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說好了,不要胡思亂想
九音和風定北兩人一直往山腳下一路追尋,快到山腳的時候,九音忽然一扯繮繩,急道:“就在前方。”
風定北立即停了下來。
雖然他也感受到絲絲詭異的氣息,可他對這種氣息的感應遠不及九音強烈,不知道這‘女’人什麼時候鼻子變得這麼靈敏,居然真的能感應到敵人的存在。
當他們停下來他靜心感受了一番之後,也察覺出來了,人就在前方。
“過去看看!”他忽然伸手一把扣上她的腕,帶領着她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踏着樹梢飛掠而過,一路朝山下疾步掠走。
沒過多久,果真隱隱看到下頭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一堆人。
風定北帶着九音在某棵樹的樹梢上落下,撥開密密重疊在一起的枝葉,只見下方不遠處,一身灰衣的中年男子正帶領這一路人馬正慢步從山澗中穿過。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裡,不過,穿過這個山澗之後一路前行,很快就能到達皇城,他們這次難道是想要朝皇城裡趕去?
很明顯這批人的目的不是他們,因爲他們絲毫沒有上山的意思。
九音不知不覺握緊了風定北的大掌,沉聲道:“他們這次究竟又想對付誰?”
“你認識那些人?”風定北有點訝異,那下頭的人個個看起來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如同木頭人一般,更何況他們的膚‘色’看起來與平常人實在有着天淵之別,每個人黝`黑黝`黑的,看起來就如同殭屍一樣,雖然有骨有‘肉’可卻一點都不像個活人。
究竟都是些什麼人?
“他們不是人。”九音搖了搖頭,又‘揉’了‘揉’眉心,發現自己正握着他的大掌,她忙鬆開收回自己的小手,纔看了他一眼解釋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這一種算不算是人,你有沒有聽說過血奴?”
血奴!
風定北自然是聽說過的,那是一個可怕的傳說,傳說中那些血奴從小被人以毒蠱餵養,養成蠱人之後就會喪失記憶,完完全全成爲一個傀儡,主人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要他殺人他便一定要把人殺死,要麼就是死在對方手下。
他們沒有感覺沒有痛楚,哪怕敵人的刀劍把他們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割下去,他們也絲毫感覺不到痛苦,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會重新拿起兵器,甚至以‘肉’搏的方式把敵人給撕碎。
那麼可怕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皇城?那不是該屬於滄族的皇家傀儡嗎?
見他的表情,九音知道他對血奴也有一定的認識,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挑着重點細聲道:“我認識一個滄族的朋友,他告訴我這批血奴不是來自滄族,而是在東楚本土養成。”
“你是說東楚境內還有與滄族皇族一樣懂得培養血奴的人?”若是皇家裡出現這麼危險的人物,將來這個天下可就危險了,“這事四皇兄和七皇兄知不知道?”
九音點頭,輕聲道:“他們知道,也想着法子去對付那些血奴,不過,直到現在還沒有查到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操’縱這些血奴。”
當時血奴只出現在貢月,可這一次他們卻出現在皇城,難道是上一次追趕着他們的那一批血奴,他們的目的地也是皇城嗎?
當時風慕瑾以一曲《清靈之音》把他們驅散,可滄海也說了,等《清靈之音》對他們的作用消失之後,他們就會重新聚集在一起,只要遇到另一個懂得控制血奴的人,就能把他們重新召集回來。
那些血奴是不是都來了皇城?
一想到崖頂上那可怕的屍身和殘骸,九音又不覺心口沉悶,差點忍不住吐了出來。
見她這般,風定北嚇了一跳,忙道:“你不會在這個時候懷上身孕了吧?”
見她白了自己一眼,又忽然憶起她曾經與自己所說的之前流過一個孩兒,風定北臉‘色’沉了沉,眼底也閃過幾許愧歉,他輕抿薄‘脣’:“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九音根本沒反應過來他爲何要對自己道歉,她不過是因爲想起自己剛生完孩子沒多久,之後又未曾與任何男子同房過,哪來的身孕?
聽他這麼說,倒是想起自己曾經隨口對他所說的謊言,說她曾流過一個孩兒。
她淺淺一笑,搖頭道:“無妨,我和慕瑾都還年輕,慕瑾說了,孩子將來還會有的。”
這麼說只是想安撫他,卻不想聽了之後風定北眸光又微微暗淡了下去。
她和七皇兄是好了,可四皇兄怎麼辦?
他親眼看到四皇兄聽到她出事之後,那萬年不變的俊顏頓時失了‘色’,在四皇兄的心裡,這‘女’人比任何人都重要,可他實在沒有辦法,七皇兄的王妃是四皇兄的愛人,這關係太複雜了。
“你猜他們這次到皇城究竟想要對付誰?”九音不理會他多變的臉‘色’,依然看着下方安靜走過的血奴隊伍,掌心越握越緊,心頭也緊張了起來。
其實早就有想過他們這次前來要對付的不是風辰夜便是戰傾城,可現在會不會多一個風慕瑾?但不管他們要對付誰,每個人也與她息息相關,也是她最在意的人。
“定北,我要跟着他們瞧瞧,你先回去。”
“說什麼‘混’話?”聞言,風定北臉‘色’一沉,不悅道:“你有什麼本是去跟蹤他們?”
區區一個小‘女’人,什麼都不懂,哪怕騎術不錯,可輕功武功甚至內功於這些“東西”來說都弱到不行,她憑什麼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我必須要查到他們背後的人是誰。”九音堅決道。
那人究竟與當年陷害‘玉’皇后的是不是同一人?那些在後宮裡本該消失的人,爲什麼現在還好好地活着?而他們現在究竟身在何處,她有很多問題沒想透,還有很多事情跟着她去做。
本來想着等風辰夜他們找到這裡之後,她會跟着風慕瑾回謹王府,讓他帶她去瞧瞧他的小金庫,先徵用一下他的錢財。
反正她是瑾王妃,是他的娘子,他的財產也就是她的。
哪怕說她無恥她也不在意,誰讓她缺錢?
畫扇樓真是個吸血的地方,每一個消息都太貴了,動不動就幾萬兩十幾萬兩,沒有一定的財富,想要與他們長期‘交’易簡直是天荒夜談。
不過,她卻對畫扇樓背後那個樓主沒有半點厭惡的感覺,人家開‘門’做生意做得正正當當,也和她說得清清楚楚,甚至連他們畫扇樓缺錢週轉也毫不隱瞞,和這樣的人做‘交’易,心總是能安定下來。
“如果你不想讓我一個人去冒險,那就和我一起去。”她擡頭看了風定北一眼,輕聲道。
以風定北的武功,有他在自己身邊陪着,做什麼事情自然也方便得多。
她不笨,還不至於有勇無謀到拿自己的安全去冒險。
風定北皺了皺眉心,眼底閃過幾許抗拒,他憑什麼要聽這‘女’人的話?爲什麼要幫她?
“你不是在幫我,這批血奴曾經襲擊過戰傾城,我們從貢月回來的時候,他們也曾想過攻擊我和你七皇兄。”
“我去。”風定北再無半點猶豫。
本想追着血奴遠去的方向疾步追去,可想到身邊這小‘女’人似乎連輕功都不會,他忍下心裡對她再次升起的厭惡,伸出大掌:“想要我陪着你,就不要擺出扭扭捏捏的姿態,我要……”
“抱着我,你這樣拉着我走我很累的,還是自己硬去跟上,我內功很差,你認爲呢?”不等他說完,九音瞟了他一眼,平靜道。
風定北俊顏一紅,實在都搞不懂這‘女’人心裡都在想着些什麼,本來拉她的手與她一起前行,自己已經覺得有幾分尷尬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當然他也知道只是拉着她與她一起行走,她也需要時時刻刻提着一口真氣,否則,所有的力量落在手上,這條手臂撐不了多久。
可是,這樣大刺刺讓他抱她,換了其他任何一個姑娘家大概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吧。
這個妖‘女’簡直……簡直是個極品,他長這麼大,怎麼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先說好了,你抱着我的時候不要胡思‘亂’想,否則把人跟丟了,我回頭會告訴你兩位皇兄,說是因爲你想佔我便宜纔會辦事不力。”
“誰會胡思‘亂’想?”風定北探出長臂,猶豫了好久,纔在血奴們快要在視線裡消失之際,忽然長臂環過她的腰,摟着她一起踏着樹梢疾步前行,往血奴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灰衣人驅趕着血奴,一直往皇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並沒有見過其他人,也是一路上安安靜靜走着,中途沒有出過任何事。
再加上血奴們行走的步伐並不快,畢竟沒有自主意識,做什麼事情都是隨着帶領那人的指揮,走起路來和木偶一樣,這樣的血奴行進的腳程自然不會太快,除非他們有意要追趕些什麼。
這一路跟隨,跟了整整一個多時辰竟才走了數裡,以這樣的速度,何時才能到達他們的目的地?
這麼這麼久,兩人都開始有點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