來試試。”
“我?”九音指了指自己,一絲訝異:“我可以嗎?”
滄海不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雖然心裡有幾分不確定,但救慕瑾要緊,在滄海的示意下,九音盤‘腿’坐在風慕瑾深厚,雙掌凝聚着內力,忽然一起推出,落在他的背‘門’上。
真氣經由她的掌心滲入到風慕瑾的體`內,沒過多久,風慕瑾蒼白的臉‘色’漸漸有了一絲淺紅。
滄海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兩人,見九音額前臉上滲滿了細密的汗跡,他溫言問道:“怎麼樣?還能不能支撐下去?若是不能,可以換我來。”
九音沒說話,依然凝神靜氣,甚至加重了推出去的力道。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之後,風慕瑾才緩過勁來。
他緩緩睜開眼眸,雖然眼神還有幾分渙散,卻已能清楚意識到周圍的一切。
他沒有回頭,感受着那雙落在自己背‘門’上的小手所推出來的真氣,輕聲道:“我好了,你收掌吧。”
九音不說話,依然維持着推出去的力道。
其實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虛弱,只不過運功確實是一件傷神的事,爲風慕瑾運功療傷一個多時辰,身體已有幾分疲累。
但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在她可以安好無損的前提下,她還可以在堅持一個時辰。
可風慕瑾明顯開始有幾分焦急了。
“九音,把掌撤去,我好了。”他沉聲道。
明知道她現在懷着身孕,如何能如此耗損內力?萬一傷了腹中孩兒,他一定會恨死自己。
還想阻止,一旁的滄海卻忽然道:“無妨,讓她再幫你一會,我看着,有事我會阻止她。”
聞言,風慕瑾只是遲疑了一下,便不再說話,閉上眼安靜接受着從九音掌中的真氣。
很奇怪的是,她的內功分明很薄弱,但那真氣卻比一個絕頂高手還要醇厚,甚至,如同高山大海一般,綿綿不斷。
她什麼時候習得了如此厲害的武功心法?似虛而實,似淺而深,分明脆弱得很,他卻能漸漸感受到她無比的強大……
九音,究竟是什麼人?
一炷香之後,九音額上臉上的汗珠更顯密集,而風慕瑾的臉‘色’也漸漸恢復到常人的‘色’澤。
滄海輕吐了一口氣,總算輕聲道:“好了,九音,你收掌吧。”
九音緩緩睜開眼眸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眼底的認真和確定,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把自己落在風慕瑾身上的掌力撤去。
風慕瑾調整着自己的氣息,待氣息稍稍平靜下來,便霍地轉身看着坐在他身後的九音,急問:“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九音搖了搖頭,尚未說話,又聽到風慕瑾問道:“你的異能是滄海所教的?”
見她點頭,風慕瑾看着滄海,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滄海只是淺淺搖頭,淡言道:“九音累了,讓她在這裡歇一會,你陪她吧,我去外頭看看。”
風慕瑾還想說什麼,可看到他眼底那一抹警告的意味後,所有的話便全咽回到肚子裡。
他淡言道:“好,我在這裡陪她,你去看看後頭還有沒有血奴追上來。”
滄海沉聲應着,掀開車簾閃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