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 仇,一定要報
九音再次‘揉’了‘揉’眉角,實在有點沒轍了:“讓我恕什麼罪,是不是你真認爲我長得很醜?”
那兄弟忙不迭道:“不,不,島主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仙姿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不錯,賞你一塊‘肉’。”不等那兄弟讚美完,九音便夾起了一塊‘肥’‘肉’,傾身向前放到他的碗裡。
見他依然跪在那裡,九音蹙眉道:“跪在那裡做什麼?雖然我長得只因天上有,但始終不是仙子,你跪我對你沒有半點好處,起來吧。”
又不知道是誰悶悶地咳了兩聲,大家臉頰上浮起絲絲暈紅,也有幾分無措。
誰都沒想到他們那看起來端莊高貴的島主,說起話來竟是這一副輕佻的模樣,實在是太讓人訝異了。
那兄弟好不容易纔爬起來坐回去,端起自己的碗,看着碗中那塊‘肥’‘肉’卻是遲遲沒捨得夾起來送到口中。
那可是島主親自給他夾的‘肉’,吃掉了就沒了,這時候真恨不得把它帶回家去供起來,以後逢人便說這是島主親自夾給他的。
見大家還是拿着碗筷遲遲沒有動作,九音挑了挑眉,忽然邪魅一笑道:“看看今日誰吃得最少,最少的負責收拾碗筷。”
說着,便動起筷來不理會他們。
流雲只是微微怔了怔,眼底不知道閃過什麼,兩片薄‘脣’下意識揚了起來,也瞟了兄弟們一眼,淺笑道:
“島主金口‘玉’言,說一不二,誰吃得最少誰收拾。”
說罷,執起筷子夾起一塊‘肉’丟到口中,大口吞嚥了起來。
連他們主管大人都開動了,兄弟們這才安了心,小心翼翼夾上一口飯菜送到口中,似乎不見島主有半點不高興的神情,大家的心又安下幾許,繼續夾菜,很快便真的都放開了。
其間還聽到九音笑道:“我以前很窮,連‘肉’都吃不起,別說這種紅燒‘肉’,就是‘肉’渣子也沒有。”
“怎麼可能?幾位將軍都是富有之人,怎麼會讓島主你……”有個兄弟不解道。
“你說那幾個土豪?”九音聳了聳肩,一臉無奈:“我又不是生來就認識他們,我小時候他們都不在身邊。”
“可你是滄族的儲君,也不可能……”又有兄弟提出了疑問。
九音睜了睜眼眸,忽然有點解釋不過來了。
剛纔是因爲太興奮,竟說出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的事情,可她在這裡,頂着四海滄音的身份,一出生就是含`着金鑰匙的,怎麼可能連‘肉’都吃不起?
眼珠子轉了轉,她才笑道:“我母皇對我要求很嚴格的,若是犯了錯便連‘肉’都不給我吃了,一連幾天只吃青菜和豆腐,現在懂了嗎?”
大家一臉瞭然的模樣,終於明白她爲什麼有機會過上這種清貧日子。
“先皇陛下這是爲島主好,島主不要難過。”其中一位兄弟道。
另一位兄弟也道:“島主,先皇絕對沒有惡意的。”
“我當然知道她沒有惡意。”九音白了衆人一眼,忽然噗哧笑道:“騙你們的啦,一個個都這麼蠢,這種事情都相信,我堂堂一國儲君怎麼可能只吃青菜豆腐?你們還當我母皇真這麼殘忍嗎?”
大家也都面面相覷,還有幾人忍不住低咳了起來。
這個島主,與他們想象的簡直是相距十萬八千里有木有?
流雲看着笑得燦爛的九音,眸光微閃,連自己都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忽然覺得這張小`臉比陽光還要燦爛還要耀眼,坐在她身旁,就連自己也都像沾上陽光那般。
從前那股‘陰’暗的氣息被她身上的陽光味道給吹散了,在這樣的人身邊,心裡暖暖的,寒意一點一點,徹底散去。
用過午膳,最後放下碗筷的那名兄弟願賭服輸負責收拾,九音和無憂拍拍手便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九音在已經重新忙起來的流雲身旁蹲了下去,湊近他小聲道:“其實,我有辦法可以讓你的功力迅速好起來,但過程會很艱苦,若你願意,用過晚膳之後來找我。”
“島主,這不太方便。”用過晚膳便是入夜,入夜之後如何能找她?男‘女’授受不親,怎麼也說不過去。
九音白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放心,我不會單獨見你的,我就是願意,我家那幾頭狼也不可能放人,我和滄海一起等你。”
流雲沒有說話,事實上還在掙扎着。
這一年來雖然武功沒了,可他卻覺得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那般,每一日都過得那麼充實,心裡也很平靜,不再像從前那樣心中總是懷着恨意。
如果現在再把武功撿起來……他心裡真的有那麼點不安。
“所以這事我事隔一年之後才告訴你,就是怕你心‘性’還不定,你仔細考慮好。”九音站了起來,既然話已經說得那麼坦白,要不要來也都是他自己考量的事情,她無法爲他做更多。
正打算轉身離開,身後卻傳來流雲低沉的聲音:“多久才能助我恢復功力?”
九音腳步一頓,回眸看着他,笑道:“半個月之內只能恢復五成,一個月之內至少能恢復八成,但我說了,期間能受的苦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我不在乎。”既然半個月後就要殺回滄都,他也不想再繼續做一個只會幹活的廢人,他要爲他娘`親報仇,顧延風與他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他永生難忘!
“練武不僅僅是爲了報仇。”看到他眼底的恨意,九音淺嘆了一聲,柔聲道:“只是爲了可以傍身。”
“這種道理以後再跟我說。”斂去眼下的黯淡,他擡頭看着金‘色’陽光縈繞下泛着淡淡光暈的她,平靜道:“這個仇,我和大哥一定要報的。”
九音點了點頭,衝他打了個“OK”的手勢:“那就事不宜遲,今夜用過晚膳之後就到滄海的寢房,我們在那裡等你。”
九音離開的時候,還看到無憂獨自一人在曬魚場外徘徊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見她出來,無憂奔了過去,瞅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要說什麼?”九音繼續往前行。
無憂跟在她身旁,猶豫了半天才道:“你不會連流雲也看中了吧?”
有了瑾哥哥,逸王爺,還有戰神與滄海,難道還滿足不了她嗎?
看她眼底一副怨念的模樣,九音暗中翻了翻白眼,不以爲然道:“你想什麼呢?流雲是我的小叔子,長嫂如母,我能不對他好嗎?”
“可是你也不能對他太好。”
“你看我對他哪裡太好了?”“太好”這兩個字還真的怎麼也用不到流雲的身上,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這麼忙,連接觸都說得上是極少。
如此,何來的“好”?更別說是“太好”。
“不會是說我要助他撿回功力這事吧?”
“怎麼會?”恢復功力對流雲來說是一件好事,她喜歡流雲,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其實她也沒見九音對流雲有多好,只是剛纔用午膳的時候,看到流雲看着她時眼神有那麼點炙熱。
這是她在流雲身上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暖意,九音是不會懂的,因爲她根本不在意,可她怎麼能不懂?
九音瞥了她一眼,無奈道:“你別再疑神疑鬼的,流雲不接受你只是因爲他現在心裡太冷也太淡漠,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瞭解多少,但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心真的一直都很苦。”
“我知道。”無憂低垂頭顱看着腳下的路,就是流雲內心的苦,自己纔會在不知不覺間被他所吸引。
她看不得他一個人獨自‘舔’詆傷口,不想讓他過得太孤單,正是這樣的不想和不忍,纔會讓她對他越來越憐惜,越來越想走進他的生命裡,用自己的溫暖去撫平他的創傷。
可問題是,流雲根本不給她機會。
“我想他現在只是封閉了自己的心‘門’,不是不願意接受你,而是誰都接受不了,你若是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那便拿出你的毅力和恆心,一步一步去融化他的冰冷的心。”
末了九音又笑道:“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太文縐縐?不過,事實就是這個理,他還沒有從自己的世界裡走出來,大仇未報大概也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談兒‘女’‘私’情,你若能等就耐心等着,若是不能,我勸你不如及早放棄。”
見她皺起了眉心,一張小`臉無比糾結,她笑道:“我不是勸你放棄,只是想告訴你,這樣的男人,他的心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敞開,而你年紀不少了,明白嗎?”
無憂眨了眨眼,視線緊鎖在她‘精’致絕倫的小`臉上。
從前怎麼就從來沒看得出來她是個這麼懂得說道理的人?如今這一臉正經和無奈,與剛纔那個與兄弟們坐在一起大放厥詞的九音完完全全不一樣,簡直是差天與地。
究竟哪一面,纔是她的真面目?
九音沒理會她的胡思‘亂’想,舉步前行往她的寢殿趕回。
今日還有很多賬冊未曾過目,是各地送回來的總賬,需要她這幾天內清點好的。
傾城和風辰夜去了海濱,與駐守在那裡的大軍匯合,風慕瑾還在礦山那一帶裡未曾回來,這一次回來,就要把大批量的武器帶上一道回來。
這是他們回滄都之前最後一次整頓,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這種兒‘女’情`事就由他們自己來解決,旁人說什麼都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