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三個人,總有人會受傷
寢房裡果然被人做了手腳,真的有問題,九音被抱出來之後,臉‘色’才慢慢恢復過來。
直到風慕瑾抱着她進了書房,讓她在書房的長椅上躺下歇了一會,她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看到風慕瑾,她秀眉一擰,霍地坐了起來,一拳捶在他‘胸’口上:“你怎麼回事?是不是最近身子不對勁?”
風慕瑾有點啞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她如此,是在責怪他對她的無禮嗎?
剛纔自己也確實對她很無禮,甚至無禮得很徹底。
那隻罪惡的大掌曾經在她身上肆意遊弋過,她身上有什麼地方他沒有看過碰過?換了一般姑娘家被欺負成這樣,這會兒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便是已經驚嚇得昏死過去,幸而九音的心臟足夠的強悍。
可是,這事真的怪不了他,他也是被她蠱‘惑’人心的模樣勾去了魂魄,纔會情不自禁如此。
“對不起。”他低聲道。
其實九音這一拳捶出去後,心裡也開始有了幾分不忍。
若她沒記錯,剛纔分明是她開的頭,分明是她拉着他的掌,帶領着他去觸碰自己的身子,她說心口難受讓他‘揉’‘揉’,可是,讓他‘揉’的卻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地方……
她吁了一口氣,‘揉’着酸澀的額角,瞥見如畫就站在一旁保持着沉默,視線與她一道落在自己的身上,只一眼,頓時又嚇得低呼了起來。
她一把揪緊風慕瑾披在她身上的衣袍,用力揪着。
“就不能給我‘弄’套漂亮一點的衣裳嗎?”她瞟瞭如畫一眼,無奈道。
如畫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忙道:“好,我現在就給你去。”
“當心點。”見她出‘門’,風慕瑾忍不住叮囑道:“寢房有問題,只怕有人下了‘藥’。”
如畫朝他頷首,點頭道:“我知道了。”
剛纔見他們倆衣衫不整地衝出來,還以爲兩人已經做了夫妻之間的事情,可在聽到風慕瑾說寢房有問題時,她便一下反應了過來。
這兩個人平日都不是太沖動的人,不該輕易做出對彼此如此不負責任的事情。
哪怕她已經看出來瑾王爺對他們家姑娘確實越來越眷念,每次姑娘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是緊緊跟隨着她,眼底那份憐惜和寵溺藏都藏不住。
但姑娘不可能任由他‘亂’來的。
更何況他們出來的時候姑娘分明還是昏昏沉沉的,一副‘迷’失了心魂的模樣,這寢房定是真的被動過了。
但,她們一整日都沒有外出,一直在院子裡守着,雖然入夜之後回了寢房歇息,但院裡還有暗衛在守着。
如今院中的暗衛全是瑾王爺的人,那批由容貴妃調遣而來的‘侍’衛早已被姑娘找着不知名的藉口,遣到王府偏僻的角落去做事。
若真有人潛入對他們下了‘藥’,這麼多人再次,不該一點都沒察覺纔對,難道說來人的武功真的這麼高強,竟能輕易躲過所有的暗衛?
如畫離開後,九音往椅背靠去,揪緊身上的衣裳,擡眼看着安靜站在她身前的風慕瑾,低語道:“我身子還是不舒服,總覺得腦袋瓜昏昏沉沉的如同喝了酒一般……慕瑾,我想去一趟城北。”
從昨夜開始她便有這種感覺,若她只是一個人絕不會如此在意,可她如今腹中有着孩兒,凡事總是大意不得。
更何況剛纔慕瑾說了寢房被人動了手腳,她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想要傷害她的孩兒,至於是誰要害他們,一時半會她也想不出來。
風慕瑾點了點頭,在她身旁坐了下去,想要抱她卻又不敢,伸出去的大掌頓時又被收了回來。
雖說昨夜到剛纔,兩個人所做的事情完全超乎了他想象的親密,可那時的九音都是沒有意識的,只有他是真的爲她失了魂。
不過,若是寢房有問題,爲何‘迷’失的只有九音,而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兩次‘亂’了心魂失了控,全是因爲這小‘女’人有意無意的動作惹起了他的邪念,他很清楚自己哪怕差點要了她時,也不過是因爲自己的渴望,而不是‘藥’物所致。
等如畫取來衣裳爲九音換上後,風慕瑾摟着她,看了如畫一眼。
如畫點了點頭,迅速朝膳房奔去。
風慕瑾摟着九音出‘門’,吩咐‘侍’衛牽來馬車,剛要上去的時候,九音卻忽然看着一旁充當車伕的無忌道:“到我們的寢房裡,把我昨夜從宮裡帶回來的那盆‘花’拿出來,把它一起帶到城北。”
“是,王妃。”無忌應了一聲,疾步往他們的寢房而去。
風慕瑾握緊她的手,心裡訝異着,臉上卻依然維持着平靜:“你懷疑那‘花’有問題?”
九音點了點頭:“昨夜在御書房後院裡,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已經像是被‘迷’失了心魂那般,這‘花’必然有着問題,每每對着它的時候,我的心思總是會被輕易勾了去,聞着她的香氣也輕易會醉倒。”
風慕瑾微微緊了緊眉心,心裡確實在想着什麼,半響他才道:“那‘花’並沒有任何香氣,我完全聞不到。”
九音一怔,擡眼看他,兩人互視了一眼,或許心下已經明瞭了些什麼,可是,九音想不透的是,怡妃爲什麼要害她?
無忌捧着那盆開得正旺的‘花’兒出來,正要向兩人走來,風慕瑾擺手道:“把這盆‘花’掛在馬背上,讓它離車子遠些。”
“是,王爺。”無忌還是有點想不明白,但王爺吩咐他做什麼,他領命便是。
風慕瑾扶着九音上了馬車,如畫也已在膳房裡‘弄’來了一些早點,提着食籃趕到。
三人上了車,無忌策着馬兒,車子迅速朝王府前院奔去。
路上,九音隨意用過早點又累得躺倒在風慕瑾的懷裡,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見她這般羸弱的模樣,風慕瑾心裡更是愧恨得慌。
他竟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而不自知,自己研究‘藥’物這麼多年,居然連這盆‘花’有問題都察覺不出來,這麼多年的工夫竟是白費了!
“王爺無需自責,還是先看看鬼醫怎麼說吧。”坐在他們對面的如畫瞥見他眼底閃過的黯淡,忍不住開口安撫道。
風慕瑾沒說話,只是微微頷首,把沉睡中的九音又往自己的懷裡帶去,讓她換了個姿勢在他懷中睡得更爲舒服。
其實如畫心裡有着很多疑問,最想問的是他們昨夜究竟有沒有……可她不敢問出口,他們倆於她來說都是主子,她身爲手下,哪裡有資格去問?
但心裡頭還是在愁着,若是他們昨夜裡做出了對不起逸王爺的事情,以後姑娘要怎麼去面對逸王爺?
雖然逸王爺受傷她心裡會不好過,可她更擔心的是九音無法面對那個深愛她的男人而痛苦,她還是希望着等一切過去之後,九音能回到逸王府,與王爺好好生活在一起。
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雖然爭吵不斷,但她看得出來這兩人都開心得很,吵吵鬧鬧或許便是他們談情說愛的方式。
至少,她從未見逸王爺笑得這麼放肆,這麼明朗,也沒有見過他像個大男孩一般小氣吧啦的一面,而姑娘活在逸王爺身邊也是活得很開懷,她不希望這份幸福就這般隨風飄散了。
忍不住擡眼偷偷看了風慕瑾一眼,瑾王爺卻依然垂眸看着他懷中的‘女’子,視線未曾在九音小巧的臉上移開過半分。
他的眼底藏着深情藏着自責,卻也藏着旁人難以察覺的痛‘色’。
三個人的感情裡,註定了最後總有人會受傷,以後姑娘回到逸王爺身邊,王府裡便只剩下瑾王爺一人。
別人都說瑾王爺從不近‘女’‘色’,甚至還有人懷疑他是不是有斷袖之好,但她看得出,瑾王爺不近‘女’‘色’只因爲這世上尚未出現讓他心動的‘女’子。
如今這‘女’子出現了,卻不屬於他的,天意‘弄’人,他和逸王爺手足情深,兩兄弟怎麼會愛上同一個‘女’子?
哪怕瑾王爺還沒察覺自己對九音的感情,或者說哪怕有所察覺也不敢承認,但將來始終是要面對的,到時候姑娘怎麼辦?是不是真的把他一個人丟下來再不理會?
更何況,逸王府裡還有一個戰神戰傾城……
她無聲嘆息着,只覺得這團關係是越來越‘亂’了,如此下去,最後得要如何收場?
既不想讓逸王爺失望難過,也不願見到瑾王爺孤獨一生,就連看着戰神落寞失魂她心裡也會不好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男子漂亮成那樣,任哪個‘女’人見了都心生憐惜,捨不得看到他有半點難受。
誰叫他美得如他的名字一般,絕世傾城……
……
最近御‘藥’堂的人明顯都忙碌了起來,除了他們本身的名聲越傳越遠,也越傳越響亮之外,九音回去後也有意讓人在外頭傳開消息,說跟隨瑾王爺多年的惡疾在御‘藥’堂鬼醫的醫治下已經漸漸好轉,相信很快就能康復。
這麼一則消息,在皇族裡頭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風‘浪’。
瑾王爺自小身患惡疾有誰不知道?就連宮裡醫術最好的御醫也束手無策,如今卻被一個江湖醫者治癒,這鬼醫的醫術,定是好得出神入化無人能及。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屑一顧,但御‘藥’堂卻是皇城中越來越爲人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