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以後,王府交給你
逸王爺對任何人都冷情,唯獨對她皇兒是真心實意的,這麼多年來她看得清清楚楚,而慕瑾,明顯對他的四皇兄也在意得很。
哪怕皇兒昨日拜禮時對老四表現得如此強悍和冷漠,但身爲他的母妃,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皇兒心中的痛苦?
他夜裡舉杯買醉也不過是覺得心中有不安,覺得愧對他四皇兄罷了。
末了,她輕吐了一口氣,淡言道:“本宮不管你和老四從前有過什麼,既然你現在是瑾王妃,那麼以後就只能安安分分做皇兒的王妃,心裡不許再想其他人。”
九音吁了一口氣,眼下閃動着釋然和感‘激’,她溫言道:
“其實娘娘沒必要懷疑我,一個‘女’人終其一生也不過想要個歸宿罷了,逸王爺哪怕偶爾給我一點好臉‘色’,卻也時常讓我難堪。慕瑾卻是真心實意也是一心一意對我好的,若娘娘是我,也該知道要如何選擇。”
慕清容沒有說話,或許這樣的話語,直接說到她心坎裡去了。
‘女’人終其一生,也不過想要個依靠罷了。
她皇兒在這方面自然是個好男兒,若他不是身子有問題,他絕對會是這世上最完美的夫君。
她淺嘆着,語氣柔和了下來:“還叫本宮娘娘,是因爲氣本宮剛纔所說的話嗎?”
她握着九音的手,臉上也總算有了一絲笑意:“本宮剛纔說的也不過是氣話,你不用放在心上,請你體諒一個身爲母親的人守護自己皇兒的心情,本宮只是怕自己的皇兒會受到傷害,纔會如此。”
九音回握着她的手,溫婉一笑道:“兒臣不在意,甚至兒臣很感‘激’你對兒臣的信任,兒臣和慕瑾以後一定會好好服‘侍’你的,母妃。”
這一聲“母妃”,算是暫時讓慕清容滿意了。
她拍了拍九音的手背,笑得無奈:“老四這回只怕真的傷了心,本宮過幾日會親自上‘門’去看望他,但不管怎麼樣,你和他以後是再也不能有任何糾纏了,否則,這事一定會被有心人宣揚出去,說你們敗壞風氣,污了皇家的顏面,明白嗎?”
“兒臣知道了,母妃,兒臣會恪守本分,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慕瑾的事情。”
……
容貴妃在瑾王府用過午膳便回了皇宮,她走了之後,九音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容貴妃的氣場太大,有她在這裡,總覺得心完全無法安靜下來。
雖然不知道自己對她說的話她信了幾成,但無論如何,目前她哪怕有所懷疑,也絕不會有任何舉動,畢竟她腹中的孩兒很有可能是她的親孫子。
她怎麼可能在沒有‘弄’清楚明白之前貿然對她出手?
容貴妃這一關算是勉強過去了,可九音更關心的是逸王府和羌蕪那邊的動向。
在謹王府裡又等了半日,總算在黃昏時,去逸王府打探消息的青瞳回來了。
據青瞳所說,風辰夜還未醒來,御醫們依然在用‘藥’物給他吊着,至於藍翎一直在身邊照顧這事,青瞳選擇了對九音隱瞞。
羌蕪那邊,據說午後青衣的飛鴿傳書送了消息回來,在逸王爺離開的時候那一戰已經結束,只是當時三軍未動,依然駐守着羌蕪準備歸程。
逸王爺這一走,所有的事情便全部落在青衣身上。
如今青衣已經帶着大軍返回,大概再過大半個月便能到達皇城。
那一戰根本費不了風辰夜太大的力氣,只打了短短的三日,他便把所有的叛賊鎮壓了下去。
事實上,出兵助羌蕪平息動·‘亂’根本沒必要逸王爺親自出馬,只是當初不知是哪個大臣向皇上進言推舉逸王爺出征,皇上纔會採納這意見的。
其實,風辰夜如果願意一層一層‘抽’絲剝繭去徹查,絕對不難查到戰傾城的身上,只是現在的他根本沒‘精’力去管這些。
知道羌蕪那邊的情況後,九音雖然鬆了一口氣,卻依然坐立難安,畢竟風辰夜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她很想親自去看看他。
可她現在已經是瑾王妃了,而他昨夜又在謹王府裡鬧了這麼一出,她完全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去看他。
見不到又真的是心急如焚,用晚膳的時候,她只是匆匆扒了兩口便完全吃不下去。
見她這幅着急的模樣,風慕瑾安撫道:“你別怕,要不等會我去逸王府幫你看看他。”
九音搖了搖頭,無奈嘆息:“若是他醒了,看到你只會更生氣,這段時間你還是不要去逸王府爲好。”
風慕瑾沒再說什麼,用過晚膳,兩人回了寢房分別沐浴更衣之後,他從書房裡取了一堆賬冊過來,放在寢房的案几上,看着倚在軟榻邊看兵書的九音,溫言道:
“你現在既然是謹王府的‘女’主人,那麼,我這個王府的事情也該‘交’給你來打理了,這些賬冊是謹王府近兩年所有的收支,你瞧瞧。”
九音放下手裡的兵書,遠遠瞟了他一眼,納悶道:“爲什麼把這些東西給我?”
他明知道她這個瑾王妃不過是暫代的,把這東西‘交’給她有什麼用?
“你已經是瑾王妃,難道還不想爲謹王府做一點貢獻?白吃白住,你還真過意得去。”風慕瑾拍了拍賬冊,笑得輕柔:
“若你現在身子不便,那便明日起來再看,不過,我希望你短時間內可以把王府的出入賬掌管好,以後謹王府的財政便‘交’由你來打理了。”
九音從軟榻上翻了下去,舉步向他走去:“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你說呢?”風慕瑾從案几後步出,挽着她回到軟榻邊,示意她坐下:“你既然已經嫁給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既然平日裡沒什麼事,又不需要回鳳盟,那就給我管管賬吧。”
“不是有專‘門’給你管賬的管事嗎?”這種事情‘交’給她來做,又是爲何?
其實,風慕瑾也不過是想找點事給她做做,不讓她‘操’心太多其他的事情。
她現在懷了身孕纔剛兩個月,懷胎十月,還有七八個月的日子要熬,不給她點事做,他怕她會胡思‘亂’想,又會做出一些讓大家爲難的事情。
例如,扛不住跑回去逸王府去看她心愛的男人,也例如,去會戰傾城。
不是他不相信她,而是他很清楚這‘女’人心太軟,對那兩個男人完全放不下。
或許九音也有點明瞭他的意思,卻還是覺得有那麼一絲突兀,畢竟她只是個掛名的瑾王妃。
“不管怎麼樣,其他人我不相信,我只相信你。”風慕瑾拍了拍她的肩膀,站了起來,朝一旁的‘玉’椅走去:“如今謹王府裡的人都是我母妃派遣來的,以後留着誰,又或者招些什麼人進來,你看着辦。”
九音挑了挑眉,一絲訝異:“你不會是希望我把謹王府整個翻轉過來吧?”
原來他打的竟是這個主意!
風慕瑾在‘玉’椅上坐下,斜眼看她,一副慵懶的姿態:
“你是瑾王妃,是這裡的‘女’主人,你哪怕把整個謹王府拆了也沒人會多說什麼,更何況,‘女’人麼……不都是這樣,小氣,記仇,要是有人得罪了你,你隨時可以一腳把他踹出去。”
九音‘揉’了‘揉’有點酸澀的額角,總算明瞭這個傢伙的意思。
他想讓謹王府大換血,可若是自己來做這事又怕繁雜,所以,便把這堆爛攤子‘交’給她。
雖然九音不確定會在謹王府裡住多久,但既然是慕瑾的家,那爲他鋪好後路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從來沒想過他只剩兩年的命,滄海說過會救他,哪怕她已經無法完完全全信任滄海,但在這一點上,她依然相信他說過就一定能做得到。
“我明日再看吧,今日有點累了。”她從軟榻上躺了回去,側臉看着‘牀’頭矮櫃上那本兵書,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把它抓了過來,又細細翻看着。
風慕瑾也不知道拿了本什麼書冊在研究,看了好一會看出點睏意了,才把書冊隨意放在桌上,舉步朝軟榻走去。
見她手中還拿着一本兵書在認真研究着,他不無訝異道:“你一個姑娘家的,看這種兵書做什麼?”
九音聳了聳肩,把兵書合上,爬回到軟榻內側躺了下去,看着他輕聲道:“感興趣便多看幾眼,這有什麼?”
風慕瑾一邊褪着外袍,一邊隨意道:“是爲了你那兩個男人才看的吧?”
戰傾城是戰神,生來就屬於戰場,逸王爺也是武將,如今天下稍稍太平他才一直住在皇城裡,可從前天下動‘蕩’的日子裡,他在沙場上過的時間比在皇城裡要多太多。
兩人,都是戰場上的神,身爲他們的‘女’人,她也想讓自己‘精’通所有戰術?
九音沒有反駁,只是由他的話想到原來多看點兵書還有這麼個好處,將來或許還能幫上他們的忙。
一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真的純碎感興趣。
“別想了,睡吧,明日起來說不準她們已經把消息帶回來,告訴你四皇兄醒來了。”
這話他不說還好,一說,九音心裡又揪痛了起來。
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腦海中那張消瘦的臉,那道孤單的背影,總是能輕易‘亂’了她的心扉。
夜,你究竟要什麼時候才願意醒過來?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好起來?